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之后,农村就闲了,勤快的人就去田里或山地土里种些油菜,懒懒散散的人就说春耕的时候还要收油菜籽,太累了,他就不种。农村就是这样,忙半年辛苦半年闲半年快活半年,辛辛苦苦一年收完了晚稻,就可以盘算自己今年有多少收入了,不像城里拿工资的人到年底才可算自己赚了多少用了多少。
而农民是闲不住,中年人会外出打短工赚钱到过年回家。年纪大的人就想自己家的牛是不是要更换了,还是要再买一头?农村俩三头牛的人家大把,而农村一直有个耕牛交流会。那天早晨何有之躺在床上听到外面很多牛的‘哞哞’叫唤,以为是附近的人来放牛了。起床,开门出去,阳光高照,天气晴暖,树上小鸟在叫,崔得富奶奶送的一窝秋小鸡也在柑橘地里叫唤,他抓了一把米散去,小鸡在母鸡的带领下,围去抢米吃。
何有之看看,大樟树下,鸭棚下,有四五十头牛,人声鼎沸,有些陌生的面孔,在惊楞的时候,何老邪在几个老人簇拥下来了。何有之打招呼,叫了声“三爷爷”,而他对何有之说:“炒五个粉,再弄点水库的小鱼仔,三爷爷要请他们喝酒。”
何有之说:“三爷爷,鱼我这里有,但粉没有。”
何老邪恍然大悟说:“我总想着是在街上,行,把桌子摆出来,做个鱼拿些花生米来。”
何有之说:“好。”但他想我没种花生怎么拿花生米出来?等崔得富来时,他叫崔得富去家里拿花生过来,顺便买几斤土烧。
何老邪他们吃时,有个老人说:“昨天不是你,我被人打了,老弟我先干为敬,谢谢你还记得我。”
何老邪说:“任老哥,不要说这么多,今天你要卖牛,等下去卖,先喝酒再说。”
原来他们昨天去镇里街上赶集卖牛,牛没有卖,有人就来收钱,说一头牛十块。任老头牵了头母黄牛刚到就有人说要交钱。可任老头说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卖了牛才有钱,你们等我卖了牛再给你们钱,不信你看。他为表清白把衣服口袋都翻开了,接着说:我只带了牛来,没带钱。
收钱的领头人是何施仁,他没吭声,而他身后的侄子那个包电的何草根就不耐烦了,说:“你来当街不带一分钱,鬼才信?”
他走向前问,任老头解释并牵牛走,他就追上去,而牛是随地大小便的动物,它突然撒了泡尿,尿都溅射到他身上,街上来往的人都笑了。何草根生气了,他打了任老头一巴掌,他再要打时,刚到的何老邪说:“住手,你打人干嘛?”他用赶牛的竹鞭抽了何草根的手。
何草根说:“他的牛尿了我一身,我要打他。”
何老邪说:“牛尿了你一身,你打牛啊,你打人干嘛?你跟畜牲过不去,你找畜牲,你打人干嘛?难道你也是畜牲?”他举着竹鞭在空中晃动。何施仁赶紧过来圆场说算了。何老邪说:“算了肯定算了,来卖头牛你们都这样,不像话。”
于是他带了卖牛的人来小江水库,他说:山上地方空旷,明天都去山里吧。
他喝着酒聊着天,很多人就来说何师傅你过好日子,快来看看我的牛能卖多少钱?何有之这时才明白何老邪是个牛伢人,也是说买卖牛的中间人。
水库这么热闹,当然有很多人来往。何草根也来了,他来收钱,因为何老邪说我不说你收钱不对,但没成交你不能收钱,他来盯着谁成交了。而何答跟收古董的又勾搭在一起,当古董佬看见何老邪敲着铜锣说开市时,说:“那个铜锣值钱,把他搞过来。”
何答说:“行,你去搞。”
收古董的人说:“不是去偷,你问他卖多少钱,收过来啊。”
何答说:“好。”
山上热闹非常,鸟儿也叫个不停。何答何成功何僚都来了,但看见何老邪在鸭棚下喝酒,都没有过来,只是在山上待着。
当摩的师傅把陈有佳放在山脚,很多人看见了她花枝招展的上山了,都惊讶怎么有这么美的姑娘来山上。李家村有个年轻人李铁跟何答是铁兄弟,在外面赚了几个钱,请了何答何僚吃了几餐,他说:“我去调戏下她,拦住她问她哪里人?”
