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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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任成化又转向四十个肃立的枪队,大声说:“尔等要绝对听从邓千总指挥,不要懒惰,不要违规,要舍死亡生地保护贾老爷一家平平安安。否则,邓千总将会先斩后奏!”

兵勇们齐声高呼:“遵令!”

这种炸雷似的呼声震得贾庆吉周身热血沸腾,比一个翻山越岭、精疲力竭的人突然躺进棉花箩里还舒坦。任成化向贾庆吉拱手鞠躬后,放下车帘,命令枪队上车。邓标命五辆车在前,五辆车在后,将贾大老爷的车夹在正中,然后向任成化鞠躬告别,命令车队出发。

贾庆吉半躺在车内,心想,如此神勇的武将领着如此众多的枪队,甄大牛、山匪岂能耐我何!在马车的颠簸摇晃中,贾庆吉合上眼睑,进入他的梦境:他一番经营打理,甄大牛带着一帮人做了他的奴才,山匪们被他儿子灭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进了贾府,大甄村田亩全归了贾府,贾府周围二十来里地全归了贾府,他乘着一辆特别豪华的马车跑了整整一天,还没看完他的土地……

任成化送走贾大老爷,在回家的路上,心想,一个千总、四十名兵勇,一年的生活费用及饷银将归他所有了,倘能如此净赚二十年就好了。他又想,如此安排定能赢得贾家父子的欢心,贾巡抚上去了,他还能下来么?这种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贾龙送走父亲后,觉得要进一步抓牢任成化,确保贾府安全;更认为必须走伍芳菲娘家的路子,跻身京城,方能使用手段差遣别人为他调动大兵,毁灭甄家,光大贾家,了却父亲的心愿,彻底解除自己的麻烦。

写到这里,笔者不由感叹了:人,这种高级动物,总是在一种愿望下行动着。人们在一起交往着,热闹着,相互利用着。有那么一大群人,始初进行巴结、奉承、吹牛、说谎、欺骗、敲诈、贪污、受贿、勒索、打压时,觉得脸红、内疚;二次、三次如愿以偿,渐渐习惯了,不仅不感到脸红、内疚,反而认为自己有本事,有能耐。

资财在增加,官位在升迁,追捧自已的人越来越多,则认为自己所行的那一套是人生固有的东西,是人生的游戏规则,是成功者的本能、天赋。他的灵魂整个儿变成了肮脏、阴险、毒辣、残忍的结晶。这些人压根儿鄙视善良、老实的人,认为他们愚昧无知、懦弱无能,是天生的受欺压、受蹂躏的贱骨头,是贱种!

贾庆吉回到贾府,立即命王自前把贾府的高手、家丁召集到一起,贾庆吉神气活现地对他们说,如今贾府如铁桶一般,再也不怕什么甄家高手、什么山寨山匪了。他要谷大和他们几个高手只管操练家丁,安排家丁在东、中、西三园守卫、巡逻,守好大门、吊桥,有情况鸣锣报警;收租时安排高手、家丁随管家到各村收租,所有这一切全由谷大和总教头负责。另外,贾庆吉特别强调,高手、家丁一律不准和枪队发生冲突,东园中楼由枪队负责保护,高手、家丁不必过问。

晚上贾府为全体枪队举办的接风酒宴,只请了管家和谷大和陪客。贾庆吉显然不以原贾府高手为意了。

谷大和当夜就把贾府枪队情况飞箭传书告诉了甄大牛。甄大牛和王一行商量,决定派李小园送六万两银票交王忠购买枪、弹,并请庞小豹来教大甄村青年们使枪技术。

庞小豹来到大甄村,白天教甄水生率领的八十名守卫队,晚上教四合院甄大牛、王一行、甄大强、自坚、大宝、大勇、满堂、李小园、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奚慕尧夫妇等十六人,之后教所有青中年及少年们。首先讲清枪的各个部件、用途,再教拆枪、擦枪、装枪、上弹、退弹,最后教端枪、瞄准、射击,保养枪械、弹药。特别是瞄准、射击的要领,反复讲解,直到每个人背熟为止。

青少年们一教就会,大多说比学武功容易百倍。庞小豹说,打准、打远、打运动中的人就要用心多练了。青少年要求实弹练习,庞小豹说,王老前辈招呼过,在大甄村不行,防止让贾府人知道大甄村有枪,大家把基本要领掌握后,就分批分期去刘家大洼练实弹射击。

庞小豹告诉他们,现在大洪村、黄家岭各有几百人枪打得很准,说他们会骑马射击、跑步射击,而且枪法很准,不少人用长枪能打中百丈以外的兔子,说他们如何如何苦练。说得大甄村的人们个个羡慕得要命,更是苦苦要求实弹射击了。

与此同时,大甄村购粮、买枪弹、日夜防守等事项都加紧了。大洪村、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也都加紧购枪弹,练射击。但都不忘苦练武功,要求人人武功好,枪法准。保身、保家、保村的目的明确,人们主动练武练枪,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个个起早贪黑,比武功,比枪法。村村生产、操练两不误。

放下甄家,且说贾府。邓标这个千总率领四十名枪手进入贾家,住的好,吃的好,除了守卫,十分逍遥。邓标安排十二名枪手守白天,一个时辰换一班,从早到晚保持两人不离贾庆吉左右;夜晚二十八人,四人分两班轮流巡逻,二十四人分六班,每班四人守卫贾庆吉卧房一个时辰,规定哪个班次出问题砍哪个班次人员的头。

邓标对贾大老爷唯命是从,点头哈腰;对贾府高手不屑一顾,不理不睬;对家丁更是开口就骂,举手就打。家丁们满怀怨恨,敢怒而不敢言。谷大和、孙道云、王大先、王小木等四人早就想杀掉贾庆吉,返回大洪村,但恩师王有义不允许,说到时候自有人杀他,要他们做好眼线,给甄大牛提供重要情报。

甄大牛、王一行也一再要他们忍耐,并说贾庆吉是老百姓钱庄,目前不能杀,到时候让该杀他的人杀他。如今对邓标等枪手的言行,抱定宗旨:不弄到自己头上便罢,一旦找上门,定打他个解气为止。

这一天合该有事。午饭后,孙道云刚带领四个家丁去大门楼上换班。枪手黄云、李中天套一辆马车要去高城办事,嫌家丁放吊桥慢了,开口就骂,家丁回了一句,黄云举手就给家丁一个耳光,打得家丁满口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