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有冤家路窄一说,以前想见到他时望眼欲穿他不出现,现在不想见到的时候偏偏抬头不见低头见。
睡完午觉后我迷糊的看一下表,呀,已经到了课前休息时间,再有十分钟就上课了,好在我离的近,敏捷迅速的从床上翻身爬起来,麻溜的拿了本书,连贯的顺手锁了门,就这样迈着急促有力的步伐,顶着意兴阑珊的大脑往学校赶去,或许是因为即将上课,偌大的校园主入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抬头一眼就看见往外走的他,我本没有什么奢求,甚至盼着不要见面徒增尴尬才好,但是遇见了也不能转身离去吧?便故作淡定装作没看见的往前走,谁知他看见我后,微微怔了一下,低头加快了脚步离去,在和他像路人一样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明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如坠深渊。
你可以选择不喜欢我,只是我就让你如此厌恶,这么想逃离开吗?你让我充满希冀和憧憬的青涩感情成了空白,我也只是暗自伤悲而已,难道一定要表现的这么刻薄绝情吗?事到如今我再也骗不了自己,可笑的是我还一直还想问个结果,一门心思的想弄明白‘对不起’有多少种含义,结果不是很明显吗,呵,楚阔,我从没想过要去做一个死乞白赖的人,可是你在躲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带动的身体都有些发抖,如果可以触摸到,我想不只是心,连整个体内都是冰凉的吧,他这样轻轻一个动作就让我心伤到最痛处,我真怕眼泪会流出来,原来忘记的过程要这么久这么痛,心里暗暗的想:也许我以后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太阳了吧。
无论受了怎样的打击,心情怎样阴郁,我都没有勇气像那些时髦的人一样去逃课排解,还依旧是按部就班的上课,今天是吴桐老师的美术课,我没了以往的热情劲头,只是木呆呆的画着手里的画,懒得抬头不愿说话。临近下课,收完作业时,吴老师漫不经心的走过来,轻轻的问:“李莫莫,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我感激的冲老师微笑:“没有啊,老师。”
“看你脸色不大好。”老师认真的看着我说。
“嗯,以往是暖色调,今天我有意调的冷色调。”
“呵呵,颜色是内心的映照,可不是能轻易调制的,如果你能调,我个人觉得脸色还是适合暖色调。”老师笑道。
后面的那朵突发奇想,竟然问:“老师,你上学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是说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
老师微笑着想了想,肯定的说:“当然有过。”
那朵急切的问:“你们那时候都这么开放??”
“这是自然现象,和哪个年代无关啊,再说我的年代和你们的年代也不遥远吧?”
“那然后然后呢?什么结局?”
“结局是我一厢情愿,不欢而散。”
听到这里我的心‘扑通’跳了一下,是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有意说给我听,还是就是这么巧合,我崇拜的老师在青涩年代恰好也有这样的经历。
“老师,那你后悔吗?”我问。
他淡淡的说:“曾经懊恼过,但不后悔,人这一辈子毫无目的、毫无参照的‘动情’只有一次,以后就不可能再像第一次那样全身心的投入了,但提醒你们不要轻易去喜欢上一个人去早恋,因为你们还太年轻,骄傲敏感又彼此不懂得如何相处,双方都很容易受伤害,万一失恋更是痛苦,我被拒绝后在学校操场上跑了好久,直到将近虚脱。”
我理解他所谓的将近虚脱的感觉,也见过曦风在操场上那样释放的情景,其实我内心到底有几分纠结难解,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比我过的好,而我就是最悲情的女主角。
看着他仿佛置身于以前的那段回忆,我轻轻问道:“老师,忘记一个人要多久?”
“有时候就一秒钟,在你不经意的某一秒就忘记了,不过会有反复,不知道哪一秒又会想起了。”
我着急的追问:“那什么时候能彻底忘记?”
“为什么要彻底的忘记呢?也许过几年你回想起来,自己都舍不得忘记呢。”老师刚说完这句话,下课的铃声就不知趣的响了,他不紧不慢的拿着作业就走了。
我愣在那里不断的去细品他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师者,传业授道解惑也,这些老师只有他做到了,有时候他和曦风一样,总是有办法打开我看待事情的另一个角度,不过对于感情这种事情,他明显比曦风有经验。
“李莫莫,和老师聊什么那么开心啊?”郑重拿着球走了过来。
“八婆啊你?再偷听人说话把你弄到后排去,离我远远的。”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吃饭,上完无聊的自习,就又少了一天。
“没听到才问你嘛,怎么那么大火气啊?”他笑道。
“郑重的告诉你郑重,姐姐不想解释原因。”
“呵呵,好性格,我欣赏!”他把球放我桌子上,挡住我收拾东西,问:“晚上有事吗?”
