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心中还牵挂着去那温家送信,也想早点回到镖队,免得大家担心。饭后谈不多时,高照寻了一个理由谢绝了雷妈妈的挽留,林天雄告诉了雷铁牛下处也随高照一起走了。
出了雷家门,林天雄问道,“三哥何往?”
高照答道,“往仓口街温相公家一走。”
林天雄道,“仓口街离这有点远了,需要穿越城中的银河才能到,道路颇为曲折,小弟来开阳也半年多了,对此地颇熟,我给三哥正好带个路”
林天雄又解释道,“此地民风彪悍,车夫小贩尖头活脑的,颇为欺生,要听到三哥外地口音,对本地又不熟,那些车夫就会见眼生机七弯八绕的,本来二百文的路程,他能拉出五百文的利钱来。”
高照也乐得有人相陪,林天雄召了一辆骡车轿车,车厢木制,两侧开门。厢侧有窗,用布帷遮挡,上面有盖,以避风雨。车是两人座,因车厢像轿子故叫轿车。也有车厢是多人做的,大多用马拉的。也有车厢是竹子做的,如此不一,品种多样。林天雄和车夫谈好了价钱,和高照做上车边看边聊,林天雄也就顺便做了一个向导把开阳城大致作了一下介绍:
原来开阳自古就是一座大城,只是地处咽喉之地,城池经常遭到战争破坏,虽是座一千多年古城,但留下的一眼能看得见的千年遗迹基本没有。现在看到的开阳城也只能算二三百年的老城,都是吃苦耐劳的天朝老百姓,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或在原址或在原址附近把新开阳城建的更大更宏伟,有一条大河名银河发源于西部离开阳遥远的高山峻岭,山里水汇聚成河流经开阳,恰在开阳城中间蜿蜒穿越而过,直奔黄河而去。因为有了这条银河小动脉,通过黄河、京杭大运河等大动脉勾通了天朝经济中心江淮地区,开阳才得已成了天朝重要城市和咽喉要地。
银河恰好从东西把开阳分为南北两半,在城中心建了五座拱桥联通南北,最西边一条在端木家附近,是端木家近年重新主修的,取名端木桥,最东边这条桥旁边就是迎恩寺,取名恩济桥。次西边那座桥离官府近,官府的人走动多,因此猜测所以叫通关桥吧。次东边那座桥东边有个可供停泊很多商船的大水潭,离鼓楼也近,所以名为枫桥。此处意境与令枫桥扬名四海的唐朝诗人张继名诗《枫桥夜泊》有异曲同工之妙。“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位于正中心的那座桥最宽,约有三十米宽,如一道彩虹,所以名飞虹桥。此桥联通东西城门的主干道,让十字大街在此穿过,十字大街最宽都有六十米,但这还不是开阳城最宽的街,开阳四大街道,东门内大街,南门内大街,西门内大街,北门内大街,呈正方形围了开阳市内一圈,街道最宽,足有百米。里外小巷、胡同要窄的多但也有十几米宽的,有的能走得马车的。不能走马车的,轿子也进得去。
开阳城有四座城门,东城门叫迎恩门,南城门叫宾阳门,西城门叫丽景门,北城门叫安喜门。。四座城门,上建重楼,外筑月城,构筑角楼四座。城墙东西、南北大约都有十來里,城墙高四丈,砖石结构,有护城壕环绕。壕深五丈、宽三丈。城内有钟鼓楼一座,基本在城市中央,但离东城门最近,定时报时,满城皆闻。
十字大街南北向,银河东西向,这样基本把开阳城分成南城和北城。再细分又分成东南隅、西南隅、西北隅、东北隅四大块。北城北面中部曾经建有宫城,后世皆传此地有富贵之气,所以此地房价最贵,房租租金也最高,能在此地住的都是开阳有头有脸,大富大贵之人,雷铁牛家祖屋也就在此地。其中东北隅分布有开阳府署、开阳县衙、守府、把总府、、开阳县正学、副学、皆在此地。其中西北隅同知府、分府、通判府。府学也在此地。东南隅和西南隅主要住的都是平民,开阳城的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此地,开阳商市也主要在南城,在西南隅设有“四夷馆”供外宾居住。长期居住的还可以在四夷里内划给住宅和园林。林府在东北隅,端木府在西南隅,钱四海家东南隅,儒林巷虽在东南隅但靠近东门十字大街,仓口街在西北隅。
高照听着林天雄介绍,边把头伸到车窗边观看,果见路边商铺林立,人烟凑集,马路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马车走那十字街飞虹桥经过,果见大桥很宽,要把那引桥算上,都有里把路长,真如一道飞虹横跨银河两岸,为开阳城增色不少。桥下船只东来西走,井然有序。开阳城马路多种着槐树,树木高大,此时槐花已黄,有的已经结出了果实,槐树抗旱抗风能力强,特别适合北方种植。开阳全城槐树最多,但一些马路也栽有许多旱柳,不过银河两岸堤上倒遍种着垂柳。虽然那柳叶已不见春天的气象,高照心中仍有所感,不知不觉咏出唐诗人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林天雄听了道,“三哥好雅兴,柳迎春风固然是好,可春风过后,暮春时节,开阳城内外柳絮迎风飞舞,就和那大雪纷飞一般让行人不多时就白了头,加之呛鼻迷眼,那滋味并不好受呢。”
高照叹道,“世上万事万物,不能强求尽善尽美,有些瑕疵反而才显得更真实呢。人也一样。”
林天雄笑道,“三哥好像有心事呀?何不说不出,自家落个痛快。”
高照道,“小弟的确有件事委实难决,只是内心愧疚,不好启齿呢”
林天雄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别婆婆妈妈掉人胃口了,快说,快说···”
高照不好意思道,“一言难尽···”不过话已出口,只得把如何哄骗温知新,又误闯闺阁,认识一位小姐的事,又返到要做个媒婆一般替她传信,好不气恼,如此这般避重就轻说了一下。
林天雄听完后道,“三哥做的虽然有欺。但当时情景下,也有情非得已的理由。我们少年男儿哪管得了这许多,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高照道,“我也不后悔,只是眼下这事让我不甘心。”
林天雄问道,“三哥莫非想拐骗那小姐,不想去给温相公通信了?”
高照道,“小弟不敢相瞒,还真有过此意,只是答应过的事,我就要去做,不能做那无信小人,可就这样把个美女亲手送了,心有不甘,所以才有点感慨。”
林天雄哈哈笑道,“天下美女何止千千万,何必为一个女子大伤脑筋,闷闷不乐,何况她还是一个对你无情的女子。小弟斗胆猜测,三哥还是美女见的少了,才会有这番烦恼。哪天小弟带三哥到那花街柳巷一走,保把你这烦恼解了。“
高照道,“烟花之地,小弟虽不曾游过,但也远观过,那些女子哪及得上她万一。”
林天雄道,“三哥言过其实了吧,你远观那些倚门卖笑的,哪能见到上等货色,那些乐户头牌都在家里藏着呢,迎来送往,出入趁轿,你哪能轻易见到。她们个个貌若天仙,身上有各种手段,每晚都要十两银子呢。小弟为谢三哥上次出手救急,有心请三哥去见识一番,不知道可肯赏脸?”
高照道,“谢谢二哥好意,只是小弟不才,至今还是童子之身,去这种场合,笨手笨脚,徒增取笑,所以小弟这第一次立志要寻个良家女子呢”高照心道,原来三哥是个好风月之徒,与之结交是不是草率了?又想到每人各有不同爱好,心也就释然了。
林天雄取笑道,“三哥好大的志气······即如此小弟也不好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