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蛐在目光熠熠地盯了哈仇泞一会儿后,才转开目光,继续去向别人宣扬他的赌局了。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关冉已经走到圆圈之中了。不知有意无意,他在上去的过程中看了哈仇泞一眼,那眼神中藏着几分探究、几分好奇、还有微不可察地骄傲。
哈仇泞无意间看到了这个眼神,就洞悉了对方的探究之意。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因为他不懂对方的探究之意从何而来。难道,他的那些东西被翻出来了?
关冉的目光转瞬而逝,哈仇泞也只得强压下内心的疑惑,让自己把心神放在关冉这个人身上。
“第二轮比赛于今日开始。本副使不多说什么,只告诫各位一句,如果你们依旧抱着如第一轮比赛般的态度,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这轮会很惨烈。”关冉说道,片刻后他补充道:“还有,统统给我回去站好!”
收到命令的众人立马散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站好。那速度让程憨牛咂舌,那样的速度,都是被关冉给吓出来的啊,他在心里感叹。
关冉貌似对这效果很满意,眼底浮现出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喜色,然后淡然开口:“第一组,胡轩,陈侠。”
随着关冉的话语,队列中走出两人,高瘦的那个是胡轩,较矮的那个是陈侠。二人来到圈中,互相拱手作揖,继而起身,静待着开始的那刻。
“开始!”关冉宣布道。
陈侠率先进攻,他以一记直拳攻向胡轩面门。面对对手力道与速度均是不弱的拳,胡轩右脚向后划个半圈,侧身而立,躲过了那拳,然后提起左拳,攻向陈侠露出的后背。
陈侠觉察到身后的劲风,竟没有半点退让的打算,硬挨了对手一拳,左脚向左跨一步,右腿抬起横扫而过,直直击在还未反应过来的胡轩的腹部。
受此冲击的胡轩登时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当他看到陈侠还有连招的时候,连忙举手投降:“停停停,我投降,我投降!”
在胡轩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陈侠的腿已快到他头顶。听到胡轩的话后,陈侠才停下动作,散去周身气势,抬手作揖道:“承让。”
关冉抬头看了一眼,淡淡宣布:“陈侠胜,下一组,包时安,郎大柱。”
听到耳熟的名字,程憨牛抬头看了一眼,包时安依旧是隐隐有一分阴暗的样子。那郎大柱是应该也是个渔夫,三十五六的样子,黝黑粗糙的皮肤,高壮的身材,看着与程憨牛有点相像,但没有程憨牛眼中的灵气以及周身的朝气。
这场比赛结束的很快,包时安的打法很是霸道,一连串的快拳,郎大柱就被打出了圈外。郎大柱应是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被打出圈子之后也只能无奈拱手认输。听着郎大柱的认输,包时安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等着关冉的宣布。
在两人往下走的时候,程憨牛发现郎大柱的脸色一下变得很苍白,而且唇间隐隐有血色漫出。可能是男人的尊严,郎大柱在面上并没有显出什么,只能从他那起伏略大的胸膛可看出他的状况并不好。
目睹了这一切的程憨牛,内心对包时安的忌惮又多了几分。不仅仅是包时安的武功,更是他的心思,都让程憨牛感到心惊。
之后的比赛偶有精彩,但大多数都是压倒性胜的那种。程憨牛知道这第二轮虽然没有第一轮那么水,但也不是那么真材实料。所以要想打真正酣畅淋漓的比赛,或是看真正精彩的比赛,就得是第三轮了。
“……下一组,任庭,郜之行。”关冉道。
听到郜之行的名字,程憨牛立马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了。他知道郜之行会输,但他不知道郜之行会怎么输。与他一样的,还有他们队里的其他人,虽说彼此关系都不算太紧密,但最起码是同一队的。
任庭看着就是个很厉害的人,那是能从周身气场看出来的。就像段殊和卢楸站在一起,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的出来段殊不好惹,因为段殊身上隐隐透出的杀气。那种气质是由时间沉淀、经历磨砺的,轻易抹不去。而任庭,也有类似的气质。
开始后,任庭放缓了自己的进攻节奏,大概他也知道郜之行不是个练家子。可他没想到的是,郜之行不仅不是练家子,他的体质连普通人都不如。用兵油子的话来说,就是连娘们都不如的书生。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很弱的书生,那么的,执着。
任庭看着又一次在自己拳头下倒下的男子,颇为无奈,说道:“你直接认输不好吗?这么一次次的,你不怕我真下重手啊?”
郜之行原本俊秀的脸上多了好几处擦伤,倒不是任庭的攻击重,只是他自己倒地的时候没注意,然后就伤了几处,看着挺惨的。
“我会输,但我不想直接认输,这两个方式是不一样的。要是想赢,你直接把我打出圈子不就行了?”郜之行眼神坚定。
任庭看着郜之行眼里的坚定,莫名有点触动,好像,他很久之前在哪儿见过一样。他叹了口气,开始思索怎么才能既不让郜之行吃太多苦,又能赢的快一点。他对郜之行,竟隐隐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即使两人大多数时候并不像。
随着比赛进行,郜之行的体力渐渐不支,每次倒地也没有那么灵便了,脸上、身上的擦伤也越来越多,好在,他离圈子已经不太远了。
任庭看着圈子松了口气,那郜之行武功不行,但缠人的功夫是真厉害。他每次都不会用太多力气,但那人总会顺着力道就倒下去,然后在站起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拉近点距离,好在,马上就完了。
郜之行也是看到了身后近在咫尺的圈子,知道这场比赛也快结束了,就拖着看起来很惨的身体一步步挪到了圈外。然后转身对着任庭拱手:“恭喜,你赢了。”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狡诈的笑意,补充道:“最后这几步呢,就算是你把我打出来的。”
任庭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勾了勾嘴角,唇间飘出一个字:“好。”
那字很浅淡,郜之行没听见,准确来说,除了任庭自己,没人听见。
两人的比赛是上午的最后一场比赛了,这天下午还是继续去白烽那儿,据说是因为关冉没有再从白烽那儿磨到时间。
郜之行下来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虽然他的脸上很多擦伤,但他本人的风华却没有多少减少,那一笑之下,更是迷人。
程憨牛戳了哈仇泞一下,说道:“哈大哥,郜大哥这场比赛看着输的好惨。”
哈仇泞看着全身没什么重伤的郜之行,回答道:“是啊,看着特别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