书城历史威武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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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管他是谁

大周帝国的北部边疆,郁郁葱葱的崇山峻岭之间,横亘着一面蜿蜒而斑驳的城墙。高大的城墙上每隔数里便会有一个烽火台,精锐的士卒日夜守护。一旦北方强敌来犯,万里烽烟一起,驻守在云中,定陶和晋阳等地的数十万大军瞬息之间就能赶到。都城镐京的援军和物资也会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前线。这就是大周历代帝王苦心经营的万里长城,如同一道铜墙铁壁,牢牢守卫着中原大地善良勤劳的人民。

然而在这雄伟城墙的东北面,是一片沃野千里的富饶黑色的土地。有周以来便吸引了无数勤劳勇敢的中原人前往开荒,他们赤手空拳,同野蛮凶悍的东胡人、三韩人殊死搏斗,并且繁衍扎根。直到两百年前,大周平帝次子越长城北上,组织当地人民建立义军,东征西讨,平定辽东、乐浪、幽云一带,北方人民争相依附。平帝大喜,封为汉王,意为剽悍威武。汉王辖地离国久远,有长城之险关山阻隔。两百余年历经六世,当地人民都自称汉人,世人将那里称为北汉。北汉草原马场甚多,战马高大神骏;汉人骁勇尚武,能骑善射,北汉铁骑就成为了大周剑指北方的利器。历代皇帝都给与厚待礼遇。

这日,北汉都城汉阳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一个青衣士卒背插鸿翎,在朱雀街的中央驰道上纵马飞奔,向着王宫驰去。“陛下御诏!”他举起手中金牌高声呼喊起来。也许是第一次纵马踏上这条名闻天下驰道,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想要呼喊一下自己的使命,吸引愚昧百姓的膜拜。接连呼喊几声,却发现周围的汉人不像中原或其他藩镇的百姓一样,颤颤巍巍地向自己下跪磕头,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顿时一肚子无名火起,想着这些刁民,好不知礼数。但是使命在身,也只好暂且忍下,加鞭向王宫驰去。

这青衣士卒才过去,路边酒肆里一个身着貂裘的,戴着锦帽的人似乎对这一幕很感兴趣。趁着小厮来上酒,他操着一口很重北方口音的中原话问道:“小哥,刚才过去的这位汉军军爷好像很威风啊,怎么你们都好像不太看得起他的样子?”那小厮一看他这身商旅打扮,知道他是北方来的商人。北汉历来鼓励商贸,多有各地商人来到汉阳,也不奇怪。便一边为他摆酒一边道:“客人远来,有所不知。咱们汉家人啊,以红以黑为尚。所以汉军穿红袍布甲,那穿青衣的,是朝里来的人。跟咱汉军可没关系。”“哦?那可就奇怪了,怎么汉人还反而瞧不起朝里来的人吗?”那人显得有些吃惊。“那倒不是,咱们汉人向来好客,岂有瞧不起之理。不过拿着一纸诏书就敢马踏驰道……”小厮哈哈一笑,故意卖个关子。那边有客人呼喊,小厮答应一声,对这人道:“我敢和您打个赌,用不了多久,这厮就要被咱们汉王丢出来。”说着向那边走去。

这边朝廷使者见王宫近了,放慢了速度,整理下仪容,想着断不能失了朝廷体面,缓策马蹄,昂首挺胸。才从驰道骑马慢慢悠悠地进正阳门,却发现两边侍卫的士卒毫无敬重之礼,却同这街边汉人一般鄙夷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受了大辱,心说这北汉果然是蛮夷不化。正走间,便见迎面走来一个少年,剑眉星目、朗逸不凡,向使者一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朝廷天使了,你背上的可是陛下御诏么?”那使者见了,以为终于有人来迎接自己,头抬得越发高了起来,几乎是在用下巴瞧着眼前的少年。

“正是……”一句话没说完,便听那少年说道:“除此之外,阁下可还有要事?”

“陛下的御诏,在你眼难道里不是要事吗?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使者手指着少年,故作震怒的厉声说道。

“取下诏书,送客。”少年显然失去了和他继续对话的兴趣,说着就往中门走去。

“混……帐”使者气的口吃不清了,“你是什么东西,敢怠慢天使!北汉就是如此待客的吗!”少年听了,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正视他道:“非危急而马踏驰道,按律杖一百,处徒刑三年;非危急而疾驰入宫,杖五十,处徒刑一年;不听制止,以谋反论,处斩。以上所称危急者,诸如战事、天灾、走水失火、瘟疫动乱及害及人民性命财货之属。汉律颁行已二百余年,各国使臣悉皆知晓。出使一国当守一国之礼法,此事乃天下惯例。你既为天朝使者,无有不知之理,无非是自命不凡,罔顾法纪!天幸汉王仁厚,看在陛下的份上又念你初犯,只教你受些皮肉之苦,免去徒刑。汉家中门不迎恶客,轩辕云代家父谢客。陛下御诏已经送到了,使者使命已毕。众将士,送客。”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使者刚要动怒,便有周围士卒围了过来,将那使者不由分说扯下马来,取下御诏,一顿暴揍。那使者大喊:“轩辕云,你可知道我是谁?汉王,汉王可知道我是谁?”轩辕云走着,回道:“汉王说了:我管他是谁!我也告诉你:我管你是谁?!”再也不理使者的惨号走了。这使者一边惨号一边吼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士卒们打了一会,也怕打死了他,将他拖了从正阳门直接丢出宫去,一齐喊到:“我管你是谁!”

宫外,那貂裘锦帽的商人看着应验那小厮打赌的一幕,听得周围汉人议论道:“这厮真是活该!到哪里撒野不好,非到咱们汉人的地头撒野”“可不是,想那驰道是什么地方。他自恃一本御诏在身就马踏驰道,要不是汉王念在君臣名分,真要一刀宰了他才解恨!”“你们就不担心他是谁吗?”那貂裘人搭话道。“我管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