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爱在时光败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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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取舍之间

青箬想了几天,到底也没有想出该如何跟杨说打算签约谷奇动漫的事情。她又素知杨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人,便在周末见到他时和盘托出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青箬从心底里认为,距离隔断不了感情。杨很重要,但她长久以来的职业梦想也很重要,她渴望能够得到杨的理解与支持。

“别签了。”杨冠超听完青箬的讲述,毫不犹豫地答道。

果然,他不同意。

“可是,我很想做这个岗位。”青箬不甘心就此屈服。

“那你再找,反正时间还有。”杨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不悦。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这个Offer是千辛万苦得来的,我前边做了那么多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个。我……我不想放弃。”

“那你就舍得离开我吗?西安和大连,很远。”青箬看得出,杨有些激动了。

“你先别着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就两年好不好?等我积累了经验,再回到西安来。”青箬满怀期待地看着杨,希望他能同意。

“两年?青箬,你知道异地恋有多辛苦多不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了?冠超,你对我们的感情就这么没信心呀?”青箬对杨俏皮地笑了笑。

“谁知道呢,咱们天天在一起时都不太平,等你去了大连,再有三两个江凯郑塬围着你转,我可吃不消。”杨冠超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呢?算了,我不跟你争。”青箬怕杨再次钻牛角尖,便转移了话题,“可是,你也考虑一下我的职业发展吧?这个机会,真的来的很不容易。像我这样没成熟剧本又没多少经验的应届生,谷奇能给我这个机会,已经是奇迹了。”

“不是我不支持你,编剧这个工作未来能怎样很难说,你看看就算科班出身的出息的又有几个呢?你不要把自己的未来赌在这上边。青箬,你兼职和实习的时候我不管你,但现在是正式找工作,你不要胡闹,理性一点。答应我,好好留在西安吧,找份稳定的工作先做着。退一步讲,就算你不上班,我多挣一些,也养的起你。”

听完杨的话,青箬心冷了。长久以来,杨一直埋头于自己的学业和事业,根本没有关注和考虑过她要的是什么,想做的又是什么。其实,性格独立的青箬也本没有指望杨为自己筹划什么,只是渴望他能理解和支持自己择业的自由。但今日看来,杨是根本不打算给她这个自由了。

“那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我去大连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青箬淡淡地问道。

“不同意。”杨说得斩钉截铁,未留丝毫余地。

“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走了!”

青箬拎包就要出门,被杨冠超一把拉住。

“青箬,你这是什么态度?”杨的声音里,含着不大不小的愠怒。

“我什么态度,杨冠超,你从来都没关注过我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的眼里,每天都只有那些程序代码!”青箬边说边想夺门而出,杨伸出胳膊拦住了去路。

“你先别走,话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跟你说,你根本不懂我。”青箬黯然地说道。

“我知道你想从事文字方面的工作,可是编剧这条路真的很难,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那如果上班地点是在西安呢?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杨愣了一下,没有答话。

“说来说去,你还是纠结于工作地点。你……就那么不放心我吗?我是个有思想的人,不是一件物品,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选择的自由呢?”

“青箬,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不讲道理?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当初为了你,才选择留在西安的,你是知道的,就我的专业而言,去沿海城市会有更多的机会。”

“为我?我只是不想揭穿你罢了,你敢说当初留西安一部分原因不是为了盯住我吗?但我跟你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杨被青箬说中了心事,怔怔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让开,我要走了。”青箬拨开杨的胳膊出了门。

“等等,你是确定要去大连了?青箬,如果你去了,咱俩可能就结束了。”杨的声音很冷,仿佛包裹着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进青箬的心窝里。

“你威胁我?”青箬回头。

“我是感觉你变了,离我越来越远了,你不再是从前那个温顺善解人意的姑娘了,从前的你,不会这么对我讲话。青箬,我真怕哪天……会不认得你了。”杨的声音除了冷之外,多了一层萧索。

这次轮到青箬愣住了。

我变了?青箬心里一片惘然。她不再回头看杨,不再面对他眼神里的萧索、不解与忧伤,而是缓缓地走下楼梯。不知不觉中秋已深,徘徊在黄昏的人行道上,看着路旁的一树金黄和被风吹落的枯叶,青箬恍惚觉得像走在梦里一样。

