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意将光球放在桌子上,划破手指,一滴血滴在了光球上,立刻一股黑色气体,从光球上飘出,被神吸收,但光球却变的更亮了,但散出的却不刺眼光,很柔和,很温暖。
看到光球的变化,神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看着任天意询问的眼神,神压下焦躁的心情:“这不是我的手段,原本我以为,最大的变数是你,想不到,现在连我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她这是要逼我去见她啊!何苦呢?小鬼,我不想去见她,我告诉你地方,你去找她,不论她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损失。”
半天以后,任天意回来了,神急切的问:“怎么样?她解开光球的禁制了吗?她提了什么要求?”
任天意手一扬,将一个镯子扔向了神,镯子瞬间变大,镯子向下发出光幕,将神罩在了里面,神愣了一会,苦涩的一笑,问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损害你的利益,也没有危害过你,甚至,我在试图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天意面带愧色的说:“你是神不假,但你的居所,不在天上吧?而是在脚下吧?”
这时神反而更洒脱了,疑惑的问:“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没有在你面前展示过术法啊!”
任天意自豪的说:“你小看人了,人对颜色,有着非常详细的定义,黑色,在人的眼里是不详,你的灵魂是黑色的,还有,你展示过术法,光球的禁制,光球飘出的黑色气体被你吸收了。”
听完任天意的话,神放声大笑,笑的前府后仰,在光圈里打滚,过了好一会才说:“好,好,是我小瞧人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我长见识了。是她来带走这个镯子,还是你给她送过去。”
任天意好奇的问:“你明明不想见到她,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洒脱?不合理啊!说不通啊!”
神随意的说:“这就是大人的智慧,你们人不是有句俗语‘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到眼前,无法亦有法,虽然不想见她,但,我现在不还是落到她手里了吗?我和你前世的交易,我完成了一半,所以我收取一半的报酬,你要是同意,契约现在结束,我将另一半报酬退还给你,怎么样,尽快考虑,她要是来了,你就没有可能得到剩下得一半了。”
任天意意外的问:“真的吗?好,我同意。”
神叹了一口气:“人啊!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交易出现问题,但这也非我所愿,而且,你还将我困在了这里,我得到的报酬是一个完整的技,那现在轮到你选了,你是要前一半,还是后一半?”
任天意脱口而出:“我要后一半。”
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蛊惑人心的能力,我远不如她啊!”
说完,神一挥手,一个光球从指尖飞出,融入任天意得眉心。
霎时,任天意的脑海,多了许多陌生得记忆,任天意迟疑了一会问:“你真的是从地狱来的吗?”
神奇怪的问:“怎么?你都用这个镯子罩住我了,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讽刺吗?”
任天意摇着头:“不,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恶魔,不都该更狡诈、更不守信吗?你这样……”
神自嘲的说:“小鬼,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多愁善感,这一段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多了,那我就多言几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其实,你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不难找到答案,如果,我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绝对会去天上,地狱之中无好人,好人不坠地狱。对了,或许你应该思考一下,你的前世,为什么选择和我交易,而不是和天上的神交易。”
这时,一个身穿劲装的美少女,突然从空间裂缝里走出,是一个很干练的美少女,留着马尾,穿着平底鞋,浑身散发着属于男孩的魅力。
美少女自傲的说:“任超,你不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吗?”
任超用手背揉着眉心:“你、我都成神了,凡人时发生的事,你何必到了现在,依旧耿耿于怀呢?”
美少女脸色一僵,没有自信的说:“呵呵,真是笑话,谁会在意那些无聊的事啊!”
任超揉着太阳穴说:“不论是多么无聊的事,只要经历过了,就会留下点什么,还是凡人时的你更漂亮,更有女人味。”
美少女厉声的说:“那你……”
任超高声打断美少女的话:“你觉得,在这里讨论我们的过去,合适吗?走吧!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给凡人留下不必要的回忆。”
美少女冷笑道:“你还是一点没变,对你我来说,用术法抹去他关于我们得记忆,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任超用左手揉着眼骨说:“和人有关系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抹去他这段记忆,他的人生必然会出现偏差,即使是无聊的事,它都会留下点东西,这是他支付时间和精力,换来的东西,它不存在实体,所以无法估价,它不该被任何人剥夺。不是有句古语‘害人终害己’,你能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不就是因为,你不怀疑自己吗?”
美少女冷哼一声:“连爱说教这一点,你都没有改变,那么请问,懂得这么多道理的你,为什么沉沦地狱呢?”
任超尴尬一笑:“你不也一样,还是得理不饶人啊!”
