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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追日之刀

日落之前,蔡阳必须赶到古城。

蔡阳此行的目的,是追杀关羽。然后,再决斗张飞!

这是江湖豪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自战神吕布死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与张飞的燕云乌蛇矛俨然取代了方天画戟,并列江湖兵器谱排行榜的第一。关、张兄弟二人似乎已经天下无敌。

可蔡阳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三十年之前,蔡阳祖传的追日刀才是江湖上令天下群雄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刀”,三十六路《追日刀法》斩杀江湖好手无数,所向披靡!且此行,蔡阳有九成的把握,因为他打探到关、张兄弟二人不和。如果蔡阳推算得没错,在他到达古城的时候,关、张兄弟二人必定已经在相互搏杀之后两败俱伤。其实作为一名真正的刀客,只要有三成的把握,就可以一搏。

在这里先打个岔说明一下,蔡阳的武功出自蔡刀门,而蔡刀门的开山鼻祖名叫蔡伦,蔡伦本是宫中的太监,然而却身怀绝技,武功震烁古今,据传已将刀法练至化纸为刀的境界,只可惜“纸刀”的修炼心法自蔡伦以后,蔡刀门弟子无人能够研习参悟。

蔡刀门最近数十年人丁凋零,加上曾因内讧分出一支门人出走西域,传到这一代,成名好手也仅剩下儒刀蔡邕、胡刀蔡文姬父女与追日刀蔡阳了。

三人中数蔡文姬的武功最高,而且文采非凡,她是蔡刀门西域分支的高手,还另行自创了“胡笳十八拍”刀法,可惜因为与曹帮帮主曹操的感情恩怨弄得心灰意冷,已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蔡邕因错靠魔教教主董卓,已被江湖正派高手诛杀,英年早亡。蔡阳作为蔡刀门硕果仅存的元老,已经隐退江湖十年,手中的追日刀也很寂寞,此次出山追杀关羽,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关羽斩杀了蔡阳那命苦的外甥——秦琪。

秦琪的死,其实跟张飞有关。

秦琪自小就与夏侯惇的女儿夏侯姑娘青梅竹马,蔡阳之所以将秦琪托付给夏侯惇,原本就是想玉成秦琪与夏侯姑娘的婚事。事实上,秦琪已经是夏侯惇的准女婿了。

然而一场意外,改变了这一切。

徐州一战,曹帮高手倾巢而出突袭桃花社,大败刘备,收降关羽。而张飞也如丧家之犬,流落芒砀山为寇。然而,张飞在流窜逃亡的路上,掳走了夏侯姑娘。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美丽可爱的夏侯姑娘,被长达数月的徐州混战憋坏了,本以为天下太平,任性地耍起小姐脾气,非要带着丫鬟出去郊外游玩散心。

结果,当她爬上一棵桑树上唱歌的时候,遇到了逃亡的张飞。

逃亡路上寂寞困苦的张飞看到了青春动人的夏侯姑娘,惊为天人,二话不说,策马而过,将夏侯姑娘拦腰抱走!

等到几个丫鬟和家丁回过神来,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已经带着夏侯姑娘,消失在遥远的群山之中。

可怜的夏侯姑娘,那一年,才十四岁。

消息传来,秦琪悲痛欲绝。听说外甥时常在黄河岸边伴着滚滚惊涛痛哭,蔡阳也不禁老泪纵横。而身为人父的夏侯惇,他的表现实在令蔡阳失望。因为惧怕张飞,夏侯惇竟然默认了这一切,任凭张飞这个魔头,蹂躏自己的女儿;任凭女儿日夜哭嚎,在芒砀山做了压寨夫人。

蔡阳只能恨自己所托非人。其实当年沛城一战,这个威风八面的夏侯惇被温侯府战神吕布手下的神箭堂堂主箭龙曹性射瞎了左眼之后,已没有勇气再举起他那把名满江湖的血泪银枪了。

接着,就是关羽的叛变。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自归降曹帮以来,一直就怀有二心,已于两个月前叛变潜逃。蔡阳追击关羽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以来,关羽为逃脱蔡阳的追杀,竟然不停地变换路线和绕圈子,接连袭击了曹帮东西南北五处分舵,斩杀了曹帮多名好手。关羽的轻功可谓天下第一,而且事发突然,曹帮来不及调动高手进行狙杀,所以被他一路声东击西、过关斩将,无人能挡。

作为曹帮新一代崛起的少年高手,秦琪不但武功了得,而且对曹帮更是忠心耿耿,自然是不会放过关羽。更何况,关羽是张飞的兄弟。

结果那日在黄河渡口,天可怜见,秦琪有勇无谋,命丧在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之下!蔡阳既悲痛又惋惜,如果秦琪当时理智一点,假意应承关羽上船渡河,然后在船上做点手脚,这个不可一世的叛徒早已是葬身鱼腹了。蔡阳一直认为对待卑鄙小人,就不必顾及江湖道义!

而那天在现场观战的夏侯惇早已吓破了胆,假借曹帮主的命令,放行了关羽!完全忘记了秦琪曾经是他的准女婿!完全忘记了关羽是张飞的兄弟!蔡阳发誓等完成这次追杀之后,一定回去戳瞎夏侯惇的另一只眼睛!

一路上,蔡阳特别想念恶来双戟典韦护卫。他是蔡阳最欣赏的江湖后起之秀,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忠义。如果他还在,曹帮主也不会为了不让部下损兵折将,三番五次的下令放行关羽,以图后计杀之了。典韦死得很不值得,居然是为了保护曹操寻花问柳!事发之后曹操名恶天下,蔡文姬也因此对曹操彻底绝望,伤情而去,不知所踪。

自典韦死后,曹帮年轻一辈的高手中,无人能在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下过上三十招。

十年来,江湖似乎忘记了蔡阳的存在。所以,蔡阳必须杀掉关羽,当然,还有张飞。

也许是真的老了,更何况,蔡阳的轻功终究比不上关羽。当蔡阳到达古城的时候,最后一道夕阳的余晖已被天边的地平线所吞噬。

而且,蔡阳也估计错了。

关、张兄弟二人冰释前嫌。他们已经联手,抢占了有利地形,摆下了“刀鼓阵”!

这时候,蔡阳发觉自己连一成的胜算也没有!因为江湖上根本没有人能敌住关张兄弟二人的联手攻击!也许,自战神吕布之后,能让他们兄弟二人联手相抗的人,看来也只有蔡阳了!

在后来二十一世纪出版的《辞海》里有这么一句话形容张飞:张飞,字翼德,与关羽同称“万人敌”。

蔡阳面对的,是江湖上从未出现过的“刀鼓阵”!

蔡阳面对的,是“万万人敌”!

这是一个月圆之夜。圆月的光辉,正是蔡阳手中追日刀的克星,而且此时,蔡阳面对的是两名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蔡阳已无路可退!

古城外的荒野在月光下杀气弥漫。蔡阳按住追日刀,与关羽长久对峙。

蔡阳看不到张飞,这个黑脸的家伙穿着夜行衣隐藏起来了,那应该是东瀛伊贺派的忍术。蔡阳只感觉到张飞用内力催动的鼓声从四面包围过来,摄人心魂!

一片云彩遮住了月光。关羽冷艳的青龙偃月刀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终于,他出手了!蔡阳的心跳已经被张飞的鼓声所牵制。这时候,蔡阳听到鼓声突然停顿!然后,就是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请记住独战关羽和张飞的蔡阳,他死在没有阳光的夜晚。他死以后,《三国演义》里再也没有人能像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