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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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沙漠横事生

这三日,班晏自是日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难眠,直将越京城的青楼酒馆吃喝玩乐了个遍方才叫停,此事对于只肯将心思花在征服他国版图的班骥来说,却是个未知之数了。只因两方即将交锋之时,都将他这位真正的国主抛诸脑后,只等着自己施出些计谋,放倒些对手。

可怜这位正宗国主,竟真真是闭目塞听,被蒙在了鼓里。

姜后观这几日班晏反应,自是觉得不同寻常,盖因自己行事隐秘之故,倒也未曾对班晏产生半分怀疑,只道是班晏三年以来被当今国主束缚得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噱头出去游乐一番,便有些等不及先在越京城内潇洒快活一把。是以也并不怀疑。

到得三日之后的启程之日,仪仗浩浩荡荡,车马相随,皇帝皇后站在城楼最高处看着他们的儿子衣带飘飘的一路从皇庭高阁行到了越京城的大街,再在大街之上俯卧一地的人群之中,滑过一丝春末的风,渐渐远去。

越京城的道路本不宽,是以无法容下数骑仪仗通过,是以这队伍就被拉得老长老长,一直从街头到街尾,从这街到那巷,直接横穿了整个越京城,才总算出了京城,旌旗飞扬,所过之处,扬起阵阵黄沙,半日之后,总算会和一处,班晏跨在一匹青骢马上,抬首望向越京城的高大城楼,猛地拨转马头,匆匆远去,而那些风光的仪仗,亦步亦趋,缓缓而行。

骏马奔出三十余里,班晏才停了下来,昂首向天,阳光刺目,掉转马头,对着纵马跟上的卫青涟与慕子衿道:“此一去数月之久,不知越京城会给我一个怎样的回答。”

卫青涟但笑不语,似成竹在胸,却又高深莫测,唯有慕子衿青丝长长过马背,惊艳一旁的两个男人。

越京城既出,那末除了越京的一切,便尽皆由我掌控,班晏豪气干云想道。

踏马而出,自当凯旋,无论越京牛鬼蛇神如何,皆将在我班晏手下粉碎。

班晏心内作何想法自是无人理会,不过越京城外绿草如茵,偶有几棵白杨在路边挺立,将四月的斯罕图沙漠折射出的干枯与难耐尽都释放开来,仿似大旱之言仅仅只是谣传一般。

这时又近午时,昭国本就不大,但各个城邦之间的距离却又不短,是以仪仗队伍虽渐渐跟了上来,视线里却没有下一座城池的影子,此次行伍长便吩咐一众人等埋锅造饭,而他们的太子爷,早已不见人踪。

班晏并非第一次踏出越京城,甚至不是第一次踏出国门,是以此番出来并无新鲜之感,心内只想着如何搜罗些能人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的绝地反击留存一分实力。

班晏深知朝堂既被人把握,自己若要再安插谁进去,便如同石缝里插一根针那么艰难,所以便欲效仿南国豢养门客的方法,为自己争取一些机会。

但真正出得门来,却又没有丝毫头绪,甚至不知下一步该去向哪里,是以班晏便一夹马腹,向卫青涟问道:“此番第一站,当是去哪里最妙?”

卫青涟听得太子之言,只道是随意一说,便也不作回答,直教这位太子爷心生郁闷,立时又继续问道:“青涟一直未出越京,此次出京,总有一个想去的地方,你便说说,有何处可去吧。”

“太子爷是此行之主,何以要问在下呢?更何况太子殿下此番可是打着国主的旗号巡狩天下,怎能随意为之,虽然太子意不在此,但人心该抓时,总归要抓。”卫青涟淡然说道。

班晏恍然大悟,方才明了自己虚长岁月如此之多,竟仍是如此冒进,便将心底刚升起的一番骄傲与豪放抛至九霄云外,对卫青涟请教道:“既是如此,那此次所到第一处,便是五原城了……”

话刚说完,便有一骑快马奔来,上头一小兵见终于追上了太子爷,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禀太子爷,范伍长向太子爷请示此行第一站。”

班晏坎堪道出五原二字,那小兵立时领命,礼数尽完立时翻身上马,嘚嘚之声就此远去,叫班晏好一阵感慨:“兵贵神速,果真卫将军旗下,并无弱士。”立时豪气上冲,直接大喝一声,向着五原方向进发,卫青涟与慕子衿相视一笑,亦是跟上。

中原之人言沙漠,道是匪寇横行,班晏12岁时至南国,便对此言颇有腹诽,自己在沙漠之上长大,并未遇到什么真正匪寇之流,不过是些残骑呼啸而过,中原人胆小怕事可见一斑。

然此次却非班晏料想的那般平静。

或是因了太子颁旨之时曾昭告天下,给了强人可乘之机,抑或是因了班晏与卫青涟三人太过鲜艳,总之在他们所行不远,不过下午时分,便遇到了麻烦。

班晏正自策马飞奔,忽地便见黄沙与绿草之间出现了一条黑影,迅疾如风的从班晏身边飘过,拦在了他与卫青涟之间。

接下来便是四处沙尘飞扬,蹄声不断,终于三炷香之后,一群人将这一行三人围将起来,速度慢极,但个个手上枪尖皆对着眼前三人,致使三人不敢有丝毫动弹,好不容易待对方列队表演完毕,班晏才算舒出一口气道:“各位好汉,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最先拦在班晏与卫青涟之间的那条汉子,面现睥睨,昂首道:“既是拦住尔等,自是打劫来的,何须多问?”

班晏听得一愣,立时长笑一声道:“我所见打劫者众多,独独不见阁下这类,想阁下既是这般直接道出目的,本该是光明磊落之人,何意竟走上打劫这条路呢?”

不想班晏一句话竟引出了周遭的无数句话,一时之间乱七八糟七嘴八舌之余,班晏也没能听明白对方到底说些什么,总之来者不善,一切先用一拖字诀,待后面的大部队来时,好为自己解围。

好不容易待那汉子一招手,周遭人声停歇,班晏耳里才听得那汉子缓慢说道:“兀那小子,莫要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让我们放弃打劫你的计划,兄弟们说是不?”

接着又是一番起哄,叫班晏一行三人发作不得,更是说不上话,好在众人并没有说立即就要动手,总算争取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