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之世家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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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讨价还价

“三少爷请慢走。”当陆子锋与殷季两人正准备走出风云楼时,陆子云身边的下人周生拦住了两人。

陆子锋与殷季两人停住脚步,殷季大声呵斥道:“你不去大少爷身边,跑来拦住我们干什么?”两人自幼在陆府长大,虽同样是伺候少爷,周生在府中的地位待遇却要好得多,但两人关系还不错,并未因为主人们的恩怨,变得相互仇视对方。

周生不理殷季,望着不说话的陆子锋,苦着脸指着门口那辆装着礼品的马车道:“三少爷,大少爷让你处理那车东西。”说完,从怀中取出写满名字一张帖子。

陆子锋未伸手去接,陆子云在搞什么鬼,送礼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让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去办,沉吟间,他便想明白了陆子云的意图,自己这位大哥的胸襟还真不大。

接过周生手中的帖子,爽快道:“你回去告诉大少爷,这事我就去办。”

带着殷季上了马车,陆子锋随手打开手中的帖子,瞄了一眼后,便被他丢在一边。

一辆马车在费县的大街小巷中忙碌穿梭,初始时,人们并没注意到这辆平常的马车,直到马车后面破洞中露出的精致红色礼盒,人们才发觉这辆马车出入都是陆家有权有势的人家。

一个下午时间,马车走了近十家府邸,出入时间有长有短,但基本上都不超过一盏热茶功夫。

马车中的红色礼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惹人注目的上好陶瓷,从那个破洞中,有人估计,有着不下二十件好东西。

“快看,马车从陆福府中出来了。”坐在茶楼窗边喝茶的一老者笑道。

茶楼里另一个年轻人有了新发现,惊呼道:“那对翡翠玉狮不见了。”说完,有几个视力较好的好事者,透着马车后的小破洞望去,马车里的东西似乎快见底了。

马车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府前停下,一个少年模样的家伙从马车上走下来,但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接连几家,马车上的少年都被人遭到了拒绝,最后马车无奈地消失在众人眼中,留给他们无尽的想象。

陆子锋与殷季坐着那辆破马车回了风云楼。

送礼的事情仿佛未见风浪,但却给平静的费县带了一股暗流。

众人的行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陆子锋一顿乱送,让人不由猜测起地方派陆平的心思来,因为在他们眼中,陆信是陆平的人,那陆子锋理所当然是陆平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陆平与陆淮清貌合神离,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如此大张棋鼓往陆淮清的亲信府上送礼,而且被好事者传闻许多人收下了礼物,事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其实从陆子锋送礼的人来看,他并不盲目,大多数人是态度中立之人。

次日,陆子锋刚起床,便被怒气冲冲的陆子云堵在门口了,陆子云虽然极不情愿来西院与陆子锋扯上关系,但他却不能对这事不闻不问,厉声质问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他当时只想看看陆子锋的笑话,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以陆子锋庶子的身份,只怕未进门就会被人赶出来了,送礼的事不过是借口而已。

“我只不过照着大哥吩咐做事罢了,大哥不是想看小弟的笑话吗?”相对于陆子云的愤怒,陆子锋显得很悠闲。

被他揭破心思的陆子云脸色黑沉,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他没时间与陆子锋在此磨牙,接下来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最主要是向庆州陆平的儿子陆少轩解释清楚。

“大少爷怎么就走了?”没听到两人对话的殷季朝着陆子云背影道。

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的陆子锋笑了笑没有说话。

融雪的时候比往常更冷,西院的三个大雪人瘦了整整一圈,屋檐上倒挂的冰凌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冰尖留下,打在地面的积雪上,留下深黑色的小孔。

陆子锋的心情并未因大哥陆子云的到来变坏,吃过早点,正准备来个雪日闭门读书,院子外传来阵阵喧闹声,且声音越来越大,只好打发殷季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到刹那光景,殷季挟带着一股冷风进了屋,不待陆子锋开口相问,他笑道:“苏氏兄妹到费县了,就住在东院中,那边都乱成一团了。”

放下手中书册的陆子锋,疑惑道:“哪个苏氏兄妹,很有名气吗?”

殷季翻了一个白眼,为他解释苏氏兄妹的来历,靖州苏家的两个天才,苏岩从小有“小神童”之称,文章诗词在南方年轻一辈中堪称顶尖人物,与京城李家的李绍凌并称南北双绝,而苏静不但才华出众,而且艳名远扬,听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

听到苏岩的名字,陆子锋想起了千佛寺的那场雨和伞店中老板的话,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那个没事在伞上写诗的家伙到费县了?”

