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在他做完饭的时候碰到的，他把饭全部盛到了桶里，打算抬着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人。
“华杰大哥？！”他惊喜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没错，正是在他刚开始入军营的时候带他进来的那位大哥。
他喊出来之后，华杰先是很疑惑地抬头望了望他，然后恍然大悟地指着他说道：“哦哦！你是最近刚入军营的那个小兄弟！”
他见华杰记起了他，就放下桶走过来，问道：“华杰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我记得你不是招待处的人吗？”
华杰解释道：“当时是征兵时期，比较忙。那个招待处就是拉了像我这样的老兵去临时组的一个组织，不是常设的。”
“哦，这样啊。”他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说：“我还不知道大哥你在哪个队呢，上次都没说。”
“我在壬军金行一都地队里，小兄弟你呢？”华杰问道。
“我是木行三都地队的。”他回答道。
这次招了五千预备卫，分给南龙厢壬军的大都聚在了木行指挥。所以木行指挥的预备卫基本都是新兵，将领怕木行指挥的兵吃不上饭，就从其他指挥匀来了一些老兵来带新兵。这种安排是极具随意性的，所以他俩能遇上，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对于这些华杰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了面前这个小兄弟是壬军的。自己当时是不是还说过如果他分来壬军就罩着他之类的话啊？华杰自己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要是说了可怎么收场啊？
华杰的思维转的很快，想出问题之后他就很热情地搂住了程憨牛的肩，说道：“小兄弟，你进了壬军，应该算是了了一个心结了吧，大哥在这儿先给你道喜了。”
程憨牛不知道华杰怎么突然换了个风格，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嗯，谢谢大哥。”
看着程憨牛的反应，华杰也是十分豪爽地说：“没事，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跟我说，我要是可以帮绝对会帮你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华杰在心里还默默地给自己叫了个好。就这一句话，就把自己吹的牛皮给圆回去了，还给自己留了路，不错不错。
程憨牛听到华杰的回答也很是激动，他刚好想到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两个问题，现在有个人可以问，不是正好吗？
他激动地望向华杰，想问华杰，身后却有人碰了碰他。他转过头去，发现是郜之行。郜之行指了指那桶饭，他这才想起了还要回去送饭。
他挠挠头，对华杰说：“华杰大哥，我得回去送饭了，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没事。”华杰回答。
“那就太好了，我今晚可以去找你吗？”他满怀希冀地问。
华杰看着眼前的小子，因为年龄还很小的缘故，他并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华杰自己是一个在人群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人，有人说他看着过于圆滑，所以很少人会对他这么不加戒备。程憨牛的表现倒是让华杰看到了真诚。这么多年的阅历让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的，既然确定了这个人可靠，那么给些帮助还是可以的。
“可以啊。”华杰回答道。
“嗯嗯！”他激动地点点头。
“那我晚上去哪儿找你啊？”激动之后他才想起这个问题，随即问华杰。
“我在你们结束训练的时间在西城门那儿等你好了。”华杰想了想回答道。
“好。”他答道，然后就和郜之行一起送饭回去了。
这天下午，他又在纠结最近的问题了。结果下午的训练效果就很不好，这让白烽本来就黑的脸色更黑了。期间卢楸还提醒了他，但没用，卢楸也就任他自己纠结了。
结束训练之后，他跟卢楸说了一声之后就很快地跑到了西城门，华杰果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小兄弟，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华杰说道，他比程憨牛矮一些，所以只能稍微抬头看跑的气喘吁吁的程憨牛。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程憨牛说。
“问吧。”华杰很爽快地回答，他本来以为会是什么难事呢，几个问题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华杰大哥，你平时会有压力吗？”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问这个。
“会啊。”华杰回答道，“军营这种地方，一直都是高压的地方啊。”
程憨牛突然感到他这个问题有点愚蠢了，是个人应该都会有压力吧。但问题已经问了，也不能收回，所以他也只能继续问：“那，华杰大哥你平时是怎么释放压力的啊？”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华杰像是知道了什么。他用一种在程憨牛看来很诡异的目光把程憨牛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次，然后说道：“小兄弟，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到有点烦躁，做什么事都很毛躁，对什么都看不惯眼，时不时就想发发火啥的？”
程憨牛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是有点，但没有那么严重。”
“小兄弟，你这是长大了啊。”华杰继续打量着他，而且眼睛看的地方越来越不对劲。
程憨牛被华杰看的有点窘迫，支支吾吾道：“哈……哈大哥说……我只是……只是压力有点大。”
“是，是。”华杰应道，但从他语气中可以很容易听出来他并不相信程憨牛的说辞。
华杰稍微向前走了一步，揽住住程憨牛的脖子，说道：“不就是有点压力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走，大哥带你去一个地方逛逛，保证不管什么压力你都忘得一干二净。”
程憨牛心里还在纳闷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人就被华杰给拖走了。
程憨牛发现他们走的路快出军营了，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问华杰：“华杰大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华杰嘿嘿笑了几声，那笑怎么听怎么猥琐。程憨牛心里不禁更纳闷了，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
“去一个让你释放压力的地方啊，那地方，只要是个男人，去了都不会再想出来的。”华杰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们最后到的地方是建在西北城墙角的一片区域。那块地方的房子跟他们住的基本差不多，但是布局就会比较散乱一点，没有他们的那么平平整整。
而且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么样，他总觉得这片地方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传出。香味不是单一的香味，闻起来很杂，但因为他还没有接触过那么多东西，所以他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等他们走近了，他才发现那儿只有一圈看起来很薄弱的栅栏，像是农家自己做的院墙。门也是很小，颤颤巍巍的感觉马上就要掉了，上面有一个牌子，写了三个字。那三个字很模糊，根本看不清。
门虽然很简陋，但是进出很严格。他看到门那儿建着一个小房子，有人在窗口那儿守着，登记着来来往往的人的信息。
他更好奇了，拉拉华杰的衣摆问道：“华杰大哥，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华杰此时正眼冒绿光地望着门口，他此刻正在想着自己进去要怎么样，想的正如迷的时候听到程憨牛的询问就会有点不耐烦，敷衍答道：“好地方，可以释放压力的地方。”
正在他们打算进去的时候，却看见有一群兵从门那儿涌出来，声势浩大的样子让程憨牛都有点担心门会被挤坏了。
那些兵是簇拥成一团的，中间好像围着一个人。但人太多了，所以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程憨牛看见华杰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拍拍自己头，懊恼地说：“瞧我这记性，今天是顾校书去修罗场的日子啊！”
顾校书？他在心里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古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