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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傻和尚

孙悟空爬起身想要救师傅,却眼见着玄奘被傻和尚一拳打得粉碎。惊怒间待要取出金箍棒上前拼命,却发现玄奘粉碎的身体又聚合在一起,眼前这玄奘不过是个幻影而已。

傻和尚张大嘴愣愣看着死而复生的对手,一时间呆住了。不过他马上又行动起来,反身走到玄铁大鼎旁,双手抓住鼎足高高举起朝玄奘掷去。那数千斤的巨物飞到玄奘面前,被一层柔柔的佛光阻遏,就那么定在空中。

“你还要打么?”玄奘从鼎后探出脑袋,笑问。

“打!”

傻和尚正待寻找兵器,上前再战。却见玄奘一手抓住鼎足,一道炽白的佛光盘旋而上,缠住整个大鼎。佛谒声声,大鼎逐渐改变了模样,光芒散去后,一根丈八长矛出现在玄奘手中。他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黑色的矛杆道:“这兵器看似长矛,但矛头下铸有狼牙,可刺可砸可扫,我又在矛身上刻有雷符,因此将这兵器命名为奔雷殳。”

说着便将奔雷殳扔给傻和尚,傻和尚一惊:“给我?!”

“是呀。”玄奘微微一笑:“你要拼命总得有个称手的家伙。”

傻和尚用臂弯托着奔雷殳双掌合十向玄奘道谢,而后迎面就刺。玄奘微微一笑,双手结内外狮子印,轻声喝道:“斗!”

夹杂着雷光与无数道细碎气流的奔雷殳就停在玄奘英挺的鼻尖前,锋锐的矛尖几乎可以蹭到他鼻子上的汗珠。但傻和尚用尽全身力也无法更进一毫,想要撤枪横扫,却听到玄奘又轻唱了一声:“阵。”

恍如数万斤的大石压在身上,傻和尚脚下岩石纷纷碎裂,整个人被压进地里。只听得浑身骨骼噼啪做响,傻和尚咬牙苦忍,却抓着兵器不撒手。

孙悟空看不过眼,冲着傻和尚大叫:“你跟俺们有多大仇恨?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拼命!”

傻和尚咬牙挤出一句话:“你们杀了小红鱼儿……”

师徒俩一愣,那鱼足有两百多斤,比傻和尚个头还大,他居然叫它小红鱼儿,煞是好笑。玄奘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颗金色的小珠子说:“这是我在鱼脑中找到的灵珠,你的小红鱼儿灵气皆汇聚于此,要是你不降,我便让它神魂俱灭。”

“别!”傻和尚全身都被压进土里,只余脑袋和持矛的手臂,听玄奘这么一说,赶忙扔了兵器,单手作揖道:“只要大师放小红鱼儿一条生路,俺愿意给大师当牛做马,生生世世永不反悔。”

玄奘歪着头看了看他,问:“你愿意和我签订灵魂契约?”

“愿意,不可以!”两句内容、语气、声调完全不同的话接连从傻和尚嘴里冒出来,他左脸满是焦急哀求、右脸却布满愤怒怨恨。

孙悟空看傻了眼,结结巴巴问师傅:“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吗?”

玄奘摇摇头道:“这是鱼妖的灵魂附在他身上。”

“那咋办?”孙悟空在光头上一阵狂抓,他有点欣赏这傻大个,可是却不知如何帮他,毕竟那鱼妖已经被自己跟师傅吃得只剩骨头架子了。

玄奘将灵珠握在手心,单掌合十肃容道:“出家人自当卫道降魔,斩妖救人。”言罢,轻声念诵往生咒,道道金光自眉心飞出,将那灵珠紧紧裹住。

傻和尚急得泪流满面只是叫喊:“大师慈悲!”

