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荆楚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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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无人接应

莲蓬湖的天空,永远是湛蓝湛蓝的天空,有时会突然翻脸,露出险恶的颜色,一会儿狂风夹着乌云暴雨,造成汉江漫流形成洪水,冲向地势低洼的水网湖区。一股股浪涛冲倒大片芦苇。但是,芦苇们并没有自暴自弃,凭着坚忍不拔的意志站立起来。他们昂首挺胸,笑傲江湖,顽强地继续发展壮大自己。

乔义艇被捆住胳膊,摁在一块大石头上,这块大石头是兄弟们平时杀猪的台子,剥皮剔骨头都在这个台子上,杀猪头子还是那位经常杀猪的兄弟。此时他嘴里衔着尖刀,那熟练的剥皮动作,并不清楚是谁,还把乔义艇当成一头猪,不同的是;杀猪剥皮是趴在台子上,从脊骨开刀,而他却是面朝上。

兄弟们见桑疤拉脸把三连长当成一头猪剥皮,一个个吓得捂住眼睛,哪儿敢看这种野蛮暴行,再说,是不是叛徒还不一定呢!总要有点人道吧。

杀猪头子是奉命剥皮,他哪儿敢违抗,随撕开衣服,露出胸脯,用手沾了点水,擦了擦那明晃晃的刀刃,对着那吹来的西北风,只听“嗖嗖”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立即对准胸前的皮肤肌肉狠狠地划……

“住手!”突然一声吼叫,乔义艇望着那即将划开的肌肉讲道:“我是三连长,难倒就忍心下毒手?”

刀斧手闻听三连长,手脖软了,尖刀随即落到地上。

他赶忙走向桑疤拉脸跪下,兄弟们一个个跟着跪下来,求情讲道:“请一连长开恩,给三连长一个痛快吧……”

此时,露水回来了,在傍晚润湿了莲蓬湖,悄悄地挂上芦苇叶子。露岚也来到了湖岛上,静静地浮着,不再回到城里去了。乌云在一边遮盖,一边月光依旧明亮,却不像太阳那样痛炙人的脊梁,仿佛它终于乏力了,好像和田野和解了似的……

莲蓬湖在内斗,自己人杀自己人,中国人就有背叛祖宗的,他们不去与敌人斗,专意窝里斗。

与此同时;

荆沔天潜城的战争十分激烈。

大队长独龙为掩护枪支弹药顺利地押运,怕西霸天把矛头指向驮运枪支的兄弟们,再次返回荆沔天潜城,继续与西霸天周旋,等待兄弟们前来,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事情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

即使付连长赵石头心里再清楚,接应大队长刻不容缓,否则夜长梦多,也只能快马加鞭,一路上不敢有任何耽误,只有早些赶回莲蓬湖。

他哪儿知道,参谋长王麻子在交接中,为了保护桑疤拉脸而挨了二少爷的黑枪,当场牺牲了。

莲蓬湖的首领们正在窝里斗。

一连长桑疤拉脸冲围失误,造成五十多位兄弟被斩尽杀绝,已经造成全军覆没,他也遭到剥皮的下场。

不去查找失误的原因,反而把责任推到用智慧突围的三连长乔义艇身上,硬说乔义艇与西霸天合谋才遭到惨败。

到底是桑疤拉脸是故意清除异己,还是精神受到严重刺激,谁也说不清。

可是,他却是胡猜乱想,到处疑神疑鬼。

与二连长刘撇嘴一唱一和地铲除叛徒,对乔义艇和冲围出来的兄弟们施暴。

三连长乔义艇被吊到大树上,虽然在兄弟们的讲情下,免去了剥皮的惩罚,可是砍头是少不了的。

他不怕死,死有何惧。

可是,为莲蓬湖的未来伤心地流出了眼泪,他哭了,但并不是悲哀。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堂堂的一位连长为什么哭,他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其实,是委屈的哭,是担心的哭。

作为一名军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被西霸天的阴险狡诈吓倒,在困难面前从没落过泪,可是,面对兄弟的暴行使他不知如何应对,认为;没有死在战场上,倒死在自己人手里而伤心流泪。

他的流泪包括无奈,对大队长独龙为什么没回来?

那么,盗取枪支弹药一定遇到了麻烦。西霸天不会轻而易举的让他把枪支弹药盗出。

自己清楚;除了高高的城墙阻挡以外,肯定还有严密的防范措施。

即使独龙乘留守团丁思想麻痹之机拿下荆沔天潜城。

但是,进入地道相当困难,洞口安装着暗道机关,这些自己最清楚,因为曾亲临现场考察。

就算独龙能破除暗道机关找到了枪支弹药,也不见得能运出城。

西霸天还会另有防范,安插亲信时刻注视着,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为此力求挽回败局。

乘兄弟们辛苦劳累或者乘兄弟们胜利冲昏头脑、兴奋麻痹思想之时,插上一杠,那可是防不胜防,一定上当受骗,给西霸天返回捉拿独龙拖延了时间。

他不能讲出这些,即使讲了也没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还是劝桑疤拉脸出兵:“就算乔义艇是叛徒、奸细,杀了没什么,请一连长还是听一句劝,大队长一定遇到了麻烦。

