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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上人间感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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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红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自打王母和玉婳离开以后,红袖便捧着她手上那条五彩的飘带,激动得爱不释手。什么七彩霓裳羽衣啊,什么蟠桃大会啊,她通通抛到了脑后。

只见她随手将七彩霓裳羽衣往身边的屏风上那么一扔,就飘飘然走到大殿中央开始跳舞。

“落英缤纷”,这仙器红袖可是早有耳闻,对于一个舞姬来说,能拥有华丽的舞衣、精致的舞鞋,便是一生追求的目标,不过最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那飘带,因为舞姬穿的再光鲜,没有一根顺手的飘带,是舞不出什么优美的姿态的。

据说落英缤纷乃是天上的织女耗了七七四十九年,才织造而成。织女与牛郎一年才能一会,其余所有的时间都在织布,自从得了王母娘娘的诏命,织女便开始织造这根五彩飘带,那线是上等的绣线,那织布机是优良檀木所造,那梭子更是象牙磨制而成,织女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毕生心血,这才织造出如此完美的仙家宝物。

因为五彩飘带挥舞起来清雅而又绚丽,如同万千花瓣齐飘,又如五彩云霞飞舞,因此,王母为它取名作“落英缤纷”。

后来王母向这飘带施了法术,赋予它灵力,凡是挥舞之人,都如画中仙女一般轻盈,能够在敌人看得眼花缭乱之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红袖仰慕垂涎落英缤纷已久,如今得了手,还不喜滋滋地舞上一段?

只见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飘带,时而翻飞,时而轻跃,像只美丽的天鹅,而那根飘带如同长在她身后的翅膀一样,与她融为一体,在大殿中画着优美的弧线。

舞着舞着,红袖便累得喘不过气来了,本来在觐见王母之前,她就已经消耗太多体力,此时又热舞一番,已觉得浑身无力,于是便伏在那桌案上睡熟了。

一阵凉风拂面,红袖感到一丝冷意,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想去抓被褥。她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正置身何处,她还以为自己躺在床上呢,所以这么两手胡乱地一挥,顿时将桌案上的烛台打翻在地。

只听“噗通”一声,烛台敲打地板的声音忽然把红袖惊醒,她还未回过神来,那跳跃的烛火便顺着边上的屏风烧了起来。

红袖大骇,见屏风上绣着一只银狐,可不就是王母娘娘刚从绣坊里取回来的那面屏风嘛!红袖记得清清楚楚,王母对这屏风上的银狐喜欢的不得了,说是绣工精致,绣出来的银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当日那绣娘还得了王母不少赏赐呢。

糟糕!

等到红袖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火势蔓延,已经快要烧到屏风上搭着的那袭七彩霓裳羽衣了!这可是王母娘娘明日献舞要穿的,方才王母离开时,还千叮咛万嘱咐红袖照看好这衣服,如今可绝不能让它被一把火给糟蹋了呀。

红袖惊醒,赶紧扑过去取那舞衣,谁知脚下一绊,碰到个什么东西,她整个人都朝屏风倒了过去。

红袖赶忙抽出七彩霓裳羽衣,衣服是救下了,可那屏风就遭了秧,只见上面那只狐狸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像充满了怨恨与委屈。不过一眨眼功夫,就连那双灵动的眼睛也被烧得没了踪影。

火势还在蔓延,红袖手忙脚乱地取下桌案上的花瓶,拿出里面的花,将瓶中之水浇灌到火上。

这瓶中水来源于瑶池温泉,不仅能滋润植物的茎脉,还有迅速灭火的效用,红袖只那么轻轻一浇,大火瞬间萎靡下来。

满头大汗的红袖,这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下,不住地擦汗。

“可把我吓死了!”她自言自语道。正想起身收拾残局,却忽然发现身后地上一地的碎片,是王母珍若拱璧的一面铜镜被她不小心碰碎了!铜镜碎片散落一地,铜镜两侧的浮雕也摔了个粉碎,坠落人间。

“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啊。”她默念着,祈祷着,只觉得有什么大难即将要临头了。

她打算老老实实向王母娘娘请罪,犯了这么大的错,明日跳不成舞不说,恐怕连她这小脑袋也要不保。怎么办才好呢?总得把严重的事情变得不那么严重吧!

她仔细想了想,至少先把房间打扫干净,好好整理一番。还好七彩霓裳羽衣没有烧着,只是损毁了一面屏风和一柄铜镜,其它的都还在。

她也不敢迟疑,起身开始清理火灰,先将铜镜和屏风的残渣清扫干净,再细细擦拭桌案,将花瓶与鲜花摆放好,然后打开门窗,借着凉风吹散房间里的焦味。

如此这般忙活了好半天,总算是把房间恢复了原样,如果王母不想起有那么一面屏风和一柄铜镜,这房间里的其他物件是丝毫没有改变的。

“哎~王母娘娘那么喜欢那面屏风,又那么爱照镜子,怎么可能不发现呢?”红袖很有自知之明,她也不敢临阵脱逃,只是呆愣愣地坐在地板上,只等着王母来抓她。

谁知就这么坐了一整夜,红袖的屁股都快坐成冰板了,也不见王母娘娘来抓。

第二日一清早,那个八岁大的小婢女又出现在她面前。她摇了摇红袖虚弱的身子,道:“仙子姐姐,王母娘娘传你带着七彩霓裳羽衣,速速去凌霄宝殿,众仙一会儿就满席了,姐姐可别耽搁了呀。”

“啊?这么早就要去?”

“王母娘娘是这么吩咐的,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

“那你知道,娘娘昨夜为何未归吗?”

“娘娘昨夜在玉帝那里住下了,今儿个一早直接随玉帝去了凌霄宝殿,这才命我来传你呀。”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咱们走吧!”

“是……”

红袖艰难地站起身,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膝盖,拿上七彩霓裳羽衣,便随着小婢女朝凌霄宝殿的方向移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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