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人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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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侠约翰

总算捡回一条命,风昊吁了口气,道:“林女,给你添麻烦了。”

我日!风昊说出这句话差点就给自己一巴掌,瞧自己这叫什么德性,整个一吃软饭的小白脸!

林女现在没空理他,危机解除,族人们纷纷涌上前把她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里面的情况,倒把风昊这几个元凶晾在了一边。

“风哥哥,要不……咱们逃?”

一个怯怯的声音自风昊身后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刚烈无比的乐宁——经过刚才那一幕,这丫头彻底软蛋了。

“要逃你自己逃!”

风昊硬邦邦丢下这一句便不再说话,碧儿和约翰也立刻响应:

“不能让林姐姐受委屈!”

“对,一个绅士不能让一位女士为自己出头!……要逃也得带着这位女士一起逃!”

这小子有前途!风昊听了约翰的话,不由对他另眼相看,两个男生四目相对,传达着男人之间特有的默契。

人群中,林女脸现忧容,只是不停摇头:“事情只怕不好,章生了许久也不见孩子出来,血流个不停,长老煌正在跳祭舞,希望神灵能够保佑。”

众人听了,有的担忧,有的愤怒,雨滴越来越密,浇不灭人们的怒火。熊大叫一声,高声道:“都是这四个来历不明的人闹的!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来祸害我有连族的鬼祟!要我说,想要章母子平安,就先砍了他们!”

他这一喊,立刻有几人蹦了出来,叫嚣着要杀了风昊,恰巧天上于此时响了个炸雷,给他们平添几分威势。

“你们要砍了谁?”一个病怏怏的声音响起,虽然微弱却不乏威严。众人听到都是一怔,林女早就迎了上去,口中说道:“阿爹,外头正要下雨呢,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当心你的病!”话虽如此说,言语中却全是喜悦。

来人正是有连族族长孟,老族长本来正在梦中遨游来着,被卓异一嗓子拉回了现实,听到外面乱成一团,放心不下,就自己走了出来,外头的雨下的不大,只零星落几个大雨点罢了,倒是雷声不小,有些吓人。孟虽然病着,出来走走却是无妨。

“族长!……”族人见了他,都注目行礼。

“阿爹,这几个人就是我跟你说的有华族四个人。”

孟早就注意这几个人了,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见族人和他们剑拔弩张,似有血海深仇一般,暗暗摇头,煌请他们来,真是大大的失策,如今着事情怎么收场?问道:“怎么回事?”

林女长话短说,将事情略略说了一遍,孟听得眉头紧皱,卓异与章成婚好几年,一直没有生育,族中已经有人谣传卓异那方面有问题了,身为他的叔父,自己也时常忧心,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若是章真有什么闪失,就算对方救过自己的女儿,别说是卓异,就是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听着房中章的痛叫声,看到地上遗留的血迹,想起了昨天做的那个梦,难道今日我有连族真的有难?他这样想着,心中便先对来历不明的风昊四人存了成见,眼中射出的光芒也变得凌厉起来。

林女见父亲这副模样,不由暗道不妙。风昊再也忍不住,上前对孟道:“孟族长,我是有华族族长风昊,初来乍到,多有得罪。今天的事,该怎样解决,还请您说句话。”

他说的这些话,满嘴的江湖味,这也是没办法,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这种事呢,想来想去,好像这么说最妥当,装得光棍一点,豪爽一点,省得叫人看轻。

他这番表现落在有连族人眼中,便是不卑不亢,大方镇静,于险境中从容不迫,倒叫孟刮目相看,觉得这人有几分担当,咳嗽一声,微微点头。

有门!看来这老头不像他那些族人一样蛮不讲理,风昊上前一步,刚想再加一把火,异变又起,猛听得空中雷声大作,一个霹雳落下,竟直直击在了大厅的房顶上,本来就不结实的大厅登时塌了半边,哗啦啦一时尘土飞扬,冲得人睁不开眼睛。

“快,快进去救人!还有,图腾!!”孟气急败坏地喊道。

房顶塌了东半边,万幸章在西边生产,因此并没伤着,倒是长老煌,房顶塌下来时,这老头正在部落图腾前面跳祭舞,一根木头砸在他的头上,接着尘土杂草纷纷落下,把他买了起来。

族长话音刚落,众人还不及行动,墙上挂着的部落图腾便被卷入了火塘中,图腾为部落神物,上附神灵,若是被毁将有大祸。林女反应最快,纵身向火塘扑去,火塘中的木柴已经烧了许久,因族人不敢打扰长老跳祭舞,一直没有添柴,现在又被房顶砸了,火势已很微弱,但要烧掉一块麻布还是绰绰有余的,林女不顾一切猛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图腾落入火中,只一瞬便化为了灰烬,林女后发后至,整个人扑到了余火上,滚了过去,这一滚,却把那本已极为微弱的圣火也扑灭了。

只这一刹那,氏族的两样神物——图腾和圣火——都毁掉了。

又一个惊雷响起,风大了起来,雨滴下的密了。孟呆呆看着这一切,只觉天旋地转,病弱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晃了一晃,仆倒在地,图腾被毁,圣火也被女儿扑灭,族中早有祖训,圣火乃氏族兴盛之象征,圣火灭即族灭,弄灭圣火者处死刑,这、这分明是上天要灭了有连族,要灭了林女!

