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艺生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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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灰意冷(下)

接着又是两天,曦风都不接电话不来上课。我都要寝食难安了,还总是会胡思乱想,终于忍不住问楚阔。

“那个‘五十’是谁,曦风会不会有危险啊?两天都联系不上她了。”

“没事啦,她没和五十在一起,五十是我哥的一个朋友,专做黑夜交易的,哎,说了你也不懂。”

突然很感激,也收起了这两天的不放心,只要曦风没和坏人在一起就好,甚至希望曦风回到美国,有她父母照顾。

第三天下午物理课,第一堂课间休息的时候曦风带着黑眼袋和疲倦突然来到了班里,有几个同学正在门口吃泡芙,边吃边玩,到处往人身上挤,曦风刚好走进门,有个同学刚好挤了她一脸,没有道歉还嘻嘻的笑,可能她们觉得现在的曦风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我以为曦风会像平时一样不允许别人在她的世界撒野,谁知她一句话也没说,从兜里掏出纸胡乱的擦去脸上的奶昔,然后径直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上半身都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那两个女生本来对她还有些畏惧,看她没有反应更是嚣张起来,讽刺道:“杨柳曦风不都跟着外面的大姐大混黑社会了嘛,怎么还回班里啊,这衣服是本来就烂的啊,还是被人撕烂的啊?”

我欲上去回敬她们,曦风轻轻的拽拽我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计较,她不言不语的像只温顺受伤的小猫一样趴在桌子上睡了。

物理老师是学校的泰山北斗,声望很高,只是方法陈旧,为人严谨死板。他天花乱坠的讲,我们酣畅淋漓的睡,谁知道又是老套路,讲完一章内容就在黑板上出几道题,点人上去做。每一次我都把头深埋在书下,绝对不和老师有眼神交流,可怜的是曦风啊,她这个名字,几乎是百发百中,果然这次又是。

“杨柳,杨柳曦风,你上来做第一题,王明你来做第二题。。。。”

大家都上去之后,曦风还趴着睡觉。我拿胳膊一直抻她,她没有反应。

“杨柳曦风?有没有这个人?”物理老师扶一下眼睛,四处寻找。

曦风意兴阑珊的站起来,懒懒的说:“我不会做,不上去浪费时间了。”

楚阔笑了一声,冲曦风做了一个赞赏的手势,不知道这小子是真赞赏还是等着看笑话,曦风也不理他。

“你不会做?你就这么好意思的说自己不会做?啊?那这一堂课我不是白讲了?上来,不会做我再给你讲一遍。”

“您别费那个心了,你愿意再讲我不愿意再听,找其他人吧上去做吧。”

我就知道曦风又犯傻了,劝什么也没用。

物理老师这下是真不愿意了,扶着眼镜严加训斥:“你,给我站出来,什么态度?!啊?!有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穿的乱起八糟,顶着鸡窝头,脸还像鬼画符,你怎么能进一班?快点站出来!”

一看事态太过严重,我们都劝曦风站过去,让老师出出气,曦风也没拒绝,把耳机插在耳朵里,双手插在胖胖的裤兜里,面无表情的在门口站到下课。

物理老师临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我看你还是去十四班合适!”

曦风回敬他一声清脆的口哨后回到座位上,拔掉耳机又趴下睡觉,我还一直想这孩子怎什么突然这么困。

现在我看着课程表都害怕,一边是一个个惹不起的老师,一边是倔强的曦风,真是步步惊心。下节课是体育课,曦风说她不去了,不去也好,免得再和老师起冲突。我和那朵他们下来集合上课,偏偏老师今天不训练体育特长生了,要训练我们篮球,为下周的篮球大赛做准备。韩菲菲上来就假装正直的向老师打小报告:“老师,咱们一周就这一次体育课,我们都很珍惜,只是我班还有同学没下来,要不要叫她下来?”

刘胜男火上浇油:“老师,她说她就是不想上体育课。”

“不是,老师,上面的同学今天不舒服!”我立马解释。

“那怎么不写假条,不来请假?真不舒服就去看病,赖在教室做什么?体育委员,把他叫下来!”

郑重便上楼去叫了。我明知道郑重叫不下来她,结果不出所料。

郑重回来报道:“老师,她真的不舒服,就让她在教室休息吧。”

“不行,让她下来,真有病就去看病,没病就来上课。”

看这情形,我就直接跑回了教室:“曦风,下去吧,老师发火了,韩菲菲小报告也打了,你不下去,老师会连我一起惩罚的,我撒谎你不舒服还自己擅自上来叫你。”

曦风拍一拍太阳穴:“困死了,今天什么日子啊,太点背了,我就不该来学校,怎么哪个老师都和我过不去啊,呜呜,走吧走吧!”

