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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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贾庆吉听后紧张了起来,转望王自明,只见他面现得意之色,不由得问他有何良计,能除却查大人心头之患。王自明敛容答道:“愚弟有一计,不知可用否?”

接着,他把计划详细摆了出来,朱、贾二人都说可行。中午酒宴过后,朱师爷临行时,王自明又强调,要把柳捕头行动的时间、路线提前告知贾府。朱师爷回县衙后,和查大人作了周密安排。当晚查大人在自家客厅宴请柳辅头,朱师爷执壶,三人喝了一斤家酿米酒。

饮酒间,查有礼一再向柳捕头致谢,说柳捕头为高城县排解了大难,说他永远把柳捕头当兄弟待,有福同享,有祸共当,若有异心,天地共鉴,神灵共诛。朱师爷在一旁拼命帮腔,极献殷勤至诚。柳捕头心里知道这是查大人想拴牢他,在给他灌迷魂汤,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口里却不知说啥好,只是一个劲说:“承蒙厚爱!”

七月二十二日,查大人派柳捕头解押三名犯人至庐州;七月二十六日柳捕头押送两箱田亩银子至云城制台府衙银库;八月四日柳捕头奉命率领六名捕快去西山夏王集,抓捕那个江洋大盗欧世荣。柳捕头自害死雷振宇后,心怀愧疚,有时寝食难安,总觉得自已做了伤天害理,鬼神不容的事。

他偷偷地去雷振宇坟上烧过两次纸钱,说自己被逼无奈,做了不是人的事,请他多多原谅;夜里将装着五百银元的袋子扔进雷云天家院子,想补贴给雷家老小过点好日子,赎一赎自己的罪孽。

他不相信查知县会将他当兄弟待,而且还怕查知县找碴灭了他,所以他平日在县衙言行更加谨慎。查知县吩咐的事,他办得更勤快,更周到。几次远差,虽感路途辛苦,但毫无怨意。他想以此换个自身平安,全家平安。有时他还认为吃粮当差,理应致力于公干。

八月四日这天离开县衙时,查知县一再嘱咐他抓捕欧世荣要小心谨慎,要量力而行,不可勉强。这真使柳捕头有些感动,一个劲说:“谨记大人教诲!”

八月二日朱师爷亲自坐轿去了贾府东园,给贾庆吉、王自明交代了柳捕头的行动路线和时间、人员。交代完毕,立马回高城,生怕走漏消息会节外生枝。王自明立即找来王喜发,要他明日按柳捕头行动路线查看一下,选择一个合适地点对柳捕头一行人动手,要求一个不留。王喜发当夜飞箭传书告诉了甄家,并约定四日辰时于西山东五里地的饮马沟会合。

四日卯时头上,甄大牛领着王占山、王长龙、奚慕尧等出发。王喜发领着谷大和、孙道云、王大先、王小木等也是于卯时头上出发。贾庆吉、王自明都问人手是否少了?要不要带上两个快枪手?王喜发回说两个人对付他们七个人就足矣够矣,更莫谈快枪手了。贾庆吉、王自明都放心地望着他们走了。辰时将尽,两班人马几乎同时到达饮马沟。

进入巳时约摸一炷香光景,柳捕头等七人来到饮马沟,大约走了二里多路,前面甄大牛四人拦住去路,后面王喜发五人跟了上来。柳捕头武功很好,可六名捕快却是武艺平平。

双方一交手,柳捕头等七人很快被制伏。王喜发已同甄大牛商量好,对柳捕头等一个不杀,给柳捕头说明个中原委后,说前面的路怎么走,由他们自己决定。当柳捕头得知查大人想利用贾府力量将他杀人灭口后,既愤怒又悲哀,觉得查大人太险恶残忍,为一己之利,视人命如草芥,什么没人性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雷振宇,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悲愤欲绝,将捕杀雷振宇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个透透彻彻。甄大牛、王喜发等众英雄,本已知道了大概,现在又听柳捕头说出许多真真切切不为人知的细节,个个恨得咬牙切齿,说官场是没有人性的兽场,陷阱道道,机关重重,阴险恶毒,无法想象,且真真假假,令人不寒而慄。

甄大牛等人考虑到柳捕头等虽有劣迹,但有些情况实属被逼无奈,且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现在是不能回城了,王喜发回贾府又必须说活计做得干净利落。怎么办?十六个人商量了半个时辰,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其实,甄大牛和王喜发早已成竹在胸。为了将来揭露查有礼、贾庆吉狼狈为奸的嘴脸,他们必须留下柳捕头和六个捕快,而且已计划今夜协助柳捕头七人夜入高城,取出七家老小,送到大洪村收养起来。现在之所以要人们议论,是因为要看看这七人的态度。

又半炷香时间过去了,柳捕头向众英雄垂泪说:“我罪恶深重,死属理当,可家人无辜;而六位兄弟及家人更是无辜。恳请众英雄救人救到底,能否设法将我们家人接出城,再将我们安置到一个人所不到的深山里种田为生?”甄大牛等要的就是他们与官府决绝的态度,当即决定实施夜入高城,接取七人家小的计划。

甄大牛等十六人悄悄向高城接近,路经小瓦子集,吃了顿饱饭,就在店里掩藏到断黑才取官道直奔高城而去。到了北城墙下,甄大牛、王喜发、王占山、奚慕尧、谷大和、孙道云六人展开壁虎功上了城墙,孙道云、谷大和在两边二十丈以外把风,甄大牛、王喜发各解下背包,掏出绳子放下城拉上下面的人。

然后甄大牛派出孙道云等七人,一人跟着一个捕快帮助他们接出家人和金钱、细软,很快来到北城墙下,运用绳索箩筐将柳捕头等七人及其家人和财物,全部翻出城,甄大牛和王喜发消除了所有的痕迹才下了城。

一行六十多人在天亮后到达龙马峡,王喜发五人直奔贾府。剩下的五十八人沿着青龙山西边山脚行走,直到午时将尽才到大洪村。

因王占山提前回去送信,这五十多人一到就喝水吃饭。之后,王恩重给这七家人作了安置,住房、土地都有着落。柳捕头等七家人感动得泣不成声,都到王有义老前辈面前长跪不起。

王有义安慰他们说,到了大洪村,就是一家人,要吃饭都吃饭,要喝粥都喝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柳捕头等七家人无不感动得涕飞泪舞,内心感到无比温暖。从此这七家人也就安心安意在大洪村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