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沈瘸子才拖着苍老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刚放下破渔网又忙着去给沈覆张罗吃食,沈覆本想做了饭等沈瘸子回来的,奈何他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也就只能也饿着等沈瘸子回来。
沈瘸子给他和沈覆张罗完吃食,饭桌上又仔细地询问了沈覆身体的恢复情况,然后草草吃过饭满面愁容地就自己先睡下了,沈老汉这两天也真够累的了,不光要为儿子的事担惊受怕,更要为浴场的事情担心。如今渔市越发不景气了,何胖头还整天来逼摊租,自家的那艘小渔船漏水也越发厉害了,而他们父子就靠那么一艘渔船来糊口,沈老汉被这些事压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沈覆当然把沈瘸子的疲惫和心事重重都看在眼里,但他又不了解情况,何况就算是了解情况他也不一定立马就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沈覆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沈瘸子过上好日子,这种感觉忽然无比强烈,沈覆又一次失眠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沈老汉的鼾声,他有一种想要为沈瘸子做点什么的冲动。
他想他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沈瘸子才可以使自己在这个世界很好的生活下去,他自问无法像沈瘸子一样做一个老实本份的农民,所以他要改变这一切,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来打渔的。
他要和沈二叔学武艺,虽然沈二说自己过了练功的年龄无法练成高深的武功,但是这并不能动摇他想要练武的热情和决心,他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克服年龄超过了的问题。
他忽然想起了沈易儒说的那什么明王诀来,手便不自禁地向炕底一捞,那个小布包裹就被他拿了出来,他扯下那包着明王令的血书,又开始端详起那明王令来。
墨绿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令牌入手一片冰凉,看上去似乎和昨晚看起来没什么分别,沈覆心想这样黑乎乎的一块牌子真不像有沈易儒血书里说的那么厉害,竟会是白莲教的传教至宝么?
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着那牌子,这也太普通了吧!昨晚起码还有那光使令牌来看起来很玄乎、很神奇,但现在他觉得也不过是打磨的比较光滑的糙墨玉而已。
明王诀的秘密究竟藏在哪里?这明王令究竟有什么玄机?这是他目前最想搞懂的。
沈覆长叹了一口气便失去了继续探索那牌子的兴趣了,照沈易儒血书上说,白莲教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能发现那什么明王诀了,自己又如何能在一夕之间就能找到。
然而就在这时沈覆忽然觉得身体有一股力量不受控制地向着他握着那牌子的手涌去,那股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沈覆却仿佛他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那明王令忽然又发出光亮来,淡淡的光一闪一闪的,映的此时尽失已完全不能动弹了..
沈覆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隐隐把握住了什么,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如果你非要让他说出来的话他又说不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和这明王令之间产生了一丝联系,然而他再看那明王令时把他吓了一大跳..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看见一根直径几十丈的龙卷放佛被禁锢在了一个无比密闭的空间里,而龙卷的周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那龙卷似乎一条被困的住的怒龙,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肆意地冲击、侵袭,似乎是想找一个出口逃出来一般,但它所被禁锢的空间似乎有无限大,以至于能吞噬一切的龙卷看似那么狂暴其实没有丝毫作为,动的极致往往是用静来表现的,这是沈覆此刻心里的想法。
沈覆惊骇地看着这一切,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那个空间,只有他..而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真实,他像个独自等待那世传说当中的二零一二的人一般,看着这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正在慢慢向他涌动过来,最重要的是他避无可避,地球都要毁灭了你还能往哪儿躲呢...
那真实的视觉感受就仿佛他再观看一部3D电影一般。
龙卷来了!向他卷过来了..他觉得自己无论是眼前还是心底都是一片空白,没有壮烈、更吓的失去了知觉..但那龙卷却没有如他想象当中的那般席卷天地的暴烈,相反还很温柔..
他感觉自己握着明王令的那只手放佛流入一股涓涓细流一般,清凉凉的,只一会儿便流遍了他的全身..
更为奇妙的是他似乎能感觉自己皮肤下的组织、经络、骨骼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沈覆心里不惊反喜,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易经洗髓么!
然而那种喜悦仅仅维持了那么一瞬他就感觉不妙了,他感觉体内的那股涓涓细流忽然涨大了,如同一河奔流开始冲击他的身体,他忽然无比害怕起来,他感觉到了身体有一丝胀痛..但他无法出声更无法动弹。
他感觉流进他身体的水还在疯狂地涨着!一河奔流眼看着就要变成滚滚巨流,而他身体的每一根经络都变成了这巨流冲击的河道..可是那水却还在疯狂地涨着,虽然沈覆什么也看不到了,但他心里却能感觉的到..
“停下来呀!混蛋..”他在心里无力地喊道...
忽然沈覆只感觉如同黄河决堤了似的,一股滔天巨浪向他的身体冲击过来,连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也给击溃了,他脑海里放佛炸开一声巨雷,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然而事实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房间里少年手中握着的的牌子仍是安静地发着微弱的光,一切都似乎是他的梦杜撰出来的,里屋里沈瘸子的鼾声和呼吸声仍是那么响亮、那么均匀..整个张浦镇都那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沈覆才慢慢醒过来了,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他用手使劲地挥了挥,似乎是想赶走这股恶臭,身上也有一种黏黏的感觉..
“天已经快要亮了么?”他难受地直想剥了衣服立马洗个澡。
“怎么这么臭!见鬼了掉到厕所里了?”沈覆这才发现那恶臭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他拉开胸前的衣服一看,胸前不应该说是全身都附着一层薄薄地黑泥浆似的,这才感觉衣服、就连床底的褥子都被沾湿了。
他这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知道捡回了一条狗命,但就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一切是福是祸、还是压根就是幻觉,他一转身看见了明王令,而此时那明王令似乎已经有了些许变化了。
“多了朵莲花!”沈覆看着那令牌,只见上面竟然凭空现出一朵莲花来,为什么是九瓣呢?沈覆来不及多看了,因为他被自己身上发出的恶臭熏得直欲作呕。
“出去洗个澡先..”他心里想着人已经下了床向外面走去。
一轮明月当空映着满天星斗黯然失色,一股深夜的冷空气灌顶而来,舒服的让他只想喊娘,也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现在才是半夜么?”
“那为什么我刚刚在房间里能清楚地看见周围的一切呢!”那样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黑房子,自己如何就能看清这一切呢?莫非还是在做梦?沈覆重重打了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知道痛?
“不是做梦?娘呀!那如何此时夜视也放佛和白天一样看的那么清楚?”沈覆此时的心里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