殷季无言以对,只好苦笑点头,堂堂苏氏公子,竟然被自家少爷称为伞上写诗的家伙,不知苏岩听了会怎么想,估计以后定不让人再把自己诗印到伞上吧。

陆子锋沉吟后道:“知道他们来做什么吗?”

“没听说起,但好像会住上一段时间。”殷季想了想道。

闻着外面出出进进的脚步声,陆子锋放弃了雪日读书的想法,领着殷季出了风云楼。

两人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大雪初融,街道上四处可见凌乱的脚印,雪凹下去的地方积满清水,寒风似刃,刮在人脸上隐隐作痛,街道上偶有行人,也是匆匆行过,大多少人都躲进了温暖的屋内,或邀三五好友饮酒纵横天下,或一家人围炉取暖,小声地窃窃低语,尽显雅致与温馨。

“陆施主!”

陆子锋回头看去,竟然是千佛寺中那位解签的中年猥亵大叔,顶着个光头在冰天雪地中乱晃,也不怕伤寒感冒。

“你怎么也来并州了?”陆子锋对这位大叔可是印象深刻。

“师兄让我传个口信,没想到陆公子已离开岳州了,刚才去风云楼找你,他们说你已外来,贫僧便追来了。”

见中年大叔说话都打着哆嗦,陆子锋才注意他穿着单薄,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再说吧。”

三人进了一家简单的酒楼,陆子锋从交谈中,得知中年大叔法号善因,俗名司马因,与善才大师乃同门师兄弟,属于半路出家的人。

“先上壶热茶。”陆子锋笑着对店小二道。

肩上挂着抹布的店小二一愣,上酒楼不喝酒,却先叫了一壶茶,他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下三人,有必要让他们知道这是酒楼,而不是茶肆。

“上酒吧。”善因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店中酒柜上的美酒道。

店小二再次一愣,北狄僧人何时可以喝酒了,陆子锋唤醒道:“那上一坛上等的竹叶青吧。”

殷季问道:“大师怎么能喝酒呢?”在北狄僧人喝酒可是犯了大戒,会让人瞧不起,其处罚只比犯色戒的人轻上少许,弄不好会被逐出寺门。

善因脸色一红,不知该如何应答。

陆子锋替他解围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师你认为呢?”

“正是如此,陆施主说得太对了。”善因连连点头道,这少年简直太对他的脾性了。

喝下半坛美酒,善因笑道:“我师兄善才看过你的信后,说施主乃天纵之才,他愿意代表千佛寺与公子合作,同意公子用寺庙的名义经营茶叶生意,但施主必须每年支付寺院一笔银子,至于具体数额,让贫僧与公子细谈。”

用千佛寺的名义经营茶叶,是陆子锋早想好的事情,因为千佛寺不但拥有免赋的权力,而且在北方买卖茶叶也不会被人刁难,就算京城李家也将拿他没办法,加上千佛寺在北狄众人中的地位,茶叶的销量不必担心,此法可谓一举数得,如今剩下的就是和善因谈支付千佛寺银两的问题了。

“大师每年想要多少?”手里拿着点心的陆子锋笑道。

善因打着酒嗝笑道:“我师兄的意思是施主每卖出一百斤下等茶叶,我们从中抽出一百文,中等茶叶抽一百五十,而上等茶叶则抽三百文,你看怎么样?”

陆子锋摇头道:“每年白银八千两,多一分也没有,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脸色微红的善因绝不含糊地道:“第一年支付八千两,以后每年增加二千两,以五年为期限。”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一个光头,一个少年,一边交杯换盏喝得火热朝天,一边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底线,总想灌醉对方,以谋求最大的利益,可惜两人的酒量出奇的好,连喝了两坛竹叶青都没倒下,陆子锋只好祭出杀手锏,闻言轻语与善因道,若他不同意,以后见到济达禅师,就把他今日喝酒的事情告诉他,善因天不怕地不怕,但对济达禅师可是敬畏有加,最后以善因的妥协告终,每年支付九千两银子成交,陆子锋兴致大好地为善才斟酒,后者苦笑道:“喝了你的酒,回去只怕要被师兄臭骂一顿了,这酒还真不是那么好喝的。”

三人喝到浑身发热才离去,善因住在离风云楼不远的一家客栈中,他是随着一商队来的并州,与他同来的还有一小和尚,善因告诉陆子锋他在费县将会住上一段时日,并去清远寺中宣扬佛法,以陆子锋对他的第一印象,他真不敢想象,善因去清远寺讲佛,将会是怎么一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