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赤山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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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火烧朝阳洞

朝阳洞,位于山腰上,离地面足有六、七百米高,离山顶也有二百来米。洞口上方是片三丈多高大石壁,立陡立隘;洞口两侧是悬崖和巉岩,峻拔险要,深不见底;洞口前有个天然小平台,下面是一条小窄沟,两旁树高蔽日。关于朝阳洞奇观,有清朝末年盖州诗人陈芗林《题朝阳洞》诗作证:

仙子乘云上碧霄,犹存洞府驻山腰。

风霜屡变形常在,依旧朝阳万古遥。

先人朗朗爽口的诗句,将朝阳洞描写的惟妙惟肖,如同仙境一般。然而,这处绝妙境地,如今却变成了土匪窝巢,真是大煞风景!宋大干匪首不仅占据了朝阳洞,而且充分利用朝阳洞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在洞口砌上了石墙,两侧设置射击孔,中间只留一个侧身可过的小门。此时的朝阳洞,看上去就是一座密林深处的暗堡,但它三面是石壁,远比暗堡坚固得多。要想攻克此洞,并非易事。

早晨八点多钟,宋二干走出洞口,站在平台上解裤子撒尿。赵刚举起手枪瞄准宋二干,“叭、叭”两声枪响,子弹打偏,擦肩而过。宋二干吓得尿都撒裤裆里了,顾不得提裤子,撒腿就往洞里跑。

霎时间,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震撼整个山谷。只见朝阳洞口石壁上火星飞迸,周围树木枝叶横飞,硝烟弥漫。战士和民兵不断高喊道:“宋大干,你们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

宋大干哥仨做梦也没有想到,围剿队伍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厄运会来得这么快。一时手忙脚乱,趴在洞口开枪还击。打了一阵子,宋大干说:“得节省子弹,不用跟他们硬拼,只要把下面那条通道封住就行啦。”宋二干和宋三干心领神会,便停止射击,两双眼睛密切注意着下面道口。

战斗激烈地进行着。站在悬崖隘头上的公安战士轮番俯向洞口扫射,忽然发现洞内哑火,也暂停下来。战士张凤彩以为土匪子弹打光,探出身子向下面洞口俯视,被宋大干瞧见,一枪击中肩膀,坠落悬崖壮烈牺牲。这下子激起了战士们的满腔怒火,高喊“打死宋大干,为战友报仇”,向洞口倾泄一排排复仇的子弹。

接近中午,贵子沟民兵扛来两支“老抬杆”(土火炮),架在朝阳洞对面山头上,装上火药和碎铧铁,对准洞口“轰轰”连续发射,把个洞口封得严严实实。

下半晌,枪声渐渐稀落。宋二干向洞外望了望,回头对宋大干说道:“趁现在火力不猛,赶紧冲出去逃走吧。”

宋大干哑嗓说:“不行,现在冲出去等于白白送死,等天黑以后再说吧。”宋大干怀着侥幸心理,认为朝阳洞是天然堡垒,剿匪队伍久攻不下,会泄劲自动退走。他哪里知道,现在刘云飞正在和各路指挥者研究下一步作战方案。

刘云飞和大家围拢在一块,焦虑地说:“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打到明天这时候也拿不下来。大家想想高招,看怎么打好。”

姚震笑骂道:“宋大干不愧叫宋大干,真他妈会选地方,远攻勾不上油,近攻又上不去,打快一天了,也没怎的。”

赵刚悲观地说:“不行就撤吧,我们已经牺牲一个战士了,再打下去还会有伤亡,得用人填。”

刘云飞坚决道:“不能撤,我们好点找到土匪老窝,要让他们跑了以后上哪抓去!”

大家赞同刘云飞的观点,有的提出从上面扔土,把洞口封住闷死他们;有的说在这儿堵他十天半月的,饿死这些驴操的。

王彪想了想道:“小时候我跟别人上山熏过獾子,我们可不可以采用这个土法子?獾子躲在洞里都怕烟熏,不信宋大干比獾子还厉害!”

刘云飞一拍大腿,欣然道:“好!这个办法绝了。就是烟熏不着,火烤也受不了。我们采取火攻,大家回去准备柴禾。”

这时,县委书记张进、县长李力、副县长傅锋、组织部长董惠民等县领导带着食品亲临剿匪阵地慰问。李力赞同用火攻的作战方案,鼓励大家要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坚决消灭宋大干。李力的话给全体将士极大鼓舞,大家振臂高呼;“消灭土匪,为民除害!”“火烧朝阳洞,活捉宋大干!”

县领导刚走,贵子沟和八家子的村民先后奔向山来,有的送饭,有的送水,有的送来被褥,为战士和民兵夜间御寒。当他们听说要火攻朝阳洞,都纷纷加入队伍中来,和战士、民兵一起割草砍柴,将一捆捆柴草丢在洞口的小平台上,不大工夫,就将洞口掩埋起来。

就在刘云飞命令点火把的时候,傅锋副县长派人送来了柴油、硫磺、干辣椒等物。刘云飞命人将这些东西倒在柴草上,然后把点着的火把投到上面。顷刻间,朝阳洞前升起浓浓的黑烟、团团的火焰。人们高喊道:“宋大干,快投降吧,不然就烧死你!”

这天正好刮南风,熊熊的烟火顺着风势无情地卷入洞中来。宋二干呛得捂着嘴和鼻孔,连声骂道:“他妈的真损,是哪个鳖犊子出这馊主意?我们现在成獾子了。”

宋大干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宋三干凑他身前,拍着他的后背说:“二哥,我们别死抗了,赶快投降吧。”

宋大干捂着嘴说:“先别急,说不定国军马上会打回来呢!”

宋三干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说梦话!”

宋大干盯着宋三干,不语。

大火延续三个时辰。时值深夜,各路剿匪队伍从不同方位靠近洞口。战士和民兵们大声喊道:“宋大干,快交枪吧,烟熏火烤不好受啊!”

宋大干在洞里顽固地说道:“什么都可以交,就枪不能交,我还指它吃饭呢!”

人们听他这么说来气了,从各方向一起向洞口火堆上投柴草,边投边说:

“我叫你嘴硬,烧死你!”

“你不是叫‘大干’吗,你要是能把火给干灭了算你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