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幻化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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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风动柳叶 木剑裂青铜

刘德升,字君嗣,颍川书法大家。

这日胡昭和左渊一同来到刘德升府上拜访。初进前堂,一幅行书对联跃然眼前‘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其书风妍美,风流婉约,离方遁圆,浓纤间书,如行云流水,妙不可言。

二人见了刘君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番,刘君嗣也将两部经书细细看了一遍,无奈摇头道:“若想研究出这道家至宝的个中门道,定是要适当的气运机缘,我沉浸书法道韵这么多年,也难以看透这两卷经书,只怕还需左公子亲自参悟。”刘君嗣接着示意胡昭道:“左公子既与符画道法有缘,我便收入师门,你大可放心教授他符画之术。”

左渊喜出望外,二人谢过尊师,便回胡昭住处去了。

转瞬两月有余,草长莺飞,时已至夏。胡昭对这两个月来左渊在书法与符画道韵上突飞猛进的实力惊诧不已,对左渊的才能大加赞赏。左渊心里明白,他这变态的实力还得益于每天对南华经和太清丹经的观赏临摹,他虽然读不懂两卷经书,但是在字里行间却能感受到那种实实在在的道韵。不过才两月有余,胡昭已经觉得授无可授,自己十几年学来的东西竟然有人在两个月中可以通晓,不禁赞叹羡慕。

道韵上左渊已经把握的很好,只是在书法上有些欠缺,或多或少要影响符画之术的威力及准确性。毕竟书法不是一日之功,左渊只能一步步慢慢提升。

是日,左渊又静坐于院中石桌前,抱着南华经仔细体悟起来。胡昭两月来传授了他不少道家心法,可无论如何思索,都没有办法把心法和经书中一个个奇怪的文字联系起来,丝毫没有头绪。除了浓厚的道家气韵,左渊依旧是一无所获。所谓气韵,也就是气息,于一呼一吸间与外界产生某种奇妙的共鸣。山石有气息、草木有气息、百兽有气息,人有气息,万物莫不如是。

整个庭院内悄然无声,只有偶尔从院外传来的几声鸟鸣,左渊整个人沉浸在南华经的道韵之中,他只盯着经书中的第一个字细细体悟,似是连心跳都停止了。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左渊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种难以名状的清澈感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也就这一瞬间,南华经上的第一个字似乎波动了一下,就像要打破某种桎梏一样,挣扎了几下,抖动了几下,却又归于平静,恢复如初。左渊来不及懊悔那一闪而逝的灵感,单单是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律动便让他似有所悟,他提起一旁的木剑跃身而起,舞出胡昭教给他的一套极其普通的剑法,左渊极力让自己平常的身法频率靠近心中闪过的那丝律动气韵,呼吸相合,手足相近,柔弱的一刺,刺向院外的柳树。空中并无一丝风吹过,而院外柳树上的柳叶却兀自微微动了起来。

单是南华经上一个字的微微波动便可让他无风动柳叶!

左渊心中震撼至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体悟到那丝律动的,随后无论他怎么继续在南华经中摸索都无法再沉浸到当时的那种人字想通的感觉中去,左渊于欣喜中不免又有些失望。

接下来的十几天,左渊没有写字,也没有再练符画之术,而是每天挥舞着木剑辗转腾挪于院中,不断重复练习体悟着那来之不易的一丝律动,依旧是那一套普通的剑法,剑势却越来越强,隐有蓬勃的气息从木剑上传出。

胡昭见左渊剑势日盛,便也提了一把木剑与左渊在院中切磋较量起来。未过几招胡昭的木剑便已折断,胡昭大为惊异。剑术本事修武练气中的一种,左渊向来没有接触过修武练气的功法却能将剑势练得如此咄咄逼人,胡昭不可能不惊异。

剑练得乏了,左渊同胡昭一同在村中闲逛,走不多远,却发现不论男女老幼皆是神色紧张,没有了往日的平淡。胡昭拉过你个村民问了缘由,原来离村子不远的一座野山上聚集了一伙流匪,时常打劫过往车马和附近村庄,如今虽没有对胡昭隐居的这个偏僻穷困的村子动手,但村子上下依旧是人心惶惶。如今黄巾四起,汉室倾颓,官府于黄巾贼的攻击下自保尚且不足,就更谈不上有能力来这偏远地区剿匪除患了。

“为今之计,只有募集壮勇,筑起门寨来防范流寇了。”胡昭对左渊说道。

左渊点头,复又摇头,“我们势单力孤,如何能是那些凶狠流寇的对手?”

胡昭叹了口气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毙啊!”

胡昭在村里素有威望,他始一号召大家便积极相应,村中男子勉强组成了一队良莠不齐的人马,每天在务农之后集合操练。妇女们则加紧修建简易防御设施,无快有慢,一个村寨很快便像模像样起来。胡昭在村门前画下诸多符咒以防万一,又备下许多攻击性的符画术,前后里外,忙的焦头烂额。

左渊也不敢闲下,加紧练剑术与符画术,符画术虽然强大,可弱点就是最怕敌人近身而且相当耗费精力,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流寇众多,也是难以抵挡的。

左渊丝毫没有耽搁对两卷经书的参悟,时常静坐冥思,可毫无进展。左渊并未气馁,难才证明它的强大,他努力排除一切干扰心神的事物,尝试参悟南华经。还是第一个字,还是那个生涩怪异的文字,带着浓厚的道韵气息,朴实无华地躺在竹简上。左渊左手执简,右手提笔,跟随道韵气息在石板上一遍遍临摹着那个字。清风拂过,左渊笔势一沉,静立不动。

左渊仿佛进入了另一方天地,他的世界里没有庭院,没有竹简,没有笔,没有石板,甚至没有自己。那中律动感再次出现,如一只沿着大树蜿蜒而上的青蛇,丝丝缕缕爬上左渊的心头,这次感受比第一次更强烈,那个字比之前波动的更厉害,似乎想要破茧成蝶一般努力想要冲破桎梏。突然间那个怪异的世界如清风般散开无形,那丝丝感觉从心头滑落坠入深渊,那个字也恢复如常,依旧朴实无华。

左渊再次提剑而起,还是那把破木剑,气势却增强了很多。招式变幻间风涌如溪水流淌,辗转腾挪处剑华似皓齿微张。左渊顺势将木剑下劈如流水泻地斩向墙角一方青铜酒壶,木剑斩下,青铜无声而裂!

木剑破青铜!

这一幕正好让刚刚回到家的胡昭看到,未来得及询问的胡昭在极度诧异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这可是我传了三代的青铜酒壶!”

为此胡昭在村里追着左渊打了半个时辰。

直到一个负责放哨的村民飞奔来大喊道:“先生不好了,好像是流匪来了!”

终于,流匪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