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浪子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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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意外的事会发生在你永远意想不到的时候,下山的小道并非被雪覆盖无法通行,而据说是因为缆车老板想让所有游客都乘坐缆车,好赚取缆车费而故意封死了小路,有些游客试图抵制这一霸道行为时还遭到了缆车老板请的打手恶语威胁,所以只有乘坐缆车才是下山的唯一的出路。由于当天游客人数爆满,老板为了节约成本,原本承载重量仅为三人的缆车硬生生被塞进二十几个人,而我们和冬哥一家自然沒有挤上同一辆缆车,我和晓晓先行一步坐上了前面一辆,冬哥一家垫后。缆车一路下行,所经之处无一不是悬崖峭壁,说实话,我有恐高症,纵使外面风景秀丽我也不肯往外看,只是紧紧的拽着护手,特别是在缆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时,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当缆车行至中段时,完全呈现一种悬空的状态,缆车的重力导致缆绳剧烈晃动,有总承受不了的感觉,于是我将护手抓得更紧,手心都冒出了汗,那种对未知的恐慌不言而喻,我可不想掉进下方雾气环绕深不见底的沟壑,这时冬哥来了一通电话:“庄生,快给我们拍几张照片,你看后面的风景多漂亮。”冬哥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怯怯的转过身,要命,那是坐缆车吗?人压人的节奏,冬哥的脸都被挤得都贴到了屁股上,田思思也好不哪去,整个人像是被粘在玻璃上,冬贝贝则直接踩到了冬哥的肩头上,然而都快被挤成一块饼了竟然还有游客能腾出手来咔嚓咔嚓的拍照。

我摇了摇头,不可理喻,对着电话说道:“别玩了,你们的样子太难看了,怕是拍出来也没法见人。”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拍就老老实实的拍好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冬哥在电话那头催促道。

“拍你个头啊!受虐狂,我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弄?”我对着电话笑。

“快点哦!刚才我都给你们拍过了。”冬哥在后面摆好造型。

“哎,服了你们了。”我掐断电话,摇摇晃晃的从包里摸出相机,调整好镜头,准备选一个角度为冬哥一家子拍张另类的全家福。然而正当我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后方缆车传来轰隆一声异响,接着缆车便直线下坠,然后就消失在我的镜头中,随即就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山际,最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缆车坠入深谷消迹在一片白茫雾气中,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我紧紧按住快门的手一直颤抖却不知如何松开,快得我呆滞的盯着那辆缆车下坠却呼不出气来。惊恐、惶恐、苍白、绝望,我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容当时的景象,那一刻,我脑中仅剩一片空白,就像一个快要掉出眼珠的木偶一样定格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谷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才有人惊叫起来:“是缆车,缆车掉下去了!”

于是乎还悬在空中的人沸腾了,车厢内乱作一团,大家眼神里彼此都充满着恐惧,尖叫声不绝于耳,车厢内的游客都崩溃了,我又何常不是,当我按下快门那一刻,我看见他们还在笑,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会是他们最后的合影。

事后,获救的游客自发组成队伍与救援队一同陡步冒险攀爬下山谷,在300米深的谷底找到了车厢残骸,车厢内部血肉模糊、惨绝人环,无一人生还,而在车厢底部却发生了震撼的一幕。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支撑着跪在地上,他的背被万斤重的车厢残骸死死压住,他已经沒有了呼吸,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他的双手就一直那样撑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弯曲过,直到救援人员将他身体下方躺着的那一对双腿尽断的母女解救出来,他的身躯才力竭的瘫软在地上,

躺在他身下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在生死决择的最后瞬间他沒有躲避危险,而是选择用生命的全力保护了自己的妻儿,人们见此情景无不肃然起敬。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个男人?是爱!那只能是伟大的爱。

第二天,各大电视台争相报道了这则重大的灾难事故,一则“用生命托起希望的男人”的消息附带整版催人泪下的图片占据了各大报纸头条,报道中如是描述着那个男人……“他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托起缆车的勇气来告诫我们要怎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名男人,他用生命永远定格的画面来引导我们要怎样做一名永垂不朽的父亲。”他又何常不是在引导着我,他就是冬文,烙在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

一年后,腿伤全愈的田思思带着冬贝贝离开了那个让他悲伤的城市,而我也带着晓晓回到了阔别以久的老家,那个不知名的小县城,我在当地找了一个早九晚五的工作,偶而有空就写写小说,晓晓也成了县城一所重点小学的插班生,在父母的扶特下我买了住房,与晓晓一起过着简简单单、幸幸福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