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悠然道:“根据我多方调查,徽当时并非以一己之力,而是联结当初各大江湖门派,方一举毁灭王朝。不过一夜之间这点就值得考究了,没有人能够一夜之间毁灭强盛一时的王朝,要么《幻玄典》夸大其词,不过这显然不可能,《幻玄典》上所载没有一点虚言,这是极为难得的。所以只有另一种可能,结合你刚刚所说,徽是叛徒,那么就是说,徽必定也是王室中人。”
“江湖传闻,徽因与王朝最后一人皇帝争风吃醋,一怒之下才摧毁王朝。普天之下能够与皇帝争风吃醋的人实在少,想来徽若非王朝最后一任皇帝的兄长便是弟弟。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够解释为何徽能够镇压住王朝气运,斩断龙脉,使得一百五十年来,王朝没有复辟的可能。”
天正看着罗辑,道:“你猜得不错。”
“当然不错。不过你的来历我还没有完全猜出。”罗辑直视着天正道。
“五十年前,我父亲本有一次机会。”
“可惜,出了一个风无意?”
天正一声冷哼,道:“风无意、齐晓天,就算这两个人死了也难消我心头大恨!”
罗辑露出讶色,风无意?齐晓天?难道说他们两个竟然都还活着?
“你是归雨宗?先派?还是镇天派?”
天正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魔门中人。”
“呵呵,天正,你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先前那道声音刚刚落下,便见一人从黑暗中步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条瘦削的影子。
罗辑眉头一皱,他想不到,这山谷之中除了天正外,还隐藏着这等高手,就连自己刚刚也没有发觉他如何出现,看来今晚势必难以善罢。
“裴湘,你出来作什么?”天正也是眉头一皱。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索性我就全部起出来吧。”裴湘笑道。
在场的没有人见过裴湘,当然也并不知道裴湘便是归雨宗传人,中秋前夜掳走并与古行之交过手的那个人。
风啸寒当然认识裴湘身边的那个苍白瘦弱的人,黑暗之中,宛若幽灵般可怖。他正是古名飞口中的痨死鬼——石中月!!
风啸寒往古名飞的方向望去,他不知道古名飞现在的状况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微妙的情况之下,任何的举动都可能引起对方的猛攻。风啸寒暗暗计算着,己方这边有一个罗辑,天下九顶那一级别的高手,但是对方有一个天正,而裴湘的功力起码也是天下九顶那一级别,更糟糕的是,这里是他们的地头,形势已经严峻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风啸寒没有忘记公孙不所说的黑子茶,也就是说,对方的实力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上风,今夜注定是他们的死期!然而风啸寒此刻心中非但没有惧怕,他的求生意志反而更加的强烈。他望向了水白玄,正与水白玄的目光相对。
两个人同时想起了那时候,泸徽湖畔的偶遇。
“八千金鳞水,风平万顷波。”水白玄念道。
风啸寒微微一笑,原本他已记不清当时这一句,那随口念出的一句,又怎知水白玄却将它记在脑海中,在这种情形下说了出来。
水白玄报以一笑,他想起了那时候对风啸寒念出这一句的第一印象,恃才傲物的文士。
“真梦了无痕,尘世偏又逢。”风啸寒道。
玄衣风飞的事迹,宛若一场梦,却偏偏又在一些人的心中划下痕迹,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最是那一眼初识,相交莫逆。
古名飞坐起身来,用力晃了晃脑袋,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些什么,随后道:“他娘的,头疼。这乌龟王八蛋,这么对老子,去他娘的。”
风啸寒、水白玄同时转头看向了古名飞,古名飞不明就里地看着两个人,看着他们两个人眼里、嘴角的笑意,竟哈哈一笑。
所有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这三个少年,罗辑的嘴边抹过一丝不易觉擦的微笑。
“咦?痨死鬼,你怎么也在这里?”古名飞大声喊道。
石中月诡异地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没死。”
“老子当然不会死。”古名飞心中憋着一股火,正没处发泄,什么《神渊录》,什么稳重都被他抛在脑后,“你才会死,你全家都会死。”
石中月悠悠地道:“要不,咱们过两手?”
“操!老子会怕你?来就来!”古名飞一个轱辘翻起身,大咧咧地径直朝石中月走去。
裴湘饶有兴致地看着罗辑,随即道:“没想到你还没死。”
罗辑呵呵一笑,道:“怕没那么容易。”
“我很佩服你到现在还有这种自信。”
另外一边,古名飞与石中月战个不亦乐乎,风啸寒与水白玄看着古名飞出手沉稳的风格与越发凌厉的攻势,心知古名飞的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就算石中月想要击败他,也不容易。
他们两人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齐善,齐善也是一脸微笑,看着二人,似乎随时准备出手,而卓子虚竟也出现了,这令水白玄有些难以置信,摸不清卓子虚的立场。随后出现的是,怀真、季秋信,就连徐松与两位女子也同时出现,可谓是这一代年轻九顶均到齐了,除了失去双足的公孙不以及宋正钧与子清!
几大高手出现在此处,又见一身金甲的岳世轩,谁也不愿开口,静待事情发展。
风啸寒大感意外的同时,开始琢磨着,为何今日此处会这么热闹,难道有人故意为之?而他更琢磨不透的是徐松竟然也在此处,他难道不是蜍田的手下?铁云山的死,最初的起源便是风啸寒对于徐松的来历的猜疑,偷袭风啸寒后,徐松却没有再出现过,风啸寒已将他划入魔门,没想到他竟然躲过了天下九顶的探查,成为九顶传人!风啸寒一时迷茫了起来。
卓子虚朝着水白玄走来,他的嘴唇微微一动,水白玄的身躯一震。谁也不知道卓子虚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如今这个局面足以令任何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