金光将灵珠完全裹住后,玄奘右手托着灵珠,左手在空中结了几个手印,一个小小的紫色光球飘落到傻和尚面前,他轻声道:“你只要将这光球吸进去,便是与我签订了灵魂契约,生生世世为奴,如有反悔便永受业火焚烧之苦。”

“求大师慈悲。”傻和尚单手扶地作势磕了三个头,张口将紫色光球吸入肚里。

玄奘微微一笑,双掌一合将那灵珠击得粉碎。

这一来不止傻和尚冒着永受业火焚烧之苦抓起奔雷殳要拼命,便是孙悟空也勃然大怒,跳起来要打师傅。一个红色身影栏在三人中间,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傻哥哥莫生气,妹妹此番全仗大师超度,刚刚大师是替我脱去凡身,小妹已经化灵生仙啦。”

珠子说罢,化作一道红光回到傻和尚身体里。傻和尚扔下兵器叩头拜倒问:“俺替小红鱼儿给大师磕头,谢大师成全。不知大师法号,俺愿替小红鱼儿报答大师恩德。”

玄奘仰天一笑:“报答之事休再提起,我只问你,可愿拜我为师?”

傻和尚大喜,跪在地上狠命磕了几十个头,大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傻和尚一拜,不知师傅法号是啥?”

玄奘忍住笑,做严肃状回答:“贫僧乃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法名玄奘,号三藏法师。”

孙悟空朝师傅比了比中指撇嘴道:“你真他妈是个唐僧。”

“傻和尚。”唐僧摇头道:“这算什么名字啊!唔……你住在流沙河畔,就以沙为姓吧,你大师兄叫悟空,你就叫悟净好了。”

“谢师傅赐名。”沙和尚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爬起身来用粗糙宽厚的大手抚摸着身上的鱼鳞甲说:“这是我妹妹小红鱼儿,请师傅也赐她一个法号吧。”

“不要!”沙和尚憨厚的表情骤然一变,扭捏而决然的尖叫道:“我有名字,我叫妃茵。”

“呵呵……”唐僧干笑两声道:“小丫头,你再这么下去,恐怕你这傻哥哥就得名副其实了。”

沙和尚愕然道:“那咋办?小红鱼儿身子让师傅跟师兄吃了,她没有身体,不用我的嘴说话,用啥说?”

唐僧飒然一笑:“语言不过是一种声音,可以用嘴说,也可以用其他部位,妃茵的身体并没有全毁。还有为师帮你的小妹妹化去鱼身,她现在已经条龙了。”

妃茵闻言心中一震,虽然她是寄生在沙和尚身子里的灵魂体,但沙和尚穿的铠甲可是用自己身体做成的,依然由她控制。想到这儿,她把意念集中到护颈甲的几十片细鳞上,先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渐渐的妃茵找到规律,细鳞的摩擦声越来越像语言。

许久,一声清脆的欢呼声自沙和尚身上发出,只是这一回他不再是古怪的少女表情。妃茵高兴的问:“师傅,刚才你要把我的灵魂植入傻哥哥身体里,干嘛要骗他是签订灵魂契约呢?”

唐僧微微得意道:“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身体里不能有两个灵魂,要让你寄宿在他体内,必须得他诚心接纳。但是我们刚刚大战一场,我说什么他也不会信,只好先骗他一骗。我毁了你的灵珠,正是为将你的灵魂彻底转移过去。将来找到合适的材料,师傅替你再塑新身。”

孙悟空此时颇不耐烦道:“架都打完了,咱们还戳在这里做甚,回去吃饭是正经。”

唐僧点点头朝山上走去,师徒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天,沙和尚虽然健忘,但天庭里的事情多少还记得些,便将自己遭遇向师傅和师兄一股脑倒了出来,只听得孙猴子冷汗淋漓,暗道:“多亏师弟被打成健忘症,要不见了老孙还不拼命?”

上得山来,唐僧忽然看见沙和尚的麻花铲子,略一思索便上前拾在手中,数道柔和的佛光由指尖迸射而出,绕着弯曲的杖身盘旋而上。不多时,一条粗如手臂、黝黑的铁棍出现在他手里。

“悟空,你的金箍棒太过凶险,易于杀伤,有违我佛慈悲本性。再者,那棒子便如你的名帖一般,不论到那里亮出来,都容易曝露身份,招惹麻烦。今后你便凑合用这根棍子吧。”唐僧说完将棍子抛给孙悟空。

孙悟空随手接了,颇感不称手,但师傅说的有理,也只得皱着眉头应了。他们师兄弟都有了兵器,不论趁手与否,却都是师傅亲手所制,一番爱护之意表露无遗。悟空和悟净不觉得如何,却惹恼了妃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