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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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半夜离堡

“什么?诚哥被人偷袭,负箭中伤了?”王霞捂着胸口,一脸痛苦,撕心裂肺地喊道。

哎呀,我的娘亲啊,听话别老是只听半截。

“没事儿,没事儿,什么事也没有。因为负箭受伤的另有其人,娘亲,你好好听我把话讲完。”李安安一把抱住王霞,轻拍她的背好生安抚道,凑在王霞的耳边小声说道:“负箭中伤的是爹爹的替身,爹爹在后方营帐中易容成一个参谋,并没有前往关外的战场。而那射来的箭矢上都抹有奇毒,一时半会儿不会令人致命,但已经昏迷不醒整整一日了。边城的那些军医、还有堡内随行的大夫对此毒都束手无策,边城现在一时陷入了僵局。娘亲,你可以伤心,但不能假戏真做,堡内有些老鼠很是讨厌,我已经安排好人打理了。你只需要知道消息后,该哭哭,该晕晕,你就尽情发挥!这可是娘亲的看家本领啊!”

李安安说完后,点头对着王霞示意道。

好啊,臭丫头,害娘又瞎担心,不知道娘容易精神紧张,还不先说实话,心情起伏太大,娘亲可就真晕了。李家堡壮大了,老鼠也多起来了,看来是时候清扫这家中的老鼠和苍蝇了。

李安安支支吾吾,哭丧着脸,抽噎道:“那西狄蛮夷的箭上抹有奇毒,不论是边城的军医,还是李家堡堡内随行的大夫对此毒都束手无策,说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此毒新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那西狄蛮夷从哪里找出来的毒药,爹爹此时还躺在边城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什么?诚哥!你怎么忍心抛下我独自受罪,你怎么就不能待在营帐之中啊,偏偏要出关迎敌落得如此下场,我怎么办啊?”王霞红着眼睛凄厉地哭喊道。

娘亲,绝了,这演技杠杠的。

“羽织,羽织,羽织。”王霞无助地喊着自己的大丫鬟。既然是做戏,那就得做全了,姑奶奶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什么戏份拿不下,一哭二闹三上吊,得好好热闹热闹了。王霞难得起了兴致,要好好玩一场。

王霞那那凄厉无助的喊声从这厢房里传了出去,很远很远,很久很久。

侯在央乌院外的羽织听到王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本就吓了一大跳,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夫人怎么哭喊得如此伤心,大小姐究竟找夫人商量什么事情啊?进去谈了这么久,也不见出来,反而是夫人痛苦的声音不断传来。

“羽织,羽织,羽织!”

夫人唤我了,不行,得进去看看。

羽织连忙冲进央乌院,飞快地跑过迂回的长廊,一路急奔,径直地闯入了厢房里。

只见王霞哭闹不已,悲痛欲绝,而李安安也抱着王霞失声痛哭,两个人在一起都哭成了泪人。

“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小姐你也不帮着多劝劝?”羽织一进来后见到这样的场面吓了一跳,以沉稳冷静处事的大小姐怎么都这么无助伤心,我该怎么劝啊!夫人这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啊!

“羽织,羽织。诚哥他,他在关外迎敌,着了西狄蛮夷的狼崽子的暗算,中了毒箭,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无药可医,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王霞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羽织道出心中的痛苦与无助。

什么?堡主他中了毒昏迷不醒。这可怎么得了啊!难怪大小姐和夫人一个个失了主心骨一般,茫然无助,悲戚万分。

“不行,羽织,快快备马,我要去边城,我要去边城找诚哥。诚哥此时可万万不能没有我,我要陪着他,我要去找诚哥。羽织,羽织,你快去!”王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推搡着羽织叫她快去备马。

这怎么能行,绝对不可以,以夫人现在的状态连夜赶路赶往边城,估计还没走到一半,身子就垮了,这还怀着身孕,更不能如此折腾了。

大小姐,也得振作起来,不然这李家堡无人来主持大局,岂不是乱套了。对啊,大小姐,让大小姐去不就好了。

“羽织,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了吗?快去给我备马,诚哥可等不及了。好啊,你,长本事了,我使唤不动你了,我自己亲自去,我亲自备马走人。”王霞急急地对着羽织说喊道,作势起身要往房间外走去。

额,娘亲啊,差不多就行了,戏码不错,我也该出场唱几首了。

李安安用小手拿着巾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愣是哭成了小花猫,双眼通红跟兔子似的。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啊!爹爹出事后我也是心急火燎,焦痛难耐,恨不得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到边城,可是娘亲你得振作起来,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样,我小弟弟还在你腹中,你怎么经得起这番折腾?”李安安还带着一点哭腔,哑声说道。

“是啊,夫人。你可不能作糊涂事,这样着实太伤身子了。”羽织连忙应和道。这种时候可一定要劝住夫人留下来,不然做出什么傻事,到时候老夫人回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想想都痛心。

“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孩子,不就是这个孩子拖累了我吗!如果不是他,我一个多月前就和诚哥一起出发了;如果不是他,诚哥受伤我怎么不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他,诚哥昏迷不醒我想要赶过去都不行。我要他干什么!你们俩给我闪开,这孩子我不要了,我要去找诚哥。”王霞一把推开羽织和李安安,刚没了束缚,就朝着门外掠去。一个趔趄,身子不稳,要倒在地上。

羽织见状,连忙冲过去扶着,李安安一个扭身接住倒下的王霞。

呼,好险啊!演的有点忘形了,娘亲腹中的小宝贝啊,娘刚才跟你开玩笑呢,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娘亲。你别急,孩儿已经叫人准备好了药材人马,即日就可启程,孩儿准备亲自去边城一趟,此事你就交给我好了。堡里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你只需要安心养胎,一切交给我就好。”李安安接着对王霞说道,连连保证将此事办妥。

不愧是大小姐。伤心归伤心,早已准备好了万全之策,这才是大小姐一贯的行事作风嘛,未雨绸缪,绝不做没有准备的事。

“安安,你一定要把你爹爹给带回来啊!娘就只能指望你了。”王霞终于被安抚了下来。安安,此去西行,艰难险阻更胜以往,定要小心行事,边城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娘亲,万事有我。”李安安不舍地望着王霞,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厢房。

刚过亥时,三更的更声响起,子时了。李家堡外的一座山上,一队人马正凛然地立在半山腰上,个个身穿一套黑色劲装,脸上戴着一面黑色的面具,在这深夜里犹如鬼魅一般冷清。

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杀人夜,亦同样适合大队人马暗中潜移,神不知鬼不觉,免得惹人怀疑,小题大做。

李安安同样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批了一件玄色描金织锦斗篷,她骑着乌拉来到众人身前,正过身子后,戴上一面半圆的黑色面具后,冷冷地说道:“出发!”

而在她的身旁,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二人相同的打扮,清丽的女声响起:“走,出发!”正是她的大丫鬟青夏。

两人并排而行,其余人紧随其后,浩浩汤汤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