美少女转身看着任天意,一挥手,光球上白光闪过,光球顿时暗淡了许多,然后对着镯子一挥手,将镯子收到了内世界,再玉手一划,空中顿时出现了一条空间裂缝,美少女跨步走进空间裂缝。
虽然她将任超收入了内世界,但没有将内世界关闭,任超可以看到外面发生得一切,在美少女进入空间裂缝以后,任超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任超看着眼前,繁花似锦的世界,不由得一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超被带出了内世界,任超看着眼前这个以粉色为主调装饰的房间,不由自主的一愣,过了好久,任超幽幽的说:“呵呵,那些无聊的东西不是影响了你吗?内世界的景物,还有这里的装饰,不都表达着你的少女心?”
美少女不耐烦的说:“一再旧事重提,我看,不是我看不开,而是你放不下吧?”
任超一愣蓦然的说:“或许吧!不过,我应该出现的地方,不是这里吧?”
美少女眉头一皱:“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啊!你这瞬间切换的人格,该说你有情,还是无情呢?我承认我确实放不下那段过去,但我讨厌你的咄咄逼人,不过,你能记得这个地方,确实让我意外。”
任超叹了一口气说:“想不记得都难啊!那是我第一次进女性的房间,也是唯一的一次。”
美少女身体一僵,脸色难看的说:“真是想不到,第一次,而且还是唯一的一次,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真是想不到你还是个男人,老实说,我真的很意外啊!”
任超苦笑一声,摇着头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记得那些比较独特的东西,全部记得,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要是全部记得,那我想,我和变态就没什么区别了,我是个男人,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美少女沉思了一会:“这是在我答应他表白以后,你我第一次见面,当年那些事,你思考了这么久,现在应该能说了吧?也能说清楚了吧?”
任超摸着下巴:“那从那里说起呢?”
美少女抱起粉红色的抱枕,坐在床上,嘟着嘴说:“你为什么不表白呢?难道,你没察觉到我的心思吗?”
任超苦涩一笑:“女人执着的问题,还真是单一,我猜过我们的会面,除了见面的方式,和我猜想的不同,你的问题,我猜到了,但坦白说,这是我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你既然开口了,我也不能拒绝。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了,你也知道我家,我家的父母很强势,而我们也很少沟通,所以,我的性格很软弱,在所有人面前做乖孩子,然后,我就成了所有同龄人欺辱的对象,在你小三转回那个学校,我们是同桌,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下午,他们三个对你恶言相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第二天,你我就不是同桌了,从那以后,我就极力避免和你接触,我是很在意你,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至于你的心思,我不知道,而且我在克制自己去思考这件事,向你表白,我没那份自信,我有时就在想,那时,我要是没止步,你我会怎样?英雄和懦夫,在那一天就分出来了,懦夫有表白的权利吗?自古,就是美女配英雄啊!”
美少女呆呆的说:“有过这种事吗?而且想不到,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怪不得你对他们三个,一直都是视而不见,对我也是躲躲闪闪,那……现在他们三个呢?那,你后来怎么有自信出现在我的面前呢?而且还那么纵容我的任性呢?”
任超长出一口气:“呵呵,纵观我的一生,对我好的人不多,对我完全善意的人更少,你或许是唯一一个,和别人,都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他们三个,现在正在地狱赎罪呢。我的勇气来自于和一个非人之物的交易,在你看来是纵容,但是不是,那是我对那时止步的补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美少女抱紧手上的抱枕:“你还真是恐怖啊!即使他们有罪孽,但赎罪至今,也足够了吧?”
任超摇摇头说:“不,你错了,他们唯一的罪孽,就是得罪了我,我干涉不了凡人,但他们死后的灵魂,却由我掌控。而且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现在地狱早就人满为患了,如今的人,那个没有罪孽?这个世界,信奉的就是兽的法则,适者生存,强者为王。而且,现在的人,敬畏地府吗?呵呵,敢造罪孽,还会畏惧地府吗?”
美少女眉头一皱,怒喝道:“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到底是谁影响了你?虽然你那样说,但万物依旧活在阳光之下,别担心,我会用尽我的全部,带你上天,放心。”
任超揉着发酸的眼睛说:“静,你还是那么天真,不过,或许我就是被你的这份天真吸引,我没你想的那么温柔,我只是不想害人,不想别人因为我而受伤,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没变。活在阳光下吗?呵呵,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商鞅、张仪、范蠡、秦琼等等那些人,他们现在在天上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吧?你说,他们有罪孽吗?”
静坚定的说:“没有,他们都是了不得的神仙。”
任超闭上眼慢慢倒下躺在地上:“那我问你,在你眼里,什么是罪?”