何僚听他的话瞪了他一眼走了,何答说:“行,你去问她哪里人,你等着挨打就是了。”
他没说她是谁。李铁说:“拦住她,问下就会挨打?我不信?”
何答说:“不信?那你去吧,我看着。”李铁真的走过去了,他双手一拦,说:“女子,你去哪里?”
陈有佳本来看见了何僚在山上就有点怕怕的感觉,这时见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心更慌了,忘记了叫喊说:“你走开!”
李铁说:“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你走。”
“你走开。”陈有佳生气了,她从包里掏出银针,说:“再不让开,我不客气了?”
李铁迅速的抢下她的银针说:“你还带针到背,太幼稚了。”他嘚瑟的拿着针大笑。陈有佳说:“你让开。”
李铁依旧拦住她,调戏道:“妹妹,你不说出你的名字,不说出你是哪里人,你不能走?”
陈有佳随手给了他个耳光说:“滚开。恶心?”
李铁他愤怒的怒吼,挥拳走向前,陈有佳又吓得花容失色,后退说:“你想干什么?你不许打我?你离我远点。”
崔得富闲游看见了,他冲向前扑向了李铁抱住了他的脚,他就打了崔得富几个耳光,把他扔在了旁边,说:“你还来管闲事?”然后走向陈有佳。
崔得富倒在地上大叫:“师傅,师娘来了,救命啊。”这声音在牛叫声中响起,不亚于一个响雷。
何有之一直在陪着何老邪喝酒,听到声音,他跑了过去,看到惊慌失色,泪流满面的陈有佳,一个箭步拦住了李铁,说:“你想干什么?”
李铁在外多年,只知乌鱼村有何答何僚,不知有何有之,他大声说:“你滚开,没你事。”
他那拨开何有之的手被何有之一个‘顺手牵羊’,脚一拌,跌倒在地上,本来他想打一拳,但没有,怕伤了他。
何有之牵着陈有佳的手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不要哭,不要怕,下次一定要记住你的飞针不要再拿出来用了。”
李铁他不服气,爬起来就挥拳,何有之一个马步蹲在那里,随手一拳打在他胸上。李铁楞了,大叫:“何答何僚,他打我,过来帮忙。”
没有人响应他,何答何僚早就走了。反倒崔得富拿来棍子,打了他几棍,说:“路上的人能随便拦的吗?拦你的妹妹你会生气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铁坐在地上叫人,崔得富还要打,何有之说:“算了,让他走。”
旁边买卖牛的都围了过来,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梨花带雨,不知什么事,知道的就窃窃私语说了事情的经过,了解事情真相后,见过世面的老人就说:“打得好,哪能随便路上拦女子?”
李铁还有点不甘心,没弄明白何答先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从地上爬起来问:“你是谁?”
何有之没理他,崔得富举着棍子说:“他是谁?他是我师傅。”他举棍又打了李铁一棍,指着陈有佳的背影说:“我师傅是谁不要紧,你知道我师娘是谁吗?傻逼。”
李铁说:“那她是谁?”
崔得说:“傻逼,她当然是我师娘。”
牛市在交易中,李铁一直待在山上,想找何答何僚,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不帮自己,而悄悄回去了。李金牛牵牛来市场,看见了李铁,就说:你在这里干嘛?你妈在家叫你吃饭。
李铁指着何有之身影,问:“那个人是谁?”
李金牛看着愤愤不平的他说:“是谁都不要紧,回家吃饭。”
而屋子里何有之对着流泪的陈有佳说:“你不要哭,今天不是崔得富,你想你会怎样?跟你说过千百遍,你的飞针是吓唬小孩的,你飞针过后,就是任人宰割的美羔羊。”
陈有佳说:“我可以刺他的喉咙,但我没有。”
何有之说:“行了,我的大小姐,你护士功夫第一,其他的你要考虑,把眼泪擦了,准备吃饭。”
她抹去眼泪说你总是不相信我。何有之没开口,崔得富抢先说:“美丽的姐姐我相信你。”
吃饭时,大家聊了何僚对她的目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何有之说:“你以后要少来,要来前一定要打电话,好让我去接你。”
陈有佳点点头,但回想李铁要打她的情景跟何僚差不多,心里生出冷汗。她突然媚眼高挑,说:“你会保护我吗?”
何有之说:“你啊,就是任性?我不保护你,我保护谁?吃饭。吃饭。”
可是她还是不开心。何有之本来想说:“你的美太招人了,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他没说。
拥有好的美貌没有过错,错的是那些看见美女就流口水的男人起了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