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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央国,帝都。
废弃的庭院。
青衣剑客就这样将剑直接丢了出去。
哀漠天不慌不忙的再吃了一颗花生米,只是身子微微后倾,好像就想这样躲过飞来的剑。
剑尖擦过他的下巴飞出去,青衣剑客一闪身跃到房屋的另一端,恰好的接住自己的剑。
哀漠天不慌不忙的看了他一眼。
青衣剑客注意到,他的下巴处有鲜血流出,似乎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但他知道,自己的剑上滴血未沾。
哀漠天微微一笑,似是察觉到他的疑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只是恰好。”
只是恰好割到了一个容易出血的地方,实际伤得并不严重。
青衣剑客看向他的目光,泛着寒冷。
哀漠天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端起那碟花生米,向前伸出:“来点?”
青衣剑客不为所动。
哀漠天微微点头,低头看下去。屋内的追逐战太过吵闹,所以他方才的语调,他们是听不见的;不过,这女子似乎快要败下阵来了,若是几分钟内再不出手相助,恐怕就要出事了。
啧,他还以为那女子能多撑一会儿。
哀漠天望向远处,一片荒草丛生。
哀漠天看向青衣剑客:“你想救她?”
那人挥了挥剑,冷声道:“自然。”
哀漠天点了点头,端着花生米道:“本不该你管,不过既然狭路相逢,那就过两招吧!”
青衣剑客毫不犹豫的出手。
同一时刻,哀漠天用力一摔,侧身躲开。盛着花生米的碟子从他掀开的房瓦中摔下去,在屋内响起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刚被推到在床上的女子和那男子都是一愣,女子却立刻反应过来,用力踢开男子。
男子措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但他立刻站起来,对着女子猛踢了一脚。
屋顶上的两人各自运转功法,哀漠天从自己的空间法器中抽出一把剑,紫金剑柄,剑刃上泛着异样的柔光。
两人同时出剑,气功都绝非一般,震得周围的树木都拦腰斩断。
屋内的男人自然是听到了动静,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发现了,立刻推开女人,抱着外套慌张的逃跑。
他踏出屋内,跑向小院门。
忙着切磋打架的两人剑光一闪,青色与紫色的剑气非常霸道的将院门斩碎,吓得那刚要跑出去的男子迅速后退了几步。
哀漠天手腕翻转,两人在屋顶上切磋的几乎不相上下,只见剑光纠缠,青衣紫影频繁的闪过,根本分不清谁在何处。
女子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那男子吓得刚要翻过废墟出去,却又不知为何一头倒在了废墟上,再不省人事。
女子吓坏了。
屋顶上的两人似乎是非常默契的踩塌了房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停手不打了。
除了先前下巴处的血痕,似乎两人都没事,但是哀漠天的一片衣角却是已被划开。
两人相对抱拳行礼。
随即,哀漠天看向女子。
那女子衣衫不整,显然是胡乱套上的,她战战兢兢的后退着,哀漠天却向她走来。
她退到废墟边,身后是刚刚死去的男人,她一下子慌了神,却又不敢再动弹。
“你怕我?”哀漠天蹙眉。
那女子抽抽搭搭的回答:“御、御辽王世子,传言、传言,喜穿紫色衣袍,你、你……”
哀漠天双臂张开,颇有无语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若有所思的收回手:“所以?”
“你、你腰间的、玉佩,是、是是御辽王世子才有的……”女子忍不住后退,一下子坐在了废墟上,好在是一块比较平整的石板。
哀漠天颇感无语:“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这一件衣服……啧,其实我平时更喜欢白色……”
说着,他一把将玉佩拽下来,随手塞进空间法器里。
可在外人眼里,就是玉佩凭空消失了。
“你……”女子惊恐万分。
哀漠天也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寒的目光。
“如果我放了你,那么,见到世子殿下的这件事,你会说出去吗?”哀漠天摩挲着下巴看着她。
“说出去会怎样?”是身后人的声音。
“要么杀了,要么藏起来。”哀漠天淡然道。
“我、我不会,不会……”女子立刻摇头。
“我没必要相信你!”哀漠天似乎是很苦恼的看着她,“不如这样,让他送你回去,因为你身边的人不会相信你是被世子救的;同时,我会给你们一笔赔偿,哦对了,刚刚从你的铺子上顺走了点东西,一起付账;然后还有……”
哀漠天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包药。
“你最好昏迷个两三天,这样就可以确保你不会说漏嘴,最起码这两天你无法开口说话。”哀漠天点头,递上药,“要么吃药,要么去死——你自己选吧!”
女子颤抖着双手接过药。
哀漠天又递给她一杯水,声线冷淡:“不吃是死,吃了有一线生机!”
女子颤抖着喝下。
哀漠天将药包和杯子收回空间法器内,同时转过身,看向青衣剑客:“帮个忙。”
“为何?”他冷然。
“好人做到底。”哀漠天笑,“原因方才已解释过:我的身份不妥。”
青衣剑客不语。
哀漠天知道他是默认了,将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摘下,塞到昏昏欲睡的女子手中,又看向那人。
药的效果很赞,女子很快昏睡过去。
青衣剑客蹙了蹙眉,剑归鞘,还是上前打横抱起了她,却并未离开。
“你还有事?”哀漠天思绪微转,十五岁的少年轻笑出声,眼前这人像是江湖侠客,“缺钱?”
“嗯。”那人略微一噎,但随即淡然应道。
哀漠天察觉到他停顿并不是因为缺钱,似乎他心里还有其他想法,遂点点头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直视着他:“你的名字?”
淡然的声线:“陈三青。”
“陈三青……好吧,那我记下了。”哀漠天点点头,“你对这里比我熟悉……知不知道上好的酒楼或者拍卖阁?”
陈三青立刻了然,却又略微疑惑眼前这人怎么会不知道这花天酒地?御辽王世子可不是整天闷在府邸或皇宫里的,他在外面游玩的时间绝对比在家的多,却又不管这些下人,不然怎么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呢?
但他还是道:“樱花苑、山海阁——我请。”
哀漠天挑眉:“你请?”
陈三青点头:“我请。”
哀漠天看他的目光添了分好奇。
然后他提醒道:“酉时之后。”
陈三青点头记下,随即抛下一句话,便潇洒的转身离去:“去时会自有人为你引路。”
哀漠天眯眸,他看得出:陈三青不是一般的江湖侠客,或者可以说,他本不是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