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艳艳苦笑的:“我有谁不的权利吗,现在你们还不是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我的命运还不是掌握在你们手里?”
刘一禅心里苦笑,抓是他抓的,但放可不是他放的,这功劳可不能揽在他头上。但他什么都没说,两人躲开人群来到一个僻静处。
曾艳艳说道:“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刘一禅想了想说道:“蔡晨晨的案子,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曾艳艳突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盯着刘一禅,眼眶中涌出点点泪光,半晌才颤抖着嘴唇道:“你相信我了?终于有人相信我了?”
看曾艳艳的表情,刘一禅相信自己押对了,他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但是你必须对我开诚布公,否则我没办法帮你,这个案子更没办法理顺,如果抓不到真凶,鉴于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以及你屡屡说谎的事实,把你移交检察院起诉也是有可能的。”
一席话说得曾艳艳心惊胆颤,她想到了钟鸣怀疑的眼神,要不是钟鸣现在瘫痪在床,后半辈子需要人护理,说不准他根本就不会动用关系保自己出来。虽然在不在场证明上钟鸣替自己做了证,但事实上两人已经有段日子没在一个床上睡了,案发那天吃过晚饭两个人根本没有碰面,所以钟鸣对自己有所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一开始对于钟鸣能站在自己这边觉得理所当然,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细细琢磨起来不禁一头冷汗,钟鸣如果有心害她,说出事实真相,同时告诉警察自己打给瞿赛的那通电话其实是钟鸣打给瞿赛老公的,那么说她曾艳艳就是杀人凶手,有谁还会怀疑?现在她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寄希望于刘一禅能够抓到真正的凶手,如果自己能帮他,也等于是在帮自己,于是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诚恳的表情,举起右手道:“刘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发誓我一定说实话,没有任何隐瞒。”
刘一禅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点点头道:“你在哪些地方对我们撒了谎,你先说说。”
曾艳艳一愣,没想到刘一禅会这么问,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她只能硬着头皮苦笑道:“刘警官,如果你只是要诈我,我可告诉你,对于下面我要说的话,到了公安局我可不承认哦。”
刘一禅微微一笑,看来曾艳艳还是不信任他,于是点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是凶手,就算全世界都说你是,我都会站出来告诉他们你不是。”
这句话似乎给了曾艳艳许多勇气,她压下翻涌的情绪,长处一口气道:“我信你!”明着是告诉刘一禅,内心里也是在告诉自己,有谁愿意将自己的阴暗面拿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首先,我在不在场证明上撒了谎……”曾艳艳将自己与钟鸣分房睡以及钟鸣打电话给瞿赛老公,最后自己请求瞿赛夫妇隐瞒事实真相并替自己作伪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刘一禅虽然认定了时间证人撒谎的可能性,但是具体到曾艳艳身上,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听完曾艳艳对这一事实的描述,刘一禅掩下心中的惊讶,其实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曾艳艳真的是无辜的,否则一个罪犯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他三言两语打动,把这么重要情况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向自己坦白?
刘一禅微微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曾艳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对于买凶杀人未遂这一情况曾艳艳也没有隐瞒,有一次她去钟鸣工地,正好看到李泰隆带着几个小混混在那里闹事,李泰隆扬言黑白两道混得很开,杀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饭,她便把这个人记下了,后来在得知蔡晨晨怀孕并打算生下来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在悲伤、愤怒中想到了除掉蔡晨晨,思来想去不能亲自动手,一是担心自己下不去手,二是害怕被警察抓,于是卖了张电话卡,并设法找到李泰隆的电话,就这样他们取得了联系,可是就在要下手的时候,她又顾虑重重,迟迟不敢给李泰隆准信儿,并且整晚整晚做噩梦,梦到蔡晨晨死了,还梦到自己被抓后哭天喊地,可是就在蔡晨晨被害前几天,在查出蔡晨晨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后,钟鸣打算将花园别墅的房字过户给蔡晨晨,同时要将一张百万余元的银行卡交给蔡晨晨,曾艳艳一怒之下给李泰隆发出了指令,让他杀掉蔡晨晨,于是后来便听到了蔡晨晨的死讯,她依约将买凶的尾款付清,这就是买凶的整个过程。对于整件事情的进展曾艳艳一直保持关注,后来警方在调查李泰隆时,她吓坏了,两个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她还是害怕通过李泰隆查到自己身上,情急之中她想将两人互通信息的手机卡丢掉,直到这时才发现她下达行动指示的信息根本没有发出去,那么是李泰隆擅自行动了吗?后来又听常海说起,案发时李泰隆被关在看守所里,曾艳艳终于确认,蔡晨晨并非李泰隆所杀,在警方屡次问话中出于自保的本能,她并没有将这一事实说出来,可是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问,到底是谁跟她一样这么恨曾艳艳,杀之而后快?
听完曾艳艳的叙述,想到李泰隆之前的供述,两个人的说辞完全对得上,说明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刘一禅想了想又问道:“你的车子被人开出去,你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曾艳艳微微喘口气说道:“第二天我走到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发现我的车不在自家停车位上,而是停在对面的停车位上,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停错了呢,现在看来是有心人动过我的车子了。”
“那么对于你家保姆离开的原因,你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吗?”
说到保姆,曾艳艳突然流露出茫然的眼神,她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刘一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在15号下午去了哪里,有没有给你家保姆打过电话,让她去给花园别墅的保安送过酒,据你的保姆说,你每周那个时间都会出去,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曾艳艳沉默,刘一禅静静的看着她飘忽而迷茫的眼神,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要走了,”过了几分钟,出乎刘一禅意料之外的,曾艳艳忽然站起身快步朝着医院的病房走出,刘一禅紧紧跟在后边,眼看着曾艳艳就要将自己甩在后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
曾艳艳回头,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刘一禅,重复道:“我要走了。”
“什么?”刘一禅不敢相信,刚才明明交流得很好,为什么曾艳艳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曾艳艳用另一只手推开刘一禅,“你放开我!”她恨恨的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都疑惑的看过来,刘一禅迫于压力,暂时放开手,曾艳艳逃命一样横冲直撞朝着钟鸣的病房走去,楼道里传来各种物品与人员被撞的撞击声、喊叫声和谩骂声。
刘一禅愣愣站在原地,轻轻皱着眉头,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疑问,他觉得曾艳艳的举动非常奇怪,曾艳艳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反常举动与凶手有关吗?
出于一个刑警的职业敏感,刘一禅打了一通电话给李新民,让他派人盯住曾艳艳,就算她不是真凶,也是与凶手有过接触或者被凶手跟踪过的人,不然凶手怎么知道她家停车位在哪里。
安排好一切,刘一禅从医院出来,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一时间竟然有点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着已经很久没有准时下班回家了,丘楠很懂事,但是偶尔也会撒个小娇对于他的日日晚归表现出不满,不如今天早点回家,跟家里人吃顿饭,他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想着老妈炖的排骨差点流口水。
刘一禅一打开家门,“妈,我回来了。”
低下头换鞋的功夫,就听到客厅传来说话声,母亲韩红樱喜悦兴奋的声音显得尤为高亢,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老妈这么说话了,难道今天有什么喜事?
转过玄关,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母亲拉着刘一乐的手不停的说话,大家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见刘一禅回来,丘楠上前挽着他的手道:“哟,今天回来的挺早,刚才乐乐还在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