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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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姜家子孙金贵,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姜林夫妇视作掌上明珠。第三日晚,毛思梁又来姜家,汪慕洁给他俩作了介绍。如花似玉、举止稳重、谈吐得体的姜兰,使毛思梁一见倾心。姜兰见了毛思梁,也是心生爱慕。汪慕洁见两人状态,心中自然暗暗欢喜。这段姻缘姑且放下不说。

且说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七月十八日。午饭后,姜红把姜林、刘士贵、周小利以及三个团长九个营长招集在一起,商议了取枪、弹和整个队伍如何运动到龙村东山的事。

太阳大偏西时,姜红将三千人集合起来,朗朗宣布说,明日早饭后,以班为单位在班长带领下去北大街二十九号院子里领枪支、子弹。长枪一千一十五支由三团去领,每人要用布裹好,装作庄稼汉出城,不能暴露。短枪二千支由一团、二团去取。领枪、弹后直至二十日日落前在龙村东山汇合这段时间里,走路、吃饭、住宿,均以班为单位,绝对听从班长命令。路线是:出东门问青龙山龙马峡,出龙马峡向北沿青龙山至石山岭,过石山岭问东庙集,至东庙集向西问东山口,由东山口进去后问小爷岭,再问东山。为何取这条道而不取西山口、南天岭呢?取西山口,山路太长,不好走,且怕被龙村猎人发现;取南天岭,要经过李庄、大王村入红树坡,怕被这两个村庄人发现,也怕被龙村猎人发现;取东山口,离龙村只有二十里,且山路较平坦,好走,很少有猎人。到了东山,再布置夜袭龙村事。一路上,除问路外不得同任何陌生人说话。夜袭成功后,每人奖励四块银元,在龙村饱餐一顿,住宿一夜,第二天早餐后听令。至此,周小利给每个班长发七十二块银元,说是包括每人四块奖赏银元。

太阳离西山三四尺高时,三千人照例以班为单位回了云城。姜红领着姜林、刘士贵、周小利以及三个团长、九个营长回云城,直去肥河酒店二楼大包间。喝酒之际,姜红提出杀进龙村,无论老人、妇女、孩子一律过刀,不能让龙村在多少年后死灰复燃,再起祸端。周小利反对,他说冤有头债有主,杀贾巡抚的人只有八人,甄思洪已诛,甄思李在广州,其他六人尚不知姓名,怎么能杀龙村三千多人呢?应以杀尽甄大牛子孙为准,其余尽皆放过。姜红不悦道:“周老乃妇人之仁,既开杀戒,务必斩草除根。否则,殃及吾辈子孙!吾意已决,请周老勿言。”姜林、刘士贵皆说:“唯姜旅长马首是瞻!”姜红一时兴起,笑笑说:“本拟血洗龙村后再告诉诸位下一步计划,如今不妨说一说,由龙村出南天岭,路经大王村、李庄,一并屠戮。回云城再夜袭义林酒店,然后分散居住。待探清黄家岭匪徒藏身之地,再行清洗,以实现贾巡抚之愿,一展我辈之志!”夏光庭起身敬姜红一盅酒,满面红光地说:“姜旅长乃大丈夫中之大丈夫,在下一定会让姜旅长笑见贾巡抚于九泉!”姜红一愣,刘士贵紧接着说:“决不能愧见贾巡抚!”夏小林等齐喊:“决不能愧见贾巡抚!”姜红大喜。周小利趁机敬了姜红一盅:“姜旅长如此计划,小老儿明日即南下筹款!”姜红点头称“好”。

七月二十日傍晚,太阳仍是个火球,放射着炙人的热,烤着大地上的生物。山上野草,没精打采,恹恹欲睡;松树枝叶,却依然迎风晃荡,苍翠欲滴。

夕阳即将西下之时,甄小雨敞着小褂子到了,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三千多人,心花怒放,毕恭毕敬地向姜红报告说:“一切准备就绪,天一断黑,全部由大门进去,守门人、巡逻人都换成了我的人。这些人的家属天一黑就全部出村,放手行事就是。”姜红大笑道:“甄兄归我,真乃天助也。否则,龙村枪支很多,强攻定会伤亡太大!甄仁兄还是快回村,以防意外。夜宴上再将仁兄向诸将领一一介绍。”甄小雨向众人拱手告别,匆匆而去。

姜林等五六个人在甄小雨向姜红报告时,都狠狠瞅了他几眼,都产生了共同的想法:甄小雨一旦认出龙村人,就手刃了他,立马制服姜红等十几个人。龙村几十个坐在三千人外层的人呢,见甄小雨步步上岭来,都埋下头,动也不动,不让他认出,心里可都腾起宰他的怒火。天黑下来了,姜红高声对众人说,一进村见人就杀,不留一个活口。说完,领着三千多人直奔龙村。

姜红举着短枪领头进入大门,只见十几个一字站着的青年人抓着大刀,齐声喊:“恭迎姜旅长!”姜红跨前一步,刚欲张口,姜林一掌劈晕姜红,大喊一声:“统统拿下!”三千队伍中一阵骚动,姜红、郎九、郎小六等十六人全在稀里糊涂中被捆绑起来。这时,从大门直到村庄中央广场上火把齐明,照耀如同白昼。王恩重、李小园、甄自坚、甄大强、甄水生等领着四百多青年,加上龙村、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做卧底的二千多人,将姜林、刘士贵等十二个人及蛇滩一千人簇拥到中央广场。

龙村中央广场四周扎着两层火把,摆了六百零八桌,全村人除大门处四个岗哨、高墙外十二个巡逻者及姜红、甄小雨外,都坐上了桌面摆满菜、对角放着两坛米酒的席位。王恩重、姜林、汤一望、夏光庭、万事达、柳小峰、夏小林、甄小雨母亲甄庞氏及蛇滩二人在首桌,李小园、刘士贵、王能和、张道风、常有信、杨帆、李四茂及蛇滩三人在第二桌,其余六百零六桌,是龙村、蛇滩、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的人们互相穿插着坐。

人们笑着、谈着,开怀畅饮。酒足饭饱,人们刚想离席时,王恩重站上中央高台,在四支大火把照耀下,他历数了贾传礼、贾庆吉、贾龙、贾云的罪恶,陈说了大甄村、大洪村、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黄家岭历次生死与共、挫败贾府、击败官兵的事迹,高度赞扬了姜林等仁人志士多次冒险救援的侠义情操,痛骂了姜红凶残狠毒、助纣为虐的行径,痛骂了甄小雨私欲膨胀、出卖祖宗、甘当内奸、残害族人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