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覆看着和自己同桌而坐的沈万三,心里莫名地感慨激动起来,他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位历史名人,原来后世真的被有些地方尊为财神的沈万三的本尊竟是这幅模样,自己如今竟然就和他坐在了同一桌上,这让沈覆颇有些受宠若惊,心想幸好这位如今尚未发迹,否则他还真知道如何自处。
“不知沈覆兄弟如何对在下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的!我这个表字仲荣知道的人可真是不多呢!”沈万三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动作优雅好看,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当然是偶然听到的,那日我随父亲出海打渔,碰到两个周庄镇的老乡,老父和他们有旧便在一起聊了几句,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谁的儿子有出息去了,接着不知怎么就聊到富哥儿身上去了,听他们说周庄镇出了个了不得少年叫做沈富字仲荣,年纪轻轻就做了掌柜,将来必定飞黄腾达,言下之意可是对令尊颇为艳羡呢!”沈覆胡乱编造道。
“哦!那倒是要借那几位老乡的吉言了,只是你看光凭四海居如今的经营状况,便知道在下非是经商的料子,恐怕等不到飞黄腾达这间四海居就得关门了!”沈万三看着沈覆苦笑着说道。
“生意很不好么?至少我老吴一有机会就来了,我的那点俸禄除了交给老母的一部分外可是全部都送给你这四海居了!”吴长贵道。
“吴兄还不知晓这四海居的情况么?几日前东家送来消息说今年年底两淮乃至整个江南地区,凡是掌柜以上的都必须到平江府做年末盘点,届时可能会将各个产业名下那些不挣钱的铺子关掉,我怕我这四海居就是首当其冲要被关掉的吧!”沈万三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无奈地说道。
“富哥儿刚刚说的有事莫非就是指的这件事?”沈覆问道。
“是呀!如今沈覆兄弟还会和我那两位周庄镇的老乡一般认为我将来会飞黄腾达么?”沈万三看着沈覆自嘲地笑笑说道。
“信我当然信,我非但相信富哥儿将来会飞黄腾达,还相信富哥儿将来必定富不可言呢!到时还请富哥儿多多关照才是!”沈覆不会睡觉到是会伸腿。
“沈覆兄弟不是说真的吧?富不可言?难道还能比陆记的陆德源有钱?嘿嘿!我怎么听着觉得沈覆兄弟是在学那些个江湖郎中算命呢?”吴长贵插嘴道,显然吴长贵觉得沈覆是在信口开河,不过他倒并不厌烦沈覆的信口开河,反正酒桌上嘛!热络一下气氛也是好的。
沈覆看着他二人一个笑的比一个不信,心里想道你们不信才好呢!如果真的信了,追究起来万一我编的不像露了马脚不是不妙了?
“哈哈..我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本朝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说的就是我吗?”沈覆打了个哈哈道。
“吴兄万不可拿东家开玩笑,我算什么东西怎么敢和陆大爷相提并论?”沈万三见吴长贵竟然拿他和陆德源相比较,慌忙道,在他的心里陆德源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过也是以沈万三目前的心理,陆德源的确是他这个小掌柜所不能望其项背,更何谈超越,陆德源这个名字如今可是所有在商的人心目中的神话。
“是呀!富哥儿确实是不能喝陆德源相提并论的,如果非要扯在一起,那也只是荧惑相较于月亮!”沈覆看着他二人说道。
“那沈覆兄弟又说富哥儿将来富不可言?你这个半路出家的江湖郎中莫不是不能自圆其说?”吴长贵看着沈覆揶揄道。
沈万三此时也看着沈覆,看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
“吴大哥可能是听错了!我说的荧惑与月亮究竟谁是谁,在下说的荧惑指的是陆德源呢!”沈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什么...”沈万三失声说道,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余人听见,才放松了一点,倒不是陆德源听到这话后会将他如何,而是沈万三怕让人别人听到了这话会笑话他,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他心里不禁微愠,觉得沈覆说话有些孟浪,沈万三在心里可是极敬重陆德源的。
“妙极!这个解释好!那也请沈覆兄弟替我老吴算算,算我命里的酒运如何?会不会有喝不尽的美酒?”吴长贵打趣道,心想反正左右没事,还不如听沈覆大放阙词呢!
“吴兄若能一直和富哥儿保持良好的关系,将来就是酒池肉林也任你享受呢!”沈覆一想元末的历史并没有吴长贵的只字片语,叫他如何能‘算’的出来,当下说道,算是点化吧!老吴你自求多福,沈覆在心里想道。
“哈哈..那富哥儿我老吴这下半辈子可是就全靠你了!以后要真是富不可言了可别忘了我们兄弟才好呀!哈哈哈....”吴长贵看着沈万三大声笑道,那笑声分明是把这句沈覆的话当做笑话来听。
“两位就不要拿在下来开玩笑了,特别是不能拿陆大爷说事,陆大爷和大小姐都有恩于在下,在下对他们二人是非常敬重的!”沈万三说道。
沈覆这才发现沈万三有些不高兴,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太过了,但分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呀!看来做人果然是不能说实话的...
“那富哥儿可想好了如何应付你们陆记的年末大盘点?”沈覆想如果再继续那个话题下去只会自讨没趣,当下岔开话题道。
“我这几天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这里地段虽然不太好,但也非完全没有人,奈何我这四海居就是不上客,难道真的像旁人说的,四海居风水不好?本来我不信风水、算命什么的,现在不信也不行了,我们陆记光在这一个小店都换了好几个行当了,没一个是做出来的,唉!看来还是辜负了大小姐的期望,我也无力回天了!年末盘点大会上大小姐会辞了我的工吧?”沈万三长叹了一口气道。
“不着急!接着想办法!这到年底不是还有好几个月么?有了!我可以叫那些鞑子来这里吃喝,为你拉些客源,说不定你这里生意就上去了呢!那些鞑子一个比一个富有,可恨的是全是搜刮的我们汉人老百姓的膏脂!”吴长贵道。
“那还是算了!那些鞑子我这四海居可伺候不了,我宁愿让他关门算了,再说那些鞑子兵有几个来我这里吃喝是给过银子的?”沈万三推辞道。
“什么?这些鸟人竟敢白吃白喝?你告诉我都有谁,我找他们去!”吴长贵一拍桌子怒目圆瞪地说道。
沈覆发现几乎他接触过的人似乎都对元人的印象都不好,特别是吴长贵只要提到和鞑子有关的,他都激动的不行!
“这个我倒是记不清楚了!哎!吴大哥你还是息怒吧,如今是蒙古人的天下,鞑子我们惹不起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沈万三反倒开始劝起吴长贵来。
“是呀!鞑子迟早都要玩完!吴大哥你先消消气!来喝酒!富哥儿吉人天相,车行山前必有路!”沈覆见状也劝吴长贵道。
“是呀!来!喝酒不说这晦气的事儿了!”沈万三也端起酒杯冲吴长贵说道。
“哎!可惜了!只怕过了年我老吴就再也喝不到这昆山县内最烈的烧刀子了!”吴长贵端起杯子,三只盛满酒的杯子叮地一声碰到了一起。
“真想不到原来沈万三也会有面临下岗的危机!”沈覆边饮酒边想道。
“沈覆兄弟你不是后知那个他娘的多少年吗?来为富哥儿这事儿你再给算算,不过只是只许往好里算!“吴长贵放下酒杯忽然对沈覆说道。
“哈哈哈....”三个人同时大笑起来,笑的各有各的意思
“阿弥陀佛!施主给贫僧化个缘吧!”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