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水浒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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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铁棒暂屈从

祝家庄因祝朝奉一家而兴旺,也自然要为祝朝奉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人的野心是无法被满足的,不管是一山难容二虎还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都注定了梁山泊和祝家庄只能有一家活着。

在回隐龙庄的路上,郭盛也想明白了这种家族的模式究竟是什么东西。晁盖就是想把梁山泊变成一个他为族长的家族。在这个家族里,所有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他的意志来展开的。而宋江则是把梁山泊发展成了一个类似于现代化的公司。

两者其实从根本上没有区别,都是为了最高层的那位或者那些人服务的。其中不同的只是晁盖要求整个山寨更紧密一些,他要的是一群志趣相投的拜把子弟兄。而宋江不会管别人人品如何,只要能增加他的力量,那么不管是三教九流还是下三滥的不入流都是他可以接纳的对象。

如果换成现代的商业理念,那么晁盖就是做实业的,稳定扎实,但是发展缓慢,这不但是他经济的来源,还是他一生的价值所在,是珍爱之物。宋江则是一心要把公司上市,只要他自己从中受到了好处,那么不会去管公司负债不负债,破产不破产。

这两种经营方式说不上谁好谁次,但是确实是宋江的法子发展更加的快速。同样的人,人心不如晁盖那么紧凑,宋江被秋后算账时,除了花荣和吴用再无人有所表示。因为大家都只是利益的结合体。

宋江以诏安的名义聚集起大把的人才,而且梁山泊最优质的人才基本上都是因为诏安而选择从贼的。所以当目的达成之后,众人当然是个人顾个人,没有人会为了兄弟而舍弃官位的。整个梁山泊算上晁盖,为了兄弟这么做的大概只有两个人。孙立为了亲弟弟孙新,黄信为了亦师亦兄的秦明。

到了隐龙庄,郭盛先叫朱惇把扈三娘带出来和父兄团聚。然后带着栾廷玉进庄子里找了一个独院。

这庄子本来不小,如今朱惇来了之后又开始扩建。而且相信想要完全容纳下扈家的人还有以后可能出现的谁谁谁就虚要继续扩建了,大规模的扩建。

就好比第二个祝家庄一样。虽然郭盛不会做到挖护城河盖土城墙那么夸张,但是也要形成一种规模。有一座不小的庄园,然后有些偎依着庄园周围的民户,成为一个小型的村庄来掩饰他们其中做的勾当。

“坐。”郭盛对把栾廷玉带进屋的高峻使了个颜色,然后道:“这里环境怎么样?当然,还是比不得祝家庄的,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你想把这里弄成第二个祝家庄?”栾廷玉嘲弄道:“背靠梁山你就算是做的再好又怎么样,他日朝廷大军一来还不是把你这里碾成粉末。”

“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才不能找当惯了土匪人来这里经营。”郭盛道:“虽然背靠梁山,但是这里要做的完全都是正当的生意。”

说到这里郭盛笑道:“没有梁山泊劫掠,在这条道路上运货总是会挣到些钱的。”

“哼,踩着别的商家染红的血路发财,和直接做强人有什么区别。”栾廷玉道:“你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自欺欺人?”郭盛笑道:“你在祝家庄做的什么样你心里不清楚?”

“不一样的。”栾廷玉辨道:“祝家庄上下都是良人。”

“良民?”郭盛嘲讽道:“要是没有被揭发劫了生辰纲,梁山泊的晁天王也是良民。你在乡间这么久了,祝家庄什么德行,你不清楚?”

栾廷玉哑口无言。他们这些远离县城的乡霸哪一个是真正的良善的人家?数遍寿张和郓城两县,只有李家庄的李应算是个良人。但是他虽然安于富贵,但是也结交江湖上的人。从他收留杜兴和为杨雄出头就可以看出来,他谨守法度之余也有一些江湖人的习气。可以说在这个世界里,能在远离法律涉及到的乡镇生活的很滋润的人,没有一个是身家完全干净的。

比如史进就曾勾结少华山的强人,李应还要强帮自称梁山泊的杨雄、石秀出头。他们这种人或许抱着自己绝不会上山做土匪的念头,但是又抹不开面子去拒绝那些江湖人士,所以总会被拖累下水的。这还是好的,为人行事都比较正派的。像是晁盖和祝家庄这种平时就不拘小节的,更是不堪。

看到栾廷玉无法为祝家庄辩解,郭盛又道:“看你昨日非是慌不择路,而是目的明确的往北边来了。莫不是北边有处投靠?”

