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自我安慰的想,只是那些食物还不够填饱自己的肚子,吃了刚才的美味甜点,矮人只觉得自己更饿了,比没吃之前还饿。
找遍了整个厨房,矮人也没能够找到别的可以吃的东西。失望至极的矮人,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要吃饱肚子的愿望。走到门口,矮人却被眼前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伊萊盖拉公主,你怎么在这?”
同样的深夜,没有睡觉的不止他们两个,旦恩同样的也没有休息。自从旦恩眼看着树灵爷爷它们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之后,旦恩就再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它们灰飞烟灭的场景,一睡觉就是噩梦缠身。如今的世界,狼烟四起,兽军们开始产生内乱。不同种族的兽军之间,开始战乱。
它们都想要为旦恩效力,也都想要为自己的种族赢得旦恩最大的信赖,所以它们才会因此矛盾不断。旦恩并不想让它们为自己效劳,反而是看到它们就觉得不舒服。
这些兽军并不知道旦恩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只因为是它们主人的愿望达成了。所以,当旦恩问它们关于树灵一族的事情时,它们争先恐后的说着。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去那树林中抓它们。它们还想逃,哈哈……简直是好笑。”
“就是就是,主人,当时它们逃进了那个到处都是烟雾的地方,它们在那里东躲西藏的,跑了好几天。”
“对,当时啊,我们抓到它们的时候,它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回来的路上,它们就有累的爬不起来的,那些树灵本就快要死了,我们可不能让它们死的那样容易。结果那些快要死的树灵,愣是被活活的给打死了。”
听到这里,无论是参与的还是不参与的,都发出了爆笑声。在它们看来,那些被活活打死的人不旦不可怜,反而可笑。这些兽人把别人的痛苦当作一种娱乐,一种笑料。
旦恩没有表情,只是冷漠的听着,它们的笑声,就像是一根带毒的刺,刺进他那没有知觉的心脏。不痛,但是会不舒服。
“你们……觉得很好笑?”旦恩淡淡的问,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主人,难道你不觉得好玩吗?当时那些树灵惨兮兮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好笑。”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爆笑。
忽然,爆笑声哑然而止,然后,每个兽人的脸上都出现扭曲的表情。它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可是看它们的表情却像是身体受到了很严重的伤。
“主人,你做了什么?”一个兽人问道,脸上因为疼痛已经扭曲到无法辨认模样。
“一个小小的惩戒,心火。”旦恩微微一笑的说,看到它们这般疼痛,旦恩的心里多少有些释然。
心火,是一种魔咒,专门用来惩戒那些做了有被良心的事情的巫师的。可是对于这些兽人来说,它们是没有良心可讲的。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停的杀戮。
心火虽然不会导致死亡,但是却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惩戒。凡是被施了心火的,基本都因为忍受不了那样的疼痛,最终选择自我毁灭了。
旦恩转过身往前走去,身后的兽人,一个个因为无法忍受心火之痛,纷纷自我了结。而旦恩却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任凭身后的兽人纷纷倒下。
有一种灭亡,叫做自找,眼下就是做好的说明。
或许是因为见怪不怪,旦恩对于这样的大规模死亡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起初的时候,他还会有些不适应,可是如今,就算是整个世界的人,兽人,还有魔物都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都不会眨一下眼的。
旦恩自己一个人,边走边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吗?
