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别便是多年，未曾想，再见面竟是这番模样。
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多年后的再见，在月玚看来，仿佛已成了笑话，自己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人，此时就在她眼前，却又那么飘渺，叫她不敢去触及。
“云翼……”
云翼只是垂着眸，一言不发。
月玚低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没想到啊，再见，竟也和陌路无异了。
此时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而她，也早已不是什么幼年的小姑娘。一眼云烟，再见荒凉。
月玚突然笑了，自来熟地在席尾找了个地方坐下，淡定开口：“你继续吧，反正我也是来找你报道的。”
云翼呆了呆，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自顾自地讲起来。
一会完毕，闲杂人等像家里头着了火一样慌慌张张地都退场了，只留下月玚和云翼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最后，还是云翼先开了口：“主子……”
月玚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以后不必这样称呼我，在军营里，我和你是平起平坐的。”
云翼的心紧了紧，竟又回到了最初的沉默中。
“云翼……”月玚还是开口了，“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云翼嘴角勾了勾：“一切安好，只是……”
“素来听闻主子您……像是受了挫。”
月玚笑了：“身为一届朝廷命官，岂有一帆风顺的？人啊，要没有一点风雨，哪有光辉可言？”
云翼猛然抬头，看见月玚那一双澄澈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不起波澜。
“可我听闻……”
“您……像是一蹶不振了。”
月玚呆了。
她呵呵干笑两声：“算了，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回头再谈吧。走走走，我……请你喝酒。”
云翼眉头轻皱：“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一个姑娘家，还能学会喝酒？”
月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含着几分不满，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就那么发泄出来：“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云翼真的没能想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竟能叫她的情绪低落成这个样子，眼中多了几分迷茫。
月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静静垂眸，并无任何解释。
“云翼……你……该回家的。”
一句话，突然叫他清醒了。
家？
对啊。
以前的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对于这个代词，他最多的记忆就是幼时继母的毒打和辱骂。
他逃了，却又想要一个归属的地方。
直到那一年，他走到了尊主殿门前。
那里贴着一张告示，围观的人群热热闹闹。
云翼一向对那些东西嗤之以鼻，却又耐不住好奇，挤开人群看了起来。
幽冥神殿吗？好像，挺有意思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通过了那些凶险的考核，只知道自己好像对那个地方有种莫名的向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神殿门口的那块空地上。那时练武场还未修建完成，他们所有的训练，都是在那里。
她就那么站在他们面前，明明平视，却又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