“族长!!”几个族人慌忙跑上来把孟扶了起来,孟气息微弱,仍急声道:“救、救人!”

陶女早就跑到火塘旁拉起了林女,林女站起来有些恍惚,呆呆的看着火塘,讷讷道:“陶女,我……我……”陶女也是脸色发白:“林女,火……火……灭了!”

几个族人扒开了杂草碎木,把长老煌拉了出来。老头此时全身是土,头上被木头砸了个洞,鲜血流了满脸,族人拉他出来时,他双目紧闭,不知生死,但下一刻,他眼睛突然睁开,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狂风吹乱了他的白发,如同鬼魅一般,他用力挣开扶住他的人,大叫一声,手指东方,声音凄厉恐怖:“血,血,全是血!他们就要来了,恶魔就要来了!恶魔!”煌状若疯魔,乱发狂舞,鲜血雨水混合着尘土流了下来,简直没了人样,说不出的恐怖,此时天上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狂风大作,众人听到他这番话无不胆战心惊,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吓得哭出声来。

煌说完这些话,心力已尽,双眼一白,晕了过去。孟在一边看着他这番模样,脸上已无人色。死亡,鲜血,前两天他也看到了这些东西,却不真切,如今上天借煌之口当众说出,又毁图腾灭圣火,绝氏族之根基,岂不是明摆着一切都要完蛋?不久之后,有连族的末日就要到了!

“阿爹,阿爹!”林女见孟又要摔倒,忙扶了上来,“阿爹,雨大了,你快回屋去吧。”

孟摇了摇头,仅仅抓住女儿的手,泪水已用了上来:“林女,火……火灭了,你……你……”

林女小脸发白,却仍是勉强一笑:“阿爹,雨大了,你身体不好,快回屋吧。这里有章明长老呢。”

“林女……”孟看着女儿,终究没有再说话,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还说什么身体不身体!罢了罢了,女儿犯下不赦大罪,自己也活不长了,就跟女儿似一块吧!

只是,煌,我们再也回不了祖先兴起的东方了。

有连族已经陷入巨大的恐慌混乱中,虽有章明尽力维持,场面却已失控,有一多半人已匍匐在地,全身抖个不停,口中念着些不清不楚的话语祈求上天保佑,几个站着的人也早失了主张。陶女看到族长和林女的模样,已哭成了泪人,熊紧紧搂着她,如山一般壮硕的汉子此时也只能做这些事了。

有连族人人惊骇欲死,倒没人再去管风昊几人了。风昊和三个孩子也被这一连串目不暇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怎、怎么回事,怎么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世界末日了?

碧儿早就吓哭了,风昊一向不信鬼神,可刚才见到煌那恐怖的样子,竟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还好他终究不像原始人那样惧怕天威,别人将注意力放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上,他却一直在注意卓异的老婆章,只要她没事,自己这几个人也就平安了。

但上天却似乎不想让任何人好过,就在风昊感觉这已经塌了半边的大厅太危险,想提醒众人先将产妇转移时,一直在喊痛的章却突然没了声音。风昊慌忙上前,却发现她圆睁的双目已经失去神采——难产而死了。

风昊如遭重击,全身冰凉,差点站立不住,手指指着死去的章,说不出话来,难道,难道真就这么完了?

“章!!”卓异悲痛欲绝地唤着相好的名字,伏在章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完,完了?”

风昊的脑子明显短路了。身后的孩子脸上也彻底没了血色,俩丫头那凄惶的表情能让撒旦流泪,反倒是一直等着上火刑柱的约翰强些,小男孩虽也害怕,却没绝望,只是紧紧抓着手中的木棍,仿佛那是他的命。

“风昊,那……那个女人的手指头动了动……”约翰突然说道。

“谁,谁的指头?”

“就是那个章,生孩子的那个……”

风昊听到这话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睁大眼睛看时,还真看见章的指头动了动,欣喜若狂,事情还有转机!