栾廷玉脸色一变,还是没有说话。

“看来是了。”郭盛道:“你说那一去处和你交情如何?如果不好,会不会收留你?”

郭盛说话时一直注意栾廷玉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带着一股不屑。郭盛转口道:“如果是和你有着过命交情的话,那么祝家庄一破,你生死了无音讯,他们会不会来打探消息呢?万一犯到梁山泊手中……”

听到郭盛这句话,栾廷玉终于怒道:“竖子安敢!”

“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梁山泊会不会做。”郭盛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栾廷玉脸色几次变换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屈服道。

“我要你做在祝家庄一样的事情。”郭盛道:“看家护院,训练壮丁。你在祝家庄怎么做在这里就怎么做。”

“我觉得我比整个祝家都前途光明,也更能容人,如果你留不住,那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郭盛自信道。

“那我拭目以待了。”栾廷玉毫不示弱的回道。但是他也知道了他已经向郭盛屈服,现在也只有嘴硬罢了。

郭盛看得出来,栾廷玉这一时的屈从是为了不想暴露他要去的那处地方。但是郭盛并不在意,因为正如他说的,他的前景很好。

宋江在梁山泊的发展是飞速的,如果郭盛能够搭上这快车,那么栾廷玉走了是他的损失。如果他不能搭上宋江的这快车,那么栾廷玉即使留下,也会被宋江吸走。

栾廷玉只是郭盛发展路上的一块踏脚石,他留下与不留下都无关紧要。郭盛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不能被宋江拉开太远。其中的差距远不是一个栾廷玉能弥补的,而是要很多个“栾廷玉”组合起来。所以郭盛不会放过其中任何一个收服人才的机会,但是他也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人身上。

栾廷玉暂时的屈从让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郭盛就离开了。他看得出来栾廷玉是个理智的人,不会真的为了祝朝奉的知遇之恩而死心塌地。不然凭他的武力突袭内庄把宋太公杀了,那郭盛可就是梁山泊的罪人,再也不能在山上待下去了。

只要栾廷玉肯听从郭盛的安排,哪怕是暂时的,那么时间一长就会让他身不由己。好比寿张县城里的那个地痞周二狗子,郭盛派人通知他去密切的监视本县巡检的行踪。

那么几个月后这个巡检被人袭杀了,就算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这种行动的周二狗子还能安安稳稳的在县城里待下去了?如果他敢不听郭盛的话,只要把这件事情一捅出来,那么寿张县绝无他的立足之地。至于出县城?呵呵。

等到安排妥当之后这边的事情之后,郭盛带着扈成和扈三娘兄妹去山寨拜山头。

到了山上,三座雄关处,杜迁告诉郭盛,宋江回来了,如今大小头领都在山上。就连四方酒店的也都回山上庆祝梁山泊对外的首胜。

现今唯一不在聚义厅的,除了刚上山的郭盛和吕方,还有把手三关的杜迁之外,而是直接回到巡检司。出去了这么几日,他早就放心不下在巡检司的那群土匪了。

郭盛拍了拍杜迁肩旁没有说话,直接上山去见大当家的。对于杜迁和邓飞这种无形当中受到排挤或者自动疏远山寨的行为,让他心中忧虑。

晁盖是想把山寨当做一个家族来管理的,这里他不允许有背叛,这种无形的疏远就有一点擦边了。甚至到了后面他权势膨胀时,连反对的声音都会容不下去。这一点宋江做的比较开明,当然也跟他们两人实质性的权力有关。

到了聚义厅,果然诸位头领全都大吃大喝起来。喽啰们进进出出的,端着大盘大盘煮熟的牛羊肉进来,然后把空盘子撤下。不时的有头领在里面高喊道:“酒呢?拿酒来!”

郭盛粗略的一扫聚义厅,看到了有两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是往里走的时候还是拉住了正好站起来给前面端盘子去的朱富,小声问道:“那两个是谁?”

“李家庄的李应员外和管家杜兴。”朱富道。他就是看到郭盛有话要问,这才借着送肉的机会靠过来。

果然是这个两个人。郭盛看着上首的李应愁眉不展的应对着各位好汉的敬酒。果然他们哥还是躲不掉。他自然知道吴用要戴宗叫裴宣他们四个文职干部下山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