静一时呆住了,迟疑不语。
任超吐出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在凡人的规定里,罪是杀人,记住,是杀人,不是杀生,在人的眼里,只有人的命,才是生命。如果按照凡人的规定,那么我刚提到的那些人,那个不该永世呆在地府?他们脚下的人骨,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吧?但事实是,他们在天上,享受着人间烟火。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静,这个世界,你看到不是全部,还有太多未知,甚至你看到的都没我多,别去尝试,将我交给天上,你就可以解脱了,即使死后,依旧是我连累你。”
静盯着任超看了一会:“你都知道了?”
任超笑着说:“看到你留在光球上的禁止,我就知道了,不是我夸口,只要我想藏,这个世界没人能找到我,那个凡人,有意思,很有意思,他用技,和我交易,转手又将我作为筹码和你交易,很聪明的一个人,虽然不是没有办法规避,但既然开始了,那即使我躲过了现在,下次呢?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坦白说,在你答应他表白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那时的我,已经是不人不鬼的存在,已经没有办法给你太多,属于人的东西,但又不能不给,不了却对你的愧疚,那这份牵挂,会让我一直都是不人不鬼的存在,我通过一番运作,给你了一颗流星,在你死后,你可以实现一个任意愿望,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成为神。”
静愤怒的说:“他骗了我,他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在你离开以后,我们很快就分手了,我非绝色,他不会像你那样纵容我,我也不想以他为中心生活,而且,我觉得,他向我表白,是因为你。”
任超茫然的问:“这……,这不能怪我吧?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啊!而且,拜托,大小姐,你那时有18了吧?在法律上,已经属于成人了,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了吧?识人不明,严格的说,这属于你自己的问题,强加在我的头上,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脆弱了?”
静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总是有一堆道理,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任超挠着头,皱着眉头说:“呵呵,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懒呢?你们的大脑,难道只是装饰品吗?动一下会死吗?你知道吗?人是很无赖的,他听取别人的意见,成功会欣喜若狂,但,百分之百的成功存在吗?我能你意见,但我给你的只是资料,不是答案,你采用以后,不如你心意,因此,造成不良后果,你会怨我,坦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负责。你问我该怎么办,我觉得很简单,你在天上做你的神,我在地府做我的鬼,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过去的事,就这样让他过去吧!”
静讥笑着说:“哦,这样啊!那我这些年付出的时间算什么?我为了找你所付出的东西又算什么?你知道,我是怎么渡过这段孤独的岁月吗?因为你,我的脚下从不迷茫,那以后,我要靠什么渡过接下来这漫长的岁月,我又该以怎样的姿态活着呢?”
任超拨弄着鬓角的头发说:“你这不是有自己的答案吗?何必问我呢?难道你指望,我赞同你的想法?这就有点痴人说梦吧?”
静将抱枕扔向任超说:“我越来越讨厌你了,不过,你应该明白,这支撑了我千年的执念,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让我放弃的,而且,这件事,已经不受我控制了,不是我想停止,就能停止的了,算算时间,仪式也应该完成了。”
任超身体一僵,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静,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不试怎么知道呢?老实说,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上斩仙台,魂飞魄散而已,但,我怕你做傻事,不要去尝试自己不了解的事,不论你了解到的是多么美好,都别去尝试,因为,那份未知,不会按照你的预想发展,到时,你会非常狼狈,因为我试过,所以……”
静欣慰一笑:“虽然千年未见,但你依旧是你,即使这个梦很荒唐,但我相信且深信,你会让我在这个梦里毫发无伤。”
说完,镯子从任超的头上掉了下来,任超伸手去接,镯子落到了任超的手里,手上冰冷的触感,让任超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安的猜想,任超吃惊的看着静说:“你……你……你……,你不会……”
静看着任超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说:“恩,你猜的没错,我们有了人的身体,我们已经不能随意的施展神通了,所以我说,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了。”
任超歪着头说:“呵呵,你还真是任性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你在玩火,我就说这段时间,地府和天上怎么这么平静,原来是在谋划这件事啊!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真的无法护你周全,你知不知道,你跳进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火坑啊?”
静笑着说:“难得,真的是很难得,万事不在心上的你,居然会这么愤怒,我是不是该骄傲一下呢?”
任超双眼一眯:“恩……,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我,你已经见过我了,呵呵,经过岁月的洗礼,那个天真的丫头,也变了,长大了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静脸色一变,准备解释,这时,门被推开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架起静就向外走,最后关门的那个人,扔了一个白色的箱子给任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