你们想想;西霸天那么狡猾,发现交换的人质不是独龙,一定立即率领大队人马返回荆沔天潜城捉拿独龙。

他们只有二十位兄弟,难以抵挡保安团的大队人马。

此时莲蓬湖的头领们,赶快带领人马前去阻击,可以拖延西霸天进城的时间,给大队长逃跑赢取时间和机会。”

当然,他不会想到独龙还有更大的军事行动,等待参谋长王麻子率领兄弟们,里应外合,把西霸天消灭在荆沔天潜城外。

尽管乔义艇磨破嘴皮,桑疤拉脸也不会相信,一来对乔义艇存有偏见,二来还想东山再起,当莲蓬湖的大头领。

刘撇嘴不动脑子,如果参谋长王麻子在的话,还会听取建议。

得知大队长独龙窃取枪支弹药还没赶回,一定率领莲蓬湖的人马堵截,虽然人少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得手就跑,阻击扰乱行军,免得西霸天再耀武扬威。

可是参谋长死了。

桑疤拉脸把乔义艇和一起突围的二十多位兄弟全部抓起来了。

再没人协助大队长了,何况独龙和兄弟们危在旦夕呢。

这时,桑疤拉脸悄悄地向刘撇嘴说起知心话,“你想,我们兄弟五个,大头领死了,老三老五都死了,就剩我们兄弟两人,还不携起手来铲除叛徒。听二哥的,”

“那是当然,”二连长刘撇嘴本来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壮汉,一根筋碰到南墙上,弯都不拐。

他见桑疤拉脸说起知心话,表起决心:“二哥说咋办就咋办,我刘撇嘴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对好歹还是分得清楚,”

讲得多好听啊,你能分清好歹吗?

除了打仗拼起大刀有力气外,是最糊涂的一个。

“那就对了,”

一连长桑疤拉脸讲的头头是道,“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向保安团投降的叛徒,统统抓起砍头,免得壤成后果,”

“来人那!”

二连长刘撇嘴闻听所言,随即喊叫一声,“把跟随三连长乔义艇回来的投降叛徒统统拉去砍头,”

“是!”一位班长立即带领人马,把突围回来的兄弟们统统押来了。就这样二十多位冲出包围的兄弟反而成为叛徒被等待砍头。

一连长桑疤拉脸见二连长同意行动,继续讲道:“既然兄弟们不忍心剥皮,那就来个痛快的,为一绝后患,免得保安团人马到来,里应外合,造成兄弟们被斩尽杀绝,速速把与西霸天合谋的奸细乔义艇和投降分子统统杀掉,”

二连长刘撇嘴闻听所言,随再次喊叫一声,“兄弟们!把叛徒奸细乔义艇摁住砍头,而后再杀投降分子,”

这些求情的兄弟还没离开,立即架起三连长乔义艇的胳膊,尽管嘴里不住地叫骂,再反抗也无济于事,有谁来搭救他呢?

六位壮汉一边三人,继续摁到那块杀猪的大石头上。

这时,换成了一位刀斧手,他们不让杀猪头子剥皮了。

那院子里的一颗水杉树,树干是笔直笔直的,像大象的腿一样粗。树干上有一圈一圈灰褐色的花纹,那是叶脱落的痕迹。它的材质十分坚硬,不管是暴风雨如何侵袭,即使拦腰压断,从不低头。

刀斧手双手举起大刀,使劲往下砍……

“住手!”突然一声吼叫。

恰在这时赵石头赶来。

他看清楚了那大刀落下的后果,乔义艇是大队长的把兄弟,人头落地,他将永远永远……

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从身后拔出大刀,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即将落下的大刀,“大敌当前怎能乱杀头领?”

行刑的刀斧手抬头观看;挡刀的竟然是警卫连付连长赵石头,讲道;“兄弟是奉命行事,”

一连长桑疤拉脸闻听有人挡刀,抬头观看,阻挡斩杀叛徒的来人,竟然是个刚刚来的新兵。

他不问枪支弹药押运情况,也不问大队长独龙是否安危,以及战事战况如何?

反而认为赵石头违抗命令,失了他的面子,随怒火上升,吼叫一声,“一个小小付连长,胎毛未干,来到莲蓬湖才几天,竟敢在桑疤拉脸面前逞能,干涉起老子铲除叛徒的事情来了,”

随即吩咐一声,“来人那,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蔑视本连长的臭小子拉出去一起砍了,”

兄弟们怎敢怠慢,闻听命令“哗啦啦”,过来几位身强力壮的汉子,立即抓起付连长赵石头的胳膊,往后一拧。

付连长赵石头对兄弟们的举动并没动手反抗,目标是桑疤拉脸,对自己采取暴行立即大骂起来,“暴徒,土匪!斗不过西霸天,就拿兄弟们撒气,什么玩意?原以为桑疤拉脸是位男子汉,原来是个孬种,”

“孬种,妈的,”一连长桑疤拉脸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暴出青筋,眼睛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随即抽出大刀对着赵石头的脑袋,恶狠狠地讲道“没人敢骂桑疤拉脸孬种,奶奶地,老子一刀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