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城之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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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怀身孕隆裕徒生醋意 遭嫉恨珍妃褫衣廷杖

却说光绪皇帝夜夜临幸珍妃宫,本来就让枯灯黄卷形单影只在后宫寂寞难耐的隆裕皇后着急上火,适才又听小云说李莲英大总管打发人来禀报,珍妃已经怀孕,这几日害喜得厉害,光绪皇帝正在找御医为她调理。

隆裕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不啻是晴空霹雳,她有些惊异得差一点将拿在手上正在碾压面容的玉石轮子掉在了地上,幸好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太监小午马接住。隆裕皇后真的不敢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她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后宫之争呢?

正在她心急如焚无计可施时,光绪皇帝身边的太监小德张过来传话,皇帝有旨,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令皇后着即到戏楼听戏。

隆裕皇后不愿意让小德张看出自己的情绪,故意打听道,小德张,你可知道是哪位名角来宫里唱戏,我也好准备一下赏钱。

小德张贫嘴道,听说是珍妃最爱看的《打渔杀家》,一定是燕子飞!皇后还是多准备些赏钱吧,以免被别人抢了彩头!

隆裕皇后一听是珍妃喜爱看的就来气,不过能够看到燕子飞的表演也算不错,好歹也比自己独自一个在后宫发呆也强得多,也就转而装作喜兴地回答道,好你个小德张,都学会和本娘娘贫嘴了!

小德张拿起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打了几下,虚情假意地说,都怪奴才不懂规矩,惹恼了皇后,请皇后惩罚!

隆裕皇后憋着嘴回答,你是皇帝的捣心锤子,我这皇后再不长眼也不会跟皇帝的红人过不去,还不快去回禀皇帝,我这就准备过去!

小德张油嘴滑舌地说,嗻,奴才这就去给皇后准备座椅茶水,静等皇后光临!

隆裕皇后到得戏楼前,皇帝还没出现,小德张就经由皇后先坐下,吩咐下人给端过来茶水、瓜子、小吃来,看到梅子和开心果,小云早就有些急不可耐了,赶紧给皇后递过来,自己也径自吃起来。

三通鼓后,皇帝和珍妃在一众宫女宫人的拥戴下姗姗来迟。看到光绪皇帝载湉和珍妃手牵手走进包厢,竟然没有往自己这边瞅上哪怕一眼,隆裕皇后真的怒火中烧,这才刚刚身怀六甲,就颐指气使敢公众无视本皇后置若罔闻,一旦要是诞下皇子贵为太子,那珍妃还不蹬鼻子上脸,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思来想去隆裕皇后觉得如坐针毡心里来气,不由得把瓜子盘狠狠推到一边,没有想到本来是瓷盘,竟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只看得身边的小云连呼可惜,皇后主子,那么好的梅子和开心果,小云都好长时间没有享用了,说着要从地上捡拾。隆裕皇后哪里允许小云当着中妃嫔这样不争气给自己丢脸,一脚踏上去早已把吃食踩得粉碎。小德张自然看在眼里,也不愿意轻易惹隆裕皇后难堪,赶紧仿佛下人又给换上干果盘子,这才让隆裕皇后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许。

戏开演了,光绪皇帝惺惺相惜地一边瞅着台上的燕子飞投入地表演,一边把开心果剥开递到珍妃嘴边,这一幕让隆裕皇后更加醋意大发。她索性把眼神收回来,盯着戏台上的燕子飞唱念做打。可是燕子飞演到高潮处,总会想起珍妃尖利的叫好声,她十分厌恶,可是碍于皇帝的面子,不敢轻易发作。

戏散了,燕子飞带着一众演员谢幕。光绪皇帝按照惯例自然要嘉奖演员,当小德张把一身明晃晃的黄段子衣料赠送给燕子飞后,燕子飞代表戏班向皇帝所在的方向施礼跪拜表示感谢隆恩浩荡后,这二月二看大戏的场面也就结束了。

等光绪皇帝搀扶着珍妃坐上轿子走远,隆裕皇后还是十分得不解气,看到燕子飞把明晃晃的黄段子布料披在身上,她忽然若有所悟得脸上浮起奸佞诡秘的笑容。

回到后宫,小云不解地问道,主子,刚才我看娘娘好像有了对付珍妃的好办法,不妨讲来也让奴婢听听高兴高兴!

隆裕皇后责骂道,就你个小奴才鬼机灵,你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一个不经意的表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扒了你的皮!

小云赶紧跪下,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这不是想着给主子出气急疯了吗?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隆裕皇后的脸由怒转喜,把小云拉了起来说,都是自家人,你也是为我着想,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现在就传李莲英过来,我要安排他为我准备一身和皇帝赏给燕子飞一模一样的黄段子料子,你就等着看珍妃的好看的吧!