夜风,真的很冷,让这个如梦的黄昏显得有些凄清。

——*——*——

“木木,我是不是变了?”青箬思考了一路,也终究没想出个所以然。也或许,旁观者清。她期待朱林可以为自己指点迷津。

“对呀,你变了。”朱林盯了青箬一会,认真地说道。

“啊?”青箬吃了一惊。

“变得更美了,更有气质了。选系花儿,我第一个投你票。”

“呃,亲,今天没心思给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问你,我是不是真的变了?比如性格,比如习惯?”

“让我想一想哈,你好像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朱林双手捧着下巴,凝视着青箬说。

“都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面试时候有人问你这个问题吗?”

“不是,是我今天见了杨冠超,他说我变了,变得不温柔,不善解人意了。”

“奥,这样啊。那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不温柔不善解人意,那世界上其他女人都是豺狼虎豹了。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跟以前是不大一样了,特别是实习以来的这段日子,简单说,你比以前更独立,更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可这也符合规律呀,人都是在变的,经了这么多事,跟刚进校园的时候肯定大不相同了。”

“嗯,有道理。”青箬连连点头。

“青箬,姓杨的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

“算是吧……这样,我把今天的事儿给你说一遍,你帮我参谋一下。”

青箬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朱林讲了一遍,甚至不曾漏掉一个标点符号。

“木木,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

“我会先斩后奏,把工作签了再说,反正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想拦也来不及了。”

“不妥,他肯定会逼着我毁约,那时我就里外不讨好了,光学校就业中心的老师都肯定想一口盐汽水喷死我。”

“谁管你呢?真是的,我们学校毁约的也不是一例两例。你看那些专业好的,捡到高枝儿就把上一个工作踢了的还少嘛。”

“不讨论这个。木木,我再问你,如果你是杨冠超,我要去大连工作,你怎么做?”

“那肯定不让你去啊,你太招人,一个人去了外地还不得天天提心吊胆的怕你被人抢了。哈哈!”朱林边说边笑起来。

“你又开玩笑了,看我不捶你。”青箬说着要去抓朱林,被她迅速躲开。

“谋杀亲舍友啊你,刚夸你温柔贤惠,你就露出大灰狼尾巴了。”朱林举着双手做投降状。

“算了,不跟你闹了。不过,你说我是不是今天对杨冠超真有点过分啊?我总觉得很奇怪,以前我是不大会跟他说那么厉害的话,也不大会那么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吧,可能是他以前对你干预太多了,让你习惯了考虑他的感受和想法,突然有一天你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件事,而又恰好与他的想法冲突的时候,你潜意识里就开始怀疑自己不对了。”

“然后呢?”青箬边点头边追问。

“选择一般也很难有对错之分,区别在于站的立场不同。对你来说,想从事自己感兴趣的工作,又需要一个合适的平台来积累工作经验,所以你倾向于选择签谷奇去大连;而对杨冠超来说,他在西安的事业才刚刚铺开,随你去大连不理智,但他被你妈和江凯吓怕了,担心距离会动摇你们的感情,所以不愿意你去。从你俩每个人的考虑来说,都没有错。但放到一起,一个往西,一个往东,结果就是分裂了。如何抉择,关系到挺多方面的,你慢慢考虑吧,反正有得必有失……”

青箬安静地听着朱林的话,细细地思索着。

经过朱林的点拨,青箬有点明白过来了。新月传媒的兼职和实习经历,唤醒了她脑海中沉睡的小巨人,让大一大二时只想毕业后能有一份工作的青箬,开始考虑和规划自己要做什么样的工作。所以,她会为了自己的职业目标而跟杨冠超强硬对抗。

可是,正如朱林所说,站在杨的角度考虑,他也并没有多大的错。毕竟,他太害怕失去自己。

也正因为青箬知道杨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她才更难以下定决心签到外地。

徘徊于取舍之间的青箬,一连几日坐卧不安。

然而,从郑州传来的一个消息,又瞬间取代了她这种选择的不安,让她分分秒秒忧心如焚。

卢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