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安然十八岁,单纯美好的犹如太阳花开,坎坷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变得愤世嫉俗,相反的,她很阳光,无论你什么时候遇到她,她留给你最深的印象不是她长得有多美,气质有多么的恬静,而是她脸上的微笑,就像清晨迎着太阳的花朵,温暖,迷人。
——题记
从小与奶奶长大的安然,更加清楚的知道,困难再多,也没有方法多。所以,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安然从未有过怨天尤人的情绪出现,她总是淡淡的笑着,并坚信着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因为太早的体验了生活的艰辛,从小,安然就格外的懂事,为了不让奶奶担心,能够安心的工作,即使向往外面的世界。
有时候外面小朋友欢快的笑声,肆意的奔跑,都让小安然羡慕不已,可她知道,那些都离她太远,因为奶奶没有时间带着她去玩。时间久了,安然只是偶尔的趴在窗台静静的看着外面玩耍的小朋友,更多的时间,安然都在看书,她觉得,书本中的知识一样可以给她不一样的快乐。
在同龄人还在头悬梁锥刺股的在高考的独木桥上煎熬的时候,安然已经结束了大一的课程,当同龄人在为终于通过了独木桥而庆祝的时候,生活却给了安然一击,沉重的一击。
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倒下了,再未起来。赶到医院,安然才知道,平时看着那么健康的奶奶,其实在两年前就已查出胃部有一颗肿瘤,为了不影响安然的学业,奶奶隐瞒了下来,也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癌细胞扩散。当医生告诉安然奶奶的时间不多的时候,安然第一次对生活有了抱怨。
可这抱怨,在面对奶奶的生命一步步走向终点的时候,是那么苍白无力。看着奶奶每天被疼痛折磨的无法安睡,安然的心痛如刀绞,可即使这样,安然在奶奶面前还是笑着的,笑的依旧像清晨的太阳花开,可只有安然自己知道,每一次从病房出来时她哭的是有多么的无助。奶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多日无法进食,只能依靠营养药物支撑着。
八月份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阴雨绵绵,下一刻就已阳光明媚。而这一天,安然格外的高兴,因为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的奶奶,今天自己竟然可以自己坐起来了,而且还陪着她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早餐。
“安然,你推奶奶出去走走吧,奶奶想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想要晒晒太阳,再不出去,奶奶就要长毛了,呵呵呵……”虽然奶奶瘦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但奶奶的笑,还是感染了安然,也驱散了压在安然心中多日的阴霾。
“好啊,我去找护士借辆轮椅来。”欢喜的笑容在出门的那一刻,变得落寞。看着外面的阳光,安然的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住院部前的小公园里,偶尔有人走过,或来去匆匆,或怡然自得。在绿树下,安然静静的趴在奶奶枯瘦的腿上,奶奶笑着看着孙女清瘦的小脸,手一下一下抚着安然乌黑的头发,阳光从树叶间洒落,温馨,静谧。
“安然,奶奶走后,你把奶奶的骨灰撒了吧,撒到大海里……”
“奶奶……”
“听我说完,安然,人世间有好多的事情,我们都可以逃避,但死亡,我们谁都逃避不了,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把死亡看的那么恐怖,淡然的面对就好。”
“奶奶,我不想面对,你会好的,相信我,我也相信你,你会好好的,你看,你今天都可以坐起来了……”即便安然表现的在淡然,声音里仍透出了一丝丝的惶恐不安。
“安然,没有谁比奶奶更清楚奶奶的身体,奶奶……奶奶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你长大了。从小你就懂事的让奶奶心疼,也让奶奶愧疚,奶奶给了你好的生活,却没有能够给你快乐的童年,其实,奶奶是恨你爸爸的,可奶奶理解他,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的也就淡了。奶奶没有什么可留给你的,奶奶只是希望,你可以坚强的去面对生活,就像小的时候奶奶告诉你的,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笑着去面对,包括死亡……”
“奶奶,我不要,我不要,你会没事的……奶奶,我还没有长大呢……奶奶……”一颗颗泪水从眼角滑落,割伤的又岂止只有奶奶的心。有时候,沉默无言,不是不可说,而是不能说……时间在指尖缓缓流淌,再温馨的时光,终会有过去的时候。
“安然,你推我回去吧,太阳越来越烈了。”本来精神十足的奶奶,开始昏昏欲睡,眼睛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安然,要记住奶奶的话,笑着去面对以后的生活,奶奶,最喜欢安然的笑……”手,慢慢的从安然的头上滑落,慈爱的声音也低落不可闻。
“奶奶……奶奶……奶奶……”
安然觉得,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却独独感觉不到痛。
“做好心理准备,进去看看她吧。”医生遗憾的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安然。
“奶奶……”坐在病床前,安然握住奶奶骨节分明的手,往日温暖的手,现在却透着淡淡的凉,凉的安然觉得她的心都是冷得,浑身瑟瑟发抖。
“奶奶……你不要丢下我……”
这一刻,安然从未有过的无助,十八岁的她,要怎样去面对今后的人生。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迷茫,惶恐,对未知的不安,恐惧……更何况是安然这样还未走进社会的小姑娘。
“安然,记住奶奶的话……要坚强的面对你今后的人生……对于一切的困难,勇敢的去面对,方法总是会比困难多,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好好和同学,朋友,同事相处,不要被世俗繁华迷了眼,要记得你的初心……”生命一步步的接近终点,奶奶的每一句话都在消耗着最后的生命力。
“笑一笑,我们的安然笑起来最漂亮了,乖,不要哭,奶奶这是去享福了,以后的人生虽然没有奶奶的陪伴,但奶奶相信,会有一个像天使般的男孩子来守护你,爱护你……到时候,你要记得带着他,来给奶奶看看……安然……遇事要坚强……”
“奶奶……奶奶……奶奶……我答应你,我会坚强的面对所有的一切……奶奶……”心,撕裂般的痛,眼泪,干涸的流不出。未来的路,迷茫,无措……
再多的不舍,奶奶依旧离开了安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浩瀚的大海尽头冉冉升起,血红的颜色照亮了岸边一道雪白的身影上,周身都被一层金光所覆盖。清丽的脸庞,在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的时候,缓缓的笑了起来,美得惊心动魄……
安然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天使来到她身边,守护她!爱护她!她也会像奶奶说的那样,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会微笑着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