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落幕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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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解惑

阿克给寝室兄弟们的讲述倒没有如此详尽,故事中的很多内容也是浩子之后才了解、猜想到的,所以当时,大家还以为阿克只是一只运气比较好的癞蛤蟆。

“兄妹,你们是兄妹啊,不可能有感情的。她渴望的是爱情,恰巧我很充沛;他寻找的是白马王子,恰巧我就是。所以...”

还没等鸟哥把话说完,浩子便打断了,“所以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浩子把牙缸放到书桌上,按灭了寝室的灯。

“等我吃完这个苹果好不好,我还没刷牙呢。”鸟哥抗议着。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浩子寝室四个人准时来到了预定集合的教室,辅导员已经等在了那里,催促他们赶紧找位子坐下。辅导员是一个个头很矮的胖子。浩子进了教室才了解到,他所在专业有两个班级,一共不到五十个人,而女生只有不到五人。

发放完教材,辅导员便开始了学前教育,无非是希望同学们要专心学习,不要挑剔住宿和教学条件之类。接着,辅导员把自身的例子讲述给了大家:什么自己的哥哥不思进取,所以还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农民;什么自己在艰苦的环境中奋发图强,才当上了大学的教员,还入了党。若不是八点钟要上课,辅导员恨不得讲一天。

话痨是思想教育工作者的基本特点,讲得精彩不精彩并不重要,但一定要不停地讲,还要被教育者认真地听。把被教育者讲困了也不要紧,思想便悄悄地植入了潜意识,直到被教育者肯精神抖擞地听了,洗脑便已成功。

辅导员看了看表,马上就要上课了,同学们还需要时间赶到上课的教室,“今天就讲到这里,大家去上课吧。”

“大家先等一下。”班长站了起来,“听完了辅导员的精彩演讲,让人深有感触,我觉得大家应该为辅导员鼓鼓掌。”班长带头鼓起了掌,“顺便呢,也总结一下我的几点看法...”又一个话痨诞生了。

浩子并不是讨厌爱讲话的人,而是讨厌爱讲空话的人,如果真正能做好一些有意义的事儿,话多一点也是无妨的。

大学的开始阶段,多数人还保持着高三的学习惯性,在课堂和自习室之间往复,比如说阿克和浩子。但阿克去自习室并不是去自习的,而是作为女神的警务员,执行拎包、递水和讲题的任务。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厌倦了学习,开始混迹于网吧,比如说鸟哥,而且他们的队伍逐渐壮大,致使长城网吧常年处于座无虚席的状态。萌凯则是有机会就跑回家,如果不是因为上课要点名和交作业,他是不肯来乡下的。

平时还好,大家还都不敢逃课,上完课也能一起去网吧玩一会儿,寝室四个人经常保持着一致行动。但到了周末,鸟哥跑去网吧彻夜不归,萌凯早早地回了城,阿克一早便不见了踪影。浩子只好一个人跑去自习,但本来就不多的自习室,还被情侣们占去了大半。找不到位子自习的时候,浩子就去图书馆借书看。

图书馆并不大,大部分是积灰区,存放着无人问津的期刊文献,仅有的几排新书专架备受青睐。所以,想要淘到比较流行的读本,需要靠运气。浩子挑了几本勉强中意的书,在借书处排队等待。

“是你?”登记员对比着学生卡上的照片和浩子本人的相貌。

“是你?”浩子也认出了登记员的绿石耳钉。

登记员却不再理会,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把登记好的书重重地拍放在台子上,想必她已经了解到了那一天的真实情况。浩子忐忑地等待着,希望快一点逃离如此尴尬的处境。

“还有吗?”登记员问。

“没有了。只是...”浩子说。

“只是什么?”

“只是想问一下,主人公是梅吉的那部小说,放在哪个书架?”

登记员捏着浩子的学生卡思量着,并没有立刻还给他的意思,“那本书还没有还回来!”

“哦,那算了。我下次再来借。”浩子盯着自己的学生卡,只想快一点取卡走人。

“明天过来拿吧。”浩子的学生卡也被重重地拍放在了台子上。

“啊?哦...”浩子迅速闪出了队伍,他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居然还要面对一次被嫌弃的表情。

隔了一天,浩子又怏怏地来到了图书馆,他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不要再节外生枝。来到了借书处时,浩子窃喜,登记员换成了一个短发的女生。

“您好!昨天预约了一本书来着,让我今天来拿。麻烦您找一下。”浩子压抑不住喜悦。

登记员睨视着浩子,让他感觉很不自在。登记员合上了她正在看的一本书,懒洋洋地接过浩子手中的学生卡,又取过来预约好的书,扫了扫书脊上的条形码。电脑上弹出了重复登记的对话框。

“已经登记过了,拿走吧。”登记员把书和学生卡一起递给了浩子。

“好的,谢谢。”浩子接过了书和学生卡。

“看不出,你还挺有手段!”登记员冷冷地说。

浩子有些费解,不太明白借书员的意思,只是模糊记起,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难道是新生接待时的另一位女生?!浩子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图书馆仓皇逃窜出来的,恢复记忆时,他已经站在了图书馆的门口,汗涔涔的双手紧握着一本书,《荆棘鸟》。

大学里的教室要宽敞得多,学生们可以随意地挑选座位。老师们管得也比较宽松,虽然有课堂考勤制度,但并不是每节课都会点名。当学生们发现这一现象时,逃课便在所难免。虽然不是肆无忌惮,但浩子偶尔也会逃课,当然,还有其他三个一致行动的室友。理由无非就两个,一个是赖床,一个是想去打游戏。

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四个人其实都是醒了的,但每个人都在观望,谁都不肯起床,萌凯终于忍不住率先爬出了被窝。

“萌凯,可以的。不愧是咱们寝室的楷模,别忘了帮我喊个到。”浩子的下铺传来了鸟哥的声音。

“淡定,我只是去小个便。”萌凯趿拉着拖鞋小跑出寝室,过了一会儿又小跑回来,重新钻进了被窝。

“浩子,你是在打飞机吗?”鸟哥把头转向了上铺。

“什么打飞机?”浩子当时还不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

“靠,这都不知道。就是打手枪,doyourself,Fyourself。”

“没有啊。”

“那为什么床一直在抖?”

“好冷啊,你不冷吗?”

“你不是东北人吗?怎么会怕冷?”

“南方人就不怕热喽?开玩笑。我们睡觉的时候,屋里也有十几度呢,零上。”

“哦。那你们冬天必须在屋里大小便吗?”鸟哥又接着问。

“也不是啊。屋里没有卫生间的话,也会去外面呀。”

“那撒尿或者拉屎的时候,不会被冻成冰吗?”

“所以我们会随身带着一根棍子。”浩子打算逗逗鸟哥。

“做什么用?”

“如果真冻成冰了,可以用来敲断。”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屎棍?”萌凯突然插嘴进来。

“你这么一说,我好想也听过。古人为了如厕,都是随身携带瓦片的。果然名不虚传,受教了。”鸟哥也是豁然开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