李莲英依照隆裕皇后的安排,将事先准备好用黄段子布料做成的衣服私下通过小蹄子放在了珍妃衣柜里。这边又暗中派人去通知燕子飞到珍妃宫去领赏。

本来燕子飞也知道这后宫的规矩,况且这珍妃宫又是光绪皇帝每天必去的地方,心中自然有万分的拘谨。可是既然小德张来通知自己,量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又岂敢不从,只好如约来到珍妃宫。

珍妃和自己自从在广州的戏楼子认识,有多年没有直接对话。想那时要不是伯父长善把自己和姐姐瑾妃带到宫里被封为妃子,也许自己和燕子飞说不定会有一段打不散的姻缘。过去他们偷偷私会时燕子飞曾经送过自己一把题写柳永歌咏风月诗词的折扇,自己还没来得及送燕子飞什么东西就各奔东西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宫里再次得见燕子飞,珍妃当然十分珍重这个机会,除了严加谨慎,让白莲儿盯梢以防被光绪皇帝误打误撞外,珍妃今天真的想和燕子飞对唱一段戏,以解相思之苦。

他们短暂地叙说分别后的挂念后,很快对唱了起来,合演的是《天仙配》,珍妃扮演祝英台,燕子飞扮演梁山伯,演完之后他们很是欢喜,只觉得时光又回到了两年前波光潋滟的广州。

正在叙旧之时,忽然白莲儿慌慌不迭地进来禀报,皇帝过来了!燕子飞身手敏捷赶紧抱拳施礼告别,一个鹞子翻身马上离开了珍妃宫。

光绪皇帝看到珍妃泪水连连的神情,不解地问道,珍妃这是怎么啦,刚才看戏的时候是那么高兴,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得如此沮丧?

珍妃赶紧急中生智地解释,还不是想起了在广州时随同伯父一起生活的困难,怎么会不令人伤感呢,再说时光荏苒,我已经不再年轻,自然对岁月的变迁徒自伤怀了!

光绪皇帝安慰道,你现在已经贵为皇妃,再说身怀六甲,以后朕一旦有机会就册立你为皇后,你就不要再暗自神伤了!

珍妃脸上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几天后,光绪皇帝正在接待高丽王国的使臣,隆裕皇后忽然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珍妃宫。

李莲英示意手下将燕子飞押上来,珍妃只见眼前燕子飞五花大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啦,不解地问道,这燕子飞可是皇帝请来过二月二节日的,李大总管总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李莲英义正辞严地说,那天虽然小的服侍太后没有过来,也听说是请了燕子飞来演戏的事情,可是那天散戏后的傍晚,

我的手下在珍妃宫抓住这个神色诡秘的人,以为是想来偷鸡摸狗的盗贼就擒拿住,想过来问一下珍妃这里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隆裕皇后急迫地指着燕子飞咒骂道,想不到燕子飞你这名满京都的红角儿竟然也是鸡鸣狗盗之徒,枉费了皇帝和珍妃对你的赏识,小德张还不快去珍妃公里看看少了什么东西,要不是李大总管看管严格,恐怕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一袋烟的工夫,小德张回来了,禀报道,珍妃宫里安然无恙,看来这燕子飞不是来偷盗东西的!

李莲英正色道,既然不是来偷盗东西的,那莫非他还想道色不成?!

正在他们议论之时,小蹄子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向大总管禀报,大总管,这个是在珍妃衣柜里发现的,过去从来没有见过!

李莲英淫笑道,看来这个燕子飞不是来偷盗东西的,倒是来向旧情人送东西的!说着指着燕子飞勃然大怒,好你个色鬼,你究竟来珍妃宫找谁,还不从实招来!

珍妃看到燕子飞这下子即便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想站出来为他辩解,可是看到隆裕皇后志得意满的神情,就明白这都是她和李莲英定下的奸计,故意撒开网等着自己和燕子飞往进钻。

白莲儿看到主子没有办法应对,只好跪倒在地解释,我和燕子飞自小青梅竹马,他此次来珍妃宫是来找我,这件衣服也是送给我的,我看的材质好做工好,就送给了珍妃穿,不想却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大总管你就处罚我吧!

没有轮到李莲英回答,隆裕皇后气愤地说,好你个小奴才,既然你想表现你对柱子的忠义,那我就成全你!将白莲儿拉下去褫衣廷杖!

珍妃见状只好出来解释,不是白莲儿的过错吗,有什么就朝我来。的确我在广州时就认识燕子飞,他刚才就是来给我送衣服,因为我怕过去救过他一命,知恩图报难道有什么错吗!

隆裕皇后更加气急败坏地说,别听这个巧言令色的女人胡说,还不快和那个小奴才一起褫衣廷杖!

太监们看到李莲英点点头,这才扒开珍妃和白莲儿的衣服,用涂有黄油漆的竹竿打了起来,可怜珍妃哪里受过这样的毒打,顿时昏死了过去。

等手下婢女报告给皇帝,皇帝刚刚将高丽王国的使臣送走。火急火燎地来珍妃宫看望珍妃,看到珍妃被打得皮开肉绽鼻青脸肿,皇帝惺惺相惜,可是碍于慈禧太后的威仪,也不敢把隆裕皇后和李莲英怎么啦,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等日后有机会再为珍妃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