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第七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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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眼域

惊呼声、抽气声、疑问声朝练武台上铺天盖地而来,那声音中的主角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得站在他的位置上。

此时,天星皓却无暇顾及他人的感受,他的眼睛似被数只蚂蚁爬过,又痒又痛,导致他的耳边似有轰轰声作响,脑海中更是一丝思绪皆无。他没想到,这域竟让人如此痛苦,特别是这眼中的域,让人痛不欲生,他开始后悔了,他不该如此冲动,轻易使出这还未摸清的域!

许是被情绪所扰,少年眼中的红越来越深,缓缓蔓延至眼珠,看起来,似傍晚的夕阳,红得沁人,不是永远沉落,便是重新升起!

“啊——”

少年双手蒙住双眼,嘴中不住地哀嚎着,似一头受伤的猛兽,那吼声中有无尽的痛苦,那向来直挺得脊背仿佛承受不起那份疼痛,低低得弯着,片刻后,紧靠吼声已经消不了一丝双目中的痛意,那消瘦的身体开始颤抖,越来越剧烈,似寒风中的树叶,找不着可以停下的地方。

就在天星皓受不住那痛,指欲插入双眼的时刻,一阵金石之音盖过了一切苦痛,传入了他的耳中:

“以血之意,铸光于眼;以手为心,铸方于目;以画为介,铸域于世”

喃喃着这几句话,仿佛有一丝清凉被注入目中,脑中恢复了一线清明,耳边却还是一片嗡嗡之音,天星皓张开五指,双眼微微睁开,无意识地看向下方,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谈论着些什么。

“天星皓怎么了?好像很痛的模样。”

“你看,皓哥的样子,好可怕啊”

“天星皓怎么捂着眼?他的眼睛是不是受伤了?”

“现在一个受伤,一个待着不动,这比试还能进行下去吗?”

“现在的情形,秦师主怎么也不管管?!”

各形各状的嘴忽张忽闭,张成不同口型,此刻,天星皓的心中很是迷惑,他们说的人是他吗?,他,祁星桓,他们怎么了?他转动着头,透过指缝的血红的眼四处逡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一个青色的人影跃入了他的眼帘,这个青色的人影,他有一双淡红色的眼。

“咯噔”天星皓心中一响,这人,是他的师父。突地,一束青光从秦攸弼手中飞了出来,直射过来,天星皓下意识伸手一接,这是一只泛着青光的画笔,笔身是极其珍贵的椿象木,笔尖上嵌的是一撮白色的毛,其上似有光华流动。

“以血之意·····”同时,师父的嘴一张一合着,天星皓睁大双目,认真看去——

“以血之意,铸光于眼;以手为心,铸方于目;以画为介,铸域于世”

这几句真言似一束光芒照在他的心海之中,他明了。

捂眼的双掌被放下,两行血色从天星皓的眼角缓缓流下,随之,紧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那血红色似乎变淡了一些,这将是铸域的第一步。

天星皓重重的呼了几口气,沉下心来,脑中一片空明,回忆起手握画笔时,画过的那无数张图。一幅幅在脑中闪过,选定了其中一副后,又在脑中细细回忆过数遍后,这才将右手置于两眼前方,那手上握着的正是那只青光画笔。

再次深呼吸一次,天星皓将握着的画笔调转了一个方向,往脸上血线的地方抹了数下,那原本洁白的笔毛霎时变红,一息后,那散开的血红凝成尖,表面有晶莹的红光散射。

天星皓见画笔已成,举至双眼正前方,右手舞动,在空中落下,瞬时便画出了数笔,右手只留下残影,正体不见踪影。那虚空中,有数条血红色的线条交错,织成玄奥的形状······

秦攸弼见天星皓悟得了,微微点头,这一次交手,倒是激发了他的眼域,若成功了,那星皓这孩子就算是入了域门了!

不再看那沉溺于画图的少年,秦攸弼转眼看向练武台的另一边,那个小女孩还是保持先前的姿势,对四面的嘈杂没一点反应,看来她已经陷入天星皓的漩涡中。此时,秦攸弼脸上露出些微复杂之色,他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失望。祁家,终归不是第七大陆的那个······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其它几座练武台上的比试渐渐落下了帷幕,因此,越来越多人都涌去了甲(四)屋的练武台四周。周围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目光都注焦于练武台上,一个满面血污的少年双目紧闭,手握一只画笔,在空中游动,无数条红线闪现,又在几息后,消散于无形。他不远处的女孩则保持着握拳前冲的姿势,静止不动。而那练武台中间的冷燕珠稳稳的竖立在那长形石块上,等待胜者将它取走。

不止冷燕珠,大家也都拭目以待,究竟是谁,会先醒来!

陷入漩涡中的星桓,自是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期待她的苏醒。此刻,她的意识正被禁锢在天星皓眼中的漩涡图内。

星桓不知自己究竟转了多少圈,意识已麻木,最后还是被心脏部位的传出的灼热感给惊醒,才发觉自己竟被困于一方漩涡中。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后,星桓想起之前的一切,只要随着这漩涡旋转,便不会发生什么事。

她记得在冲向天星皓的过程中,她一对上他的眼,便入了这无止尽的漩涡中。难怪他要双腿分站,只有他们身高相当时,她的眼才会看向他的眼。

不过,这是为何?为何他的眼里有这漩涡?

“不管”星桓猛猛得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出去。星桓抬眼,开始打量四周,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漩涡,根本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星桓收回视线,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在这劲气的世界中,武力可破万物,就看这力量够不够强了。

星桓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去,这才右手握拳,“奔浪第一重”,被黄焰裹住的拳于漩涡中击在壁上,发出“隆隆”之声,震耳欲聋。这漩涡被这重拳击中,慢慢停了下来,却也只停了一瞬,便又按照原有的速度旋转了起来。

星桓见奔浪有效,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料到她的劲气应该比天星皓微微高上一线,否则那蓝色掌印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散,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握了握拳,星桓牟足劲,往那壁上轰去。

如此数次后,星桓皱起眉头,这漩涡怎么还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