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梦之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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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激战

扯去肩头的长箭,高顺试着站起身子向那潮湿的石壁处挪动一下,

“啊!”不由得全身痉挛,瘫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重新站起,试着勾动一下手指,都似需力千斤。突然觉得很感慨,刚才还在竭力撕杀向山林逃命,这会却躺在阴暗的谷口无力挣扎,慢慢等死,还有比这更为可笑的事情嘛?

无可奈何地躺了一会,心头平复了下来,发现自己的过往真的很可怜,而且还很可笑。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不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连生身父母是谁?也没有一丝映象。从小就流浪,一直流浪......都快踏遍了万水千山,也尝尽了人间冷暖,其实这个世道并不符合自己的梦想,今日身死神灭,盼来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胡思乱想了一番,发现生死富贵并无可所道,生,当顶天立地,铁骨铮铮。死,亦无所畏惧,回家而矣。

仔细梳理往事,对从小到大的所作所为逐一回忆,作最后一次想起,大到为生存伤人命搏猛禽,小到因肚饿偷人家的厨房,农田里的西瓜,每当想起一件错事,都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一下。胡思乱想消磨生命尽头的时光,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再一次从昏死中醒来时,高顺发现自己竟还未死去,看远方,阳光还是那么灿烂,天空还是那么湛蓝,觉得自己死躺在这里实在不是办法,试着用双手撑起身体挪动一下。虽然感觉得到连骨头深处都在痛,但毕竟是翻了个身,连滚带爬的终于前进了十丈,摸着石壁想站直身子,但在腹部犹如一阵刀绞的惨痛中,不得不蜷缩成一团蹲了下来。

耳畔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难道是羌胡骑兵又来了?但又不像,因为来的只有一骑。

那是一匹高头骏马,尤其是马上的骑士更是俊朗,挺拔伟岸的身躯外罩一件白色绣边战袍,眉宇间的英气纵横逼人,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丛生凌人,清秀的脸庞,面如冠玉,哪家公子儿郎?好生俊朗!

看着人马合一从自己的身旁奔过,突然又折了回来。

高顺惊喜的发现,他竟是朝自己而来,莫非是上苍派来拯救于已?自己生命的转机是不是将要出现......

天将降大任于彼身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高顺猛烈得认为自己的人生将出现重大的转折,曾听得老人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已虽不祈求有厚福,但总想爽爽快快的干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

高顺抬眼望向救了自己性命的英伟公子,发现他也正含笑打量着自己。只听他开口而道,高顺浑身一震。

“快上马,跟上前面那个将军,十里之外有大批骑兵追来,可能会有一场恶战。”吕布话落。高顺才听到滚雷般的马蹄响动纷至沓来,自己长期在生死边缘打滚才换来了一种对险境的直觉,想不到眼前看似养尊处优的公子竟会比自己的反应还要快一拍,不油心生敬佩。

高顺翻身上马,夹紧马腹,用力一蹬,像箭一样冲出峡谷,尾随前方七骑,催马快奔。

羌胡骑兵,很强吗?吕布猛得生出一股豪情:我要见识一下!聆听愈来愈近的蹄声,那是一队骑兵的响动,人数应在百人以上。

峡谷长约千米,路宽仅十尺余,最多只能容下三骑并行,且路线笔直而少曲折,峡谷出口就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若在此处与羌胡骑对决,可以占尽地势之利。

吕布纵马快速通过峡谷,眼前豁然开朗,八位虎贲之士横刀立马,一字排开,高顺也赫然在列,其余七人都是先前擦身而过的七位军士,显然是那个董将军将峡谷出口定为了战场。

吕布也不言语,默默行到高顺身边,回望来时峡谷,在那端已有了地动山摇的震动。

“那些胡人阴魂不散,我要叫他们全下地狱!”董将军横眉冷语,微黑的脸庞布满了慑人的杀气,他的马左马右竟挂着二副桦木硬弓,莫不成他能左右开弓?曾听曹性说起,射艺的至高境界里能一射二箭,左右手同时开弓。但吕布一直想不明白,二手同时操弓了,哪来的第三、第四只手拉弦?

在峡谷的那端已能看到漫天的飞尘了,董将军突然扭头朝向高顺大呼:“二位小壮士,速速离去,羌胡乱贼已到,我们要干活了!”接着又朝向他的一干手下,大喊道:“儿郎们!杀贼啊!打完这一仗,只要能留命到河东,我给每人赏一个如花似玉的娘们,哈哈哈哈,杀!”张狂的笑声,引起一片整齐的叫嚣。

董将军率先取弓,一眨眼,左手右手都已握上了硬弓,吕布眼前一亮,困绕多时的不解,在这一刻恍然大悟。董将军握在手上的弓,其实是弩,一弩可以预先填装二箭,可以二箭齐发,也可以一箭箭点射,操控者只要找着准星,一箭一命,比弓的效率要高得多,但是造价也高,流行程度却远不及物美价廉的长弓。他的一干手下,此时擎在手上的就无一例外全是硬弓了。

战马似奔腾的激流,涌进了狭长的隙缝,髡首是胡人永不变换的标志,那随风飘扬的髡发,在宣告着董将军的猎物来临。当先三骑并行,骑士面目狰狞,从千步开外奔来,愈来愈近,八百步....五百步...二百步,董将军魔下六骑士率先引弓成一箭。狰狞的面目因痛苦而变得更为狰狞,但也就一霎时,就跌落了马下,被后面汹涌的战骑马上碾成碎泥。三骑后的胡人,对于自己的同伴被射落马下,视若无睹,依旧加速前冲。

一百步了,还有一次攒射的机会,但是对于董将军的弩而言,一百步的间距正是黄金之距,见他动手,就似阎罗王从阴界来到了凡间,眨眼之间二弩弦空,又添四骑空鞍。

整支队伍最前边的七骑无主马,严重滞缓了随后战骑的冲近速度。六张硬弓适时的弦响,又夺走了四条鲜活的生命,狭窄的通道前端已挤满了无主的战马,有的仍旧前冲,有的却驻足妄图唤醒跌落的主人而开始原地打转,狭谷的通道已完全被堵塞。

羌胡骑兵在人数上虽然占得了绝对性的优势,此时却局限在百步外的狭窄空间里乱作一团,被射落的骑士越来越多,无主的乱马也随之而增,场面混乱不堪,有此羌胡族骑士甚至连敌人都还未看到,就已一命呜呼了。

若在旷野,想箭射冲锋的骑士,至多也就放二箭,便要冲到跟前,进行短兵相接。此时因占了地形之利,董将军与他的士卒们,已进行了四轮攒射,射落了三、四十条羌胡人的性命。

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成了活靶,红了眼的胡人像发了疯的野狗一样不要命的朝前猛冲,他们知道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近弓手,才是以最少的伤亡换得胜利的最佳捷径。奔在最前的一个胡人挺直丈长的铁矟扫向了一匹阻路的乱马,受到他的启发,紧随其后的胡人也或挑、或刺,一时之间本已乱作一团的无主乱马由于吃痛,都朝向同一方向疯狂的奔跑起来。

虽然又有几个胡人落马,但百步间距,转瞬即至,十几匹空骑之后就是胡人闪烁点点的长长铁矟。

高顺在董将军喊离去之后,一直平静如波,小村的惨烈,迫使他恨不得以血还血,岂肯离去?天赐的良机就在眼前,有了食物的肚子,供给了他足够的力气,是时候动手了!

突然间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喊,那是高顺的怒火,旋即看到一道黑影貌似壮烈得迎向了羌胡骑兵奔腾的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