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远方志
37317400000049

第49章 有一种痛叫悲痛

雷妈妈一家送走两位贵客后,雷铁牛自回房间躺下养病。春喜则已经把桌子上的饭菜杯碗收拾完到厨房了,把桌子也擦洗干净了,把剩菜已经在菜柜里摆放整齐了,正要去打水刷碗,雷妈妈已经柱着拐杖,一瘸一拐,咚···咚的走了进来道,“喜儿,你把水缸和水桶水打好,碗···交给娘来洗吧。”说到碗字雷妈妈打了一个饱嗝,雷妈妈又自嘲笑道,“不怕我儿笑话,自从你死鬼爹爹不见后,我好久都没吃这么饱过。今天吃的肚子都胀鼓鼓的,都坐不下来了。”

春喜正在打水,听见妈妈这么说话,忙斜过眼来看见雷妈妈已经拿过一个低矮椅子,放在一堆需要洗的碗筷旁边,正柱着拐杖,歪着屁股,吃力着慢慢的往小椅子上凑呢,春喜忙放过水桶,急步过来搀住雷妈妈,道,“娘你刚刚吃过,在床上躺一躺才好,这些杂活交给女儿一会就能做好了。”

雷妈妈坐好后道,“我知道喜儿做事麻利,不靠娘做这一星半点儿活,可今天娘就像小孩子一样貪多吃的肚胀,要多忙忙好化食肚子才好过些。何况娘还有些事和话跟你讲。”

春喜笑道,“娘是不是想讲今天来的二位哥哥?”

雷妈妈道,“这两位哥哥倒也说得,都是极好的哥儿,只是娘今天说的不是这个。”

春喜忙问何事。

雷妈妈笑道,“娘今天心中高兴,趁着这股酒劲有事要和女儿相商呢。”

春喜忙道,“娘你有什么事,快说吧,女儿听着在呢。”

雷妈妈道,“不慌,你先去把我早些给你死鬼爹爹准备的酒菜果子拿到他牌位前,也让他也尝尝,我们家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可也不能忘了他。”

春喜道,“我晓得,吃饭前我看你单独准备这些,我就知道这是娘为爹爹准备的,我也正准备忙完这些去做呢。”

雷妈妈笑道,“好个乖巧的丫头,你说娘哪舍得把你嫁人哦”

春喜道,“女儿永远都陪在妈妈身边,娘你就放心好了。”

不大一会儿,春喜把诸样杂活料理妥当,又帮着雷妈妈把厨房一应东西洗了干净,让那脏水流入小巷那暗渠之中,再流入沟通整个南城的地下暗渠的总渠叫福沟内,再排入靠近城东城外护城河里再流入银河下游再到黄河流到到汪洋大海去了。这样整个城内的银河水没有受到一点点污染,要有一点点污染那也是早起的婆子们在水边浆洗衣服之故。整个北城也是如此,只是那条暗渠的总渠名字叫寿沟罢了。

整个开阳城内处处都有公厕,和那竺度国度迥然不同,天朝人听说竺度国人不管男女老少图省事喜欢在街头大小便,简直不可思议,有不信的,有笑掉大牙的,还有好事的去那开阳城四夷馆求证,还有那竺度人在天朝人面前高居fo教宗主国地位,牛哄哄的,可被一说这个就不由自主的低了头牛不起来了。还有听说竺度国人初来天朝也像在本国似的随处大小便,被街坊抓住送官治理,按天朝律法是要被仗六十的,可天朝对国人严厉,对这四夷总是很宽容,总是从轻···轻···处理,视律法如儿戏,生怕他们不来似的,让天朝人总是很不解。天朝公厕自有那不怕脏臭的粪夫打扫干净,把这些粪便拉出郊外卖给农人做农家肥,畅销无比,根本不愁卖不掉,那些粪夫虽然穿着邋遢,浑身散发出臭味,可家家户户日子都很富足,传说京城居然出现了以此为职业的大贾,家财万贯呢。所以报名做粪夫的老汉居然还要走后门。这在天朝也算一奇。

闲话少叙,回到正题···雷妈妈和春喜回到自己的房间,雷妈妈坐在宽大的太师椅子上,揉着肚子,闭目养神,在想着如何开口。

雷妈妈从大屋子离开也带了好多日用家具,都是些做工精致的好家具,甚至都还有楠木做的,可日子过的实在艰难,慢慢的都卖掉了,只留得这一个大椅子,雷妈妈实在没舍得卖,雷妈妈做活累了,只要躺在这椅子上马上身体就能得到放松,得到恢复。况且家里那些老物件,总要留件把做个念想。

春喜自坐在那撵线,春喜一直在等妈妈开口,见妈妈一直没说,又忙问道,“娘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了”

雷妈妈道,“娘是不知道怎么在我儿面前张这个口呢?虽说娘老了,早已不要什么脸皮了,可你是我心头上的肉,娘也不愿意你受委屈呢。”

春喜急道,“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女儿无不从命。女儿虽是娘抱养的,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比亲母女还要亲呢,况且女儿的命还是娘救的,女儿正图报答娘恩呢。”

雷妈妈听说春喜这话,一下子就红了眼圈,道,“我儿命苦,小小年纪就被亲爹娘遗弃,至今也没见谁来寻,二十年前我在门口捡到你,你在小篮子的被窝里躺着,颈子上挂着个银项圈,不哭也不闹,还冲着我笑呢。我就知道是天意要我留你。你那时要不冲我笑,我真没勇气收养你,那时我和你哥自身都难保呀,后来有几次日子过不下去娘都想把你卖了换钱使,可一想到你对我的笑,我心就软了,娘就舍不得了。幸亏没把你卖了,没有我儿尽心尽力照顾,你娘早死十回了,你娘一把老骨头都不知道在哪个山疙瘩喂野狗呢。我儿这么懂事,比你大哥还要孝顺,你让娘怎好意思张这个口啊”雷妈妈说着,止不住眼泪往下直淌······

春喜忙连声安慰道,“娘说这许多干嘛,你把女儿养这么大,女儿照顾娘不是应该的吗?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娘就不要哭了。”

雷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止不住话语道,“娘是想我儿命苦啊,你娘虽然也命苦,可也过了不少年好日子,我十七岁嫁到雷家,那时雷家虽然已经走下坡路了,可在开阳也是大户人家,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奴仆成群伺候,锦衣玉食我都享用过十来年,我本是小户人家女儿,能享受这么多就是死了我也不亏了,可我儿自小随着我没过一天好日子,脸面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只得一个铜笄固定发髻,你今年都二十了,娘想给你买个银簪子都买不起,更别说手镯、玉佩、钗环、步摇、凤冠、华盛、发钿、扁方了,这些娘都戴过,可我儿却连个银耳坠都没有,我儿花骨朵一般的模样,长得不比任何一家女儿差,却这般随娘寒颤度日,你让为娘想起来怎能不心痛。怎么能心安。当初要是任何别家收养了你,我儿日子过的都会比现在强的多。”雷妈妈说的悲痛万分,哭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