“上自习啊。”
“我是说吃饭的时间有没有事。”
“吃饭的时间吃饭喽。”
他不再和我聊下去,而是不由分说的攥着我的胳膊就拉我出了班级门口,班里还有几个没走的同学,都像很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这个郑重是要干什么,我被拽到楼梯的拐角口生气的甩开他,把他手里的球也打落在地,看着那球寂寞的滚到角落里,我突然觉着自己和它好像,一时愤怒难抑,提高声音对他喊道:“你干什么啊?玩绑架啊?”
“没干什么啊,只是带你去吃饭。”他淡定的回应我的抓狂。
“我自己不会去吃饭吗?非得麻烦你这样拽我去?你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啊,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拉我经过我同意了吗?就仗着家里有钱是吧?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我心里不会有你。”我把对楚阔的埋怨发泄到他身上,谁让他这个时候来招惹我。
“李莫莫,你扯到哪里去了?你心里有没有我,这和家里又有什么关系?”他罕见的生气瞪着我质问。
“你敢这样强制拉我出来,还不是仗着家里资本,觉得最终我会和那些在你布施下臣服的女生一样?”我没有这么想过他,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此时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可能真的生气了,把眼神从我愤怒的双眼上挪开,慢慢走下楼梯,失落的问道:“你原来一直这么想我?呵,在你心里一直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是的,我一直就是这样认为的。”没想到他那么在乎这几句话,事到如今如果这种误会能让他死心,我就顺水推舟吧。
他轻轻弯腰捡起球,没有回头看我,语气难掩悲伤:“他哪里就那么好?”
“他就是混蛋,哪里都不好。”
“那你为什么宁愿让一个混蛋放在心里,也不让我进去?”他声音有些颤抖,仍旧没有回头。
面对着他的背影,突然心头有些酸酸的,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好多遍,哪里有答案?于是只好强词夺理回应道:“我的心才16岁,已经走进了一个混蛋,没有地方再走进另一个人了,而且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让人走进来了!”
他干笑了一声,没有回头的迈着大步走下了楼梯,我独自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曾对我信誓旦旦却一直被我拒之门外的人走了后,我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是女生天生的占有欲吗?我不厌其烦的去猜测他走时留下的那声笑,到底是冷笑是嘲笑还是放弃释怀的笑。
第二天下午来到教室拿出课本,才知道大脑和时间已经不同位,心里还一味的认定今天是周一呢,反正上课我也习惯‘移情别恋’,语文课拿出政治书,政治课拿出历史书都是常有的事情,于是就胡乱的摊开一本书,想爬下睡一会,发现书里竟然夹着一片彩纸,打开后是刚劲挺拔的钢笔字,我没有时间去研究这是谁的字体,只见里面写到:
你的心情好些了吗?你忧伤我真的好惆怅,我没有理由帮助你,真心希望你摆脱这段时间的忧郁心情,尽管多愁善感是女孩的专利吧。一切都无所谓,我们还都那么年轻,好好学习吧,你现在失去的未必不是你将来得到的,人也只要失去才会懂得拥有。青春一去不再有,珍惜!同时保护好身体也很重要,快乐起来吧,青春应该让殷实的东西沸腾,去做以后不会后悔的事情吧。真诚祝福你一些好,尽管。。。。
看了好几遍纸条后,眼泪就忍不住的跑了出来,各种情绪难以陈列清楚,只是反复去品味那字体下的衍带的心情,无论他是谁,都谢谢有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给我安慰,慢慢的心生温暖后又觉得有些落寞,平复一下情绪,回头看一眼楚阔没来,其实看或者不看这都不可能是他写的,或许我也成了给他生活制造尴尬的人,他也不愿意面对我而选择逃课吧。也许这是郑重写的?一直以来他都在尽力去做一个知寒知暖的人,可这完全不像是他的字体,算了,他没有留名,我又何必去追究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