可他还不及行动,妻儿俱丧,痛入骨髓的卓异已“嗷”的一声叫着向他冲了过来,手里正攥着那把刚刚差点割断了风昊喉咙的匕首。

“快拦住他!!”林女急声叫道。这小姑娘心地也忒好了,都自身难保了,还不忘维护风昊。

但此时又哪有人来拦卓异?他速度极快,状若疯虎,只一晃就扑到了风昊跟前。风昊跟他交过手,知道以他的厉害,自己根本扛不住,决不能硬顶,但闪又不敢闪,怕他伤了身后的孩子,眼看被逼上了绝路,身后传出一声低喝,一根木棍从身旁击出,向卓异的头部狠狠扫了过去,卓异一时不防,被木棍扫中,痛叫一声,向后跳开,又怪叫着扑了上来。

击出这一棍救了风昊的英雄正是平时最显无用的约翰。他一直躲在后面,手里提着根棍子也没人注意他,此时猝然出击,果然受到奇效。见对方再次扑来,小男孩双眉一挑,不慌不忙挥出木棍。卓异又惊又怒,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想用手臂将木棍格开,约翰却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那木棍轻轻一振,极灵巧的转了个弯儿,直接向卓异右眼戳去,卓异气得哇哇大叫,大手一张,十指如钩,想将木棍抓住,不像木棍又是一抖,由双手之间溜了下去,“啪!”一声脆响,重重顶在卓异喉部,不待卓异有所反应,又是一下,重重打在腹部,卓异下盘不稳,摔倒在地。

约翰这几下,全是攻敌之比救,以长攻短,打得卓异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儿。他上前一步,长啸一声,横棍挺身,护在风昊三根前面,还未长成的身子如同豹子一般伸展开来,巍然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小小的脸上一片冷厉之色,凝神静对,双目如电,于这一百多人的重围中毫无惧色,竟是一派武术大家的气度!

帅!!!

众人早就看得呆了,族中最勇猛的猎手,竟败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风昊也呆了,约翰这个臭小子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自己这几天还一直当他是个没用的小屁孩!在风昊身后,一左一右露出俩小脑袋,瞠目结舌,如同石化,正是早就吓破了胆的碧儿和乐宁。四个人就这样以风昊为中心,由约翰在前方抵敌,俩丫头于两边作陪衬,摆了个再雷人不过的造型,一片树叶从眼前飘过,让风昊打了个哆嗦,自己怎么像那个没用的唐僧?

“风昊,接下来怎么办?!”

约翰大侠的话把风昊的神拉了回来,风昊道:“怎么样,你扛不扛得住?”这小子如今牛了,风昊还真有那么一丝幻想能凭借他的力量抵挡眼前的这群老祖宗。

约翰道:“只能顶一会儿,他们人太多了。”

风昊道:“我现在把这个孕妇转移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你帮我守着,别让他们生事,咱们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儿,可全看她了!”

约翰点头道:“好!你快走,我护着你!”瞧这话说得,竟是不把眼前的众位英雄好汉放在眼里,简直是金光闪闪,瑞气千条!

章的身边本来也守着几个人,但一连串的变故早把他们惊散了,最后一个碍脚的家伙也被约翰打翻在地。风昊此时离她最近,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卓异想追上去阻拦,却被约翰逼退。

部落大厅边上就是孟的房子,风昊把章抱到了孟的炕上,那上面还有两天前他送给林女的金属射手,林女希望它能给阿爹带来好运,眼下自己却成了族中的罪人。风昊一把将炕上的东西扫了下去,把章轻轻放好。章气息已绝,但她心跳还在,正是风昊以前听说过的“假死”之相。风昊也没做过急救,更没给产妇接过生,只能胡乱摸索,忙得满头大汗。

此时外面的雷声已经停了,乌云也在慢慢散去,阳光重新洒遍天地,先前被恐惧遮住心灵的有连族人许多已恢复正常。他们围在孟房屋门口,看着门口的那员小将议论纷纷,更多人想到,章死了,那四个外族人必定要偿命,可他们不但不趁乱逃跑,反而抱着章的尸体跑到族长房中不出来,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想用章的尸体要挟族人?须知这时人们相信人死为鬼,思想意识还在,若死后得不到安葬或尸身被毁,必定对活着的人带来灾祸,若风昊拿章的尸体做文章,他们倒也真有些投鼠忌器。

陶女和林女也在人群之中,听着众人的议论,陶女也说个不停:“林女林女,那个男孩是叫约……约什么来着?”

“约翰。”

“对对对,约翰!哇,他怎么这么厉害?连卓异都打不过他!”

林女抿口不言,眼中却泛出异彩,视线越过男孩望向里面,这个有华族,处处给人意外,连一个小孩都有这般本领,此时此刻,那个风昊,他又在干什么呢?

房子门口很窄,只有一米宽,约翰拿着棍子往门口一站,可真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连族的人围在门口,群情涌涌,想进却又进不去,卓异最是着急,大吼大叫:“你给我让开!我要进去!”

约翰也不答话,将木棍一摆,凝声道:“想进屋?先问问我这根棍子答不答应!”

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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