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妖灵爱奴:狂邪王爷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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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蛊雕瞿如

天草坐在祭祀用的车辇上,一言不发地被车拉着向前走。祭祀的队伍吹弹着,其中的人有些无精打采,大多数表情麻木,有几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流下了眼泪。

他们吹弹着乐器,跟随祭祀圣女的车辇走着。穿过招榣山脉深处的村庄,村子里的人远远听见这音乐声都躲在家里,顽皮的孩子们也出乎意料地躲进自己母亲的怀里,颤颤发抖。

招榣国所有人都被这神秘的,预示死亡又召唤新生的仪式所震慑,也自出生起就被那关于蛊雕的传说吓坏了,对蛊雕,对祭祀产生的是复杂的,充满敬畏的惊恐之情。

三天后接近傍晚的的时候,车队到达了天草所不知的世界的一端。祭祀队伍缓慢地向通往山顶的路上走去,山顶处另有一队人马,其中一个年老的,长相丑陋无比的女人站在前面,穿着华丽而古怪。

这山顶下面是滂河,河中就住着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但闻风丧胆的蛊雕。

山坡的一面像是被劈开一样,它的对面有一面与之相对的山岩,两片山间宽阔而湍急的滂水穿山而过,在招榣国这边眺望对面的山顶依然看不到顶峰,对面的山脉常年被云层层叠叠地包围,对面山脉背后,相传是一座接一座峰峦层叠的山,那些山的背面,是天草从没涉足过的世界。

“祭祀圣女啊,你没有大喊大脑,嚎啕大哭这点,省了我们不少事啊。”一个的士兵把天草接下车,拿出堵塞和遮挡她耳朵眼睛的纱布,接着由三个穿着祭祀服装的女人拉着心草,他转回身一个人自说自话地大步往前走。

“这个地方我真的是不想再来了啊。真恐怖阴冷啊。那对面的山峰,高得看不见边际,这脚下的河水,湍急得就像要涌上来把人们都卷进去,滂河养育了我们招榣人,可是这河里的蛊雕大人却能够吃尽我们招榣人。恐怖啊,恐怖啊!我们每年准备这些牛羊,寻找一个姑娘,都是要投进这河水里的,那翻腾的血液,悲惨的啼哭,我不想再来了,不想再来了。”

天草对士兵的话充耳不闻,那些祭祀仪式上的女仆们也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将天草一步一步带到祭祀女巫的面前。

天草已经不再流泪,她什么都不想。就好像只要是一想,就有无比的恐惧涌上来,就有无穷的力量促使她逃走。

她甚至没有回头,就好像一回头就会看见家中的亲人和那茅草屋子一样,她拼命地让自己忘掉一切,忘掉自己是谁。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象追赶着队伍的父亲在北极光下被火把照得斑驳的影子,才能不去想象一天前的早晨自己的弟妹发现自己已经奔上幽冥之路时的悲苦叫声。

与过去的一切情感一旦拉开了距离,天草就觉得没有那么害怕。

似乎将自己祭祀给蛊雕,也不过是一件如同下田耕作,进山寻找矿石一样普通的事情。

女巫静静等着祭祀圣女走过来。在天草站在她面前后,身边的所有祭祀男仆女仆们摆着不同的动作,围成了一个样貌诡异又古怪的圈,天草与祭祀女巫站在中间,祭祀女巫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脚下不断地跳着,每一步都使劲踩在男仆影子的头部部分与女仆影子的腿的部分。男仆女仆们有规律地上下起伏身子,跟随女巫念咒。

女巫与那些祭祀奴仆们就这样周而复始重复着这种动作,直到山下面的河水越来越湍急,四周出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巨大的,如婴儿啼哭的声音。

那时蛊雕的叫声。

女巫停下来。抬手揭起来天草的头纱。接着她双手向苍穹摆动着,祭祀用的牛羊被推入山涧,立即听见牛羊的惨叫与河水中的扑腾声。

远处的云聚集起来,遮住了山上的阳光。带着血腥味儿的风越来越冷,天草的脚下也全都湿了。

“圣女祭祀开始。”祭祀女巫摇了摇胳膊,天草就被四脚朝天的抬到崖边,接着她肩膀处被使劲推了一下,整个人就平着向滂水掉落下去。

突然间一个很大影子从山谷的另一边飞过来,从延伸到森林和长满茂密树木的山脉另一边急速而来,它翅膀挥扇着雨水,那雨水如潮水一般倾斜下来,击打在山顶上的树木和人群身上。

于此同时那滂水中也跃出一个巨大的影子,山顶上的所有人都看见它长着利角的脑袋,它像一只雕鹰一样,从水中跃出,发出如婴儿一般的声音。

“蛊雕!!!”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大喊,全部慌作一团向山下逃跑。而天草亲眼看见那巨大的蛊雕从自己的身边滑过,身上带着难以忍受的血腥气息直飞向冲它而来的另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在处在下方的天草看来,样貌明显却面目狰狞。它有着巨大的白色脑袋,翅膀下乱舞着三只利爪,那脑袋上却长着一张与人极为相似一样的脸。

它叫做瞿如。

那蛊雕与瞿如在半空之中打起来,雨如天漏了一半倾泻而下,天草随着那砸下来的雨落入滂河,她已经被雨水快要呛死,落入河水时挣扎着,全身完全湿透了,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河水,哪里是雨水,哪里是自己眼泪和呛出的水。上面的天空完全被蛊雕与瞿如遮挡,天草身边不断飘过被打落的树木植物,天草不顾一切地抓住里离自己近的一棵树,腿和脚都被树枝划伤。

滂水急速地向东流去,天上蛊雕与瞿如的影子渐渐由大变小,天草趴在这棵树上,手脚不敢放松地抓着它,一口一口地往外呛水。

天已经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