经过二十多年的战乱,如今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如今天气一变,兽军大乱,也算是雪上加霜了。脚下的泥土,已经被血水染的变成了紫红色,走在上面,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很累,旦恩觉得自己很累,他想给自己找一个住的地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地方。因为有人的地方,旦恩就忍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只有让自己孤立,才能让自己不那样冲动。
好在现在除了那些兽人野兽什么的没有顾忌,人类已经很少出现了。旦恩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冲动的时候,就会拿那些兽军来发泄。
这些后知后觉的兽军,到如今也没有想明白它们的主人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有胆子大些的,还会主动贴上去,但是最终的下场不是自我毁灭就是被旦恩亲自撕碎,下场惨烈到不忍直视。
旦恩不想去管兽军,也不想去管人类的事情,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可是他的大脑却控制着他,不让他那样做。此时的旦恩是在跟自己的大脑作斗争。
旦恩让翼灵带着自己回到了那个大大的鸟窝,建立在悬崖边上的鸟窝。在那里,是不会有人去打扰他的,他已经杀够了,杀累了。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继续杀戮的旦恩,再睡着以后,意识朦胧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又出去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在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一直重复,一直重复。
等到旦恩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是尸体满地了。看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血迹。再看看地上的尸体,那不是兽军,而是人类。
那些人中,还有小孩子,年龄差不多十多岁的样子,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那些尸体,旦恩第一次有了厌恶的感觉,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杀人的感觉。
他默念咒语,将那些尸体焚烧,因为他不愿看到那些尸体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尸体焚烧完,旦恩从那些灰烬中走过,就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不管旦恩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但是他本质是善良的,所以在短暂的清醒的时候,会深深的厌恶自己。清醒过来的旦恩,在沉思着,他在想,如何能够让自己不再失控,不再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凛冽的恶寒风不断地吹着,吹在脸上,像是刀割,旦恩却不觉得痛。旦恩正走着,抬头却看见对面来了一群人,那些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急匆匆的朝着旦恩的方向过来。
此时的旦恩一惊恢复了理智,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人,没有任何的念想。
领头的那个人,看上去像是王宫里的管家,看见旦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竟然会有胆怯的神情。旦恩不愿看到这样的嘴脸,更不想和他们说话,于是打算默默的走开。
本来看到的旦恩还有些胆怯的管家模样的人,看到的旦恩想要走开,顿时不知哪里来了勇气,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对旦恩说:
“喂。”
听到声音的旦恩,并没有停留,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站住,我在叫你呢,你没听见哪?”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声音提高了整整一倍,看到旦恩头也不回,他顿时生气起来。
“把他给我拿下。”
管家模样的男子身后,跟着的那些侍卫,听到那人一声令下,不管是非对错,先是将旦恩给围了起来。长长的矛纷纷指向旦恩,他们居高临下,旦恩被他们为在中间,抬着头看他们。
“你们要做什么?”没有起伏的话语,却让周身的人都感到了一种强累的压迫感。只是迫于无奈,他们有令在身,不然的话真想放下武器,立刻消失。
在场的人,只有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还沉浸在自我良好的状态中。看着旦恩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出任何别的举动,这下子就更加猖狂起来。
他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一捆绳子,然后走到旦恩面前,亲自给旦恩绑上。整个过程,大家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旦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任由那个人将自己五花大绑。
“带走。”那管家模样的男子绑完旦恩,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上马,带着一队人马还有旦恩,浩浩荡荡的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地上的尸体已经化为灰烬,但是血迹却还是新鲜的,寒风吹过,烟灰四散开来,给本就寒冷的天气,平添一份炎凉。
旦恩走在队伍的中间,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天空中不时的有鸟儿飞过,每当有鸟儿飞过的时候,旦恩都忍不住抬头看上一眼。
走了大概小半天的路程,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他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有些烦躁,他回头看了看不急不慢的旦恩,心下一阵恼火。他抽出身上的鞭子,朝着旦恩就是一鞭子。嘴里还恶狠狠的骂咧着:
“你这该死的家伙,要是在天黑前没有赶回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只是那鞭子看着下手很重,但是打在旦恩的身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旦恩仍旧平静的走着,没有反抗,没有躲避。不知道反抗的旦恩,让管家模样的男子更加有了信心,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对待旦恩的态度也越发的残忍。
或许是出于一种愧疚,亦或许是因为内心的麻木,旦恩只是静静的接受着这一切。管家模样的男子,口中说的目的地,是一个小小的王国。在那里,除了国王,他就是最有发言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