老师便把我们分成两队,便开始挑人,男女生各一队五人,男生队:廉逸林、小东北、楚阔、郑重及他同桌陆兴。

女生队,挑了韩菲菲、郭云云我之后又悲催的去挑曦风。

“对不起,老师,我今天很累,不想参加!”曦风有些无奈有些可怜的说。

“怎么就不想参加呢?”

曦风没精神的耷拉着头,没有回应老师。老师以为她默认同意参加,便组织大家赶紧按队动起来,曦风以为老师已经同意她不参与,防松的一屁股坐在操场上,又想抱腿睡一会。

“喂,喂,那个女生,快,入队!”体育老师便活动筋骨便冲曦风喊叫,看曦风没有反应,老师小跑过来,“你这个同学真是,赶紧入队,怎么一点班级意识,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曦风抬起那疲惫不堪的双眼对准老师:“那你有没有一点尊重人的意识啊,我参不参加是我自己的权利,我不高兴参加我就不参加,什么狗屁班级意识团队意识,不过是强迫我服从你的意识!”

哎,就知道又完了,曦风啊,她还不如不下来,下来情况只会更糟糕,看着暗自得意的韩菲菲,也许她早料到会如此,这样的情形正如她意。

体育老师是出了名的直肠子,急脾气,这种人一般又都要面子,爱在人前立威,当众被曦风说了一顿,立即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这顶撞他的要是个男生,估计他早就一脚往屁股上狠狠的踹去了,他让同学去找班主任,结果班主任今天不在学校,他又实在不愿就此罢手,又让同学叫来了年级主任,说曦风影响他的上课秩序,年级主任劝了体育老师几句,便高抬贵手,只罚曦风在操场上跑八百米,我心想,还好还好,这对曦风不是难题,她最近老是和老师对着干,都不知道老师会怎么整她。

曦风叹口气,便打起精神一圈一圈的围着操场跑起来,操场一圈四百米,我一直在给她算着距离,谁知她跑了三圈还是没有停的意思,操场上很多人都在看她,她依旧我行我素,满头大汗,衣服被汗染头,黏在了身上。体育老师后来也觉得不忍,让她停下来,她也充耳不闻,体育老师自言自语:“怎么有这么犟的女生?!不过体质不错啊,跑了这么多圈还这么轻松。”

就在曦风这样的睡眠不足的状态下,她一圈一圈的跑,不经意间就打破了学校的长跑记录,操场圈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以为她是选拔出的体优生在集中训练,都赞叹:“这么瘦弱没想到体质这么好!”,后来连要处罚她的体育老师都点头称赞不已。

放学的时间到了,人群也都散去了,我坐在操场边上等着,等她把心里的不痛快一点点的伴着疲累慢慢的释放出来。谁知楚阔这时候从篮球场跑过来,甩着满头大汗,快步跑到操场上,一下子就冷不丁的挡在曦风前面,她突感前面有人,本能的被迫骤然停下,又因出了太多的汗和呼吸不匀,筋疲力尽,一下子虚弱的半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我冲过去扶曦风,埋怨楚阔:“你干嘛啊,不能这样突然打断她,要让她慢慢的停下!”

楚阔示意小东北拿过来两瓶水,轻轻把水放在曦风面前后,双手插兜,低头不语,少余片刻,转身慢慢离开,我正郁闷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瞬间又快步走了回来:“杨柳曦风,我虽讨厌你以前的样子,但我更讨厌你现在的样子!就为了那个书呆子吗?值吗?至于吗?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如一个小太妹!”

“滚,轮不到你个烂人来教训我!”曦风有气无力的说着,还使出全身的劲道拿起一瓶水狠狠的扔向他,因身体透支,扔出去的水也软绵绵的滚在楚阔脚边。

楚阔摇摇头,也没答话,大步流星的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竟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酸起来,突然感觉到曦风好幸福啊,揍楚阔的是她,让楚阔关心的还是她,这个离我那么近,我却一直觉得像隔了千山万水的人,此时满眼盛着的都是对曦风的关心,呵呵,有多少正在发生的错是无法改变的?正在感怀,突然看到站在曦风后面的远远的张泽,我示意他离开,我知道看见他,曦风只会更难受,他欲言又止,后也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