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白玄、青衣只向薛小溪取了一匹马,又到客栈中取出马匹,便一路南行,直奔苍岚城。
对于救过自己命的马儿,水白玄说什么也不愿放弃的。这令青衣难以理解。
水白玄本欲等待范成义同行,怎料店里的伙计告知他,范成义有事先行一步,水白玄以为范成义与那冷霜有恩怨,自行去解决,也没有在意。
“小白,你这么急干什么?”青衣一脸不悦。
“我总感觉有人一直跟着我们,而且苍岚城也不会那么简单。”水白玄神色严肃地道。
青衣哦的一声,不再说话。
城外景色一变再变,不知不觉间,二人竟已走了数十里路,水白玄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更加躁动起来。
一种被毒蛇般紧盯着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就在水白玄神情恍惚的刹那,两匹马儿骤然嘶鸣,跃将而起。
水白玄一惊,勒紧马缰,瞥见青衣险些栽倒,赶忙使了个身法,救了下来。
落地。
青衣轻轻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道:“臭马儿。吓死我了。”
水白玄一脸紧张地望着前方,那是一片小树林,而一股冲天的杀气从中散发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树林中缓缓走出,犹如踏秋般清闲,却胜似信步游庭般悠然。
水白玄霍地大惊失色,眼前这人正是前天在芦苇林中截住自己的神秘人!看来此次是难以幸免了,水白玄暗道。
司马登诡异地一笑,道:“你们两个跑够了吗?”
水白玄心中咯噔一声,心念电转,已有数个逃生计划被他狠狠甩在脑后。
青衣狠狠地道:“混蛋,怎么跟只苍蝇似的!”
司马登听言,不怒反笑,道:“你们又不是米田共,我又怎么会是苍蝇?”
青衣听言,涨红了脸,怒蹬了数脚,却又无可奈何。
“前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我逼你了吗?我只是给你两个选择。”司马登呵呵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水白玄紧握拳头,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衣,你先走。”水白玄不容置疑地说道。
“走什么走。我又跑不过他。”
“我拦住他,你全力逃回春风府!”
“不必了,今日,你们两个谁都逃不了。”司马登道,“我最痛恨垂死挣扎的东西。前日,你们火烧芦苇林已经惹怒了我。”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青衣脱口而出。
怎料司马登竟脸色一变,水白玄在刹那间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道:“难道你在顾忌什么?”
“哈哈哈。我司马登何须顾忌,笑话,简直是笑话。”
水白玄听言,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淡然道:“那么你就放马过来吧!”说完,转头带着歉意对青衣道:“这次又保护不了你了。”
青衣一时语塞,因为她分明看到了水白玄眼中的决绝还有绝望。
“反正死在一块,死后还能跟你一起玩,没什么好怕的。”
“呵呵。小女娃倒是有意思,本尊现在改变主意了。他死,你活。”
青衣铁青着脸,怒狠狠地望着司马登,一时气急竟什么都说不出口。
水白玄手执含光,一出手便是最强大的雁阵惊寒!
含光剑配合着水白玄体内真气,一时蓝芒大胜,剑影四射,隐隐有风被割裂的声音。
司马登凝神提气,轻轻拍出一掌,收起了刚刚那份轻视之心,就这么一剑,足以令水白玄一夜成名!
司马登一边回击,一边暗思这小子怎么拿着一柄如此怪异的剑?
司马登本就不知含光剑是何物,他出言要夺取含光不过是知道那个人对含光志在必得,功力高深如他竟对含光剑如此执意,可见含光剑中必有天大的秘密,如果再让他得到,天下间便再无人能与之相抗,这对于欲登天下第一宝座的司马登无疑是一道巨大的阻拦,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水白玄使出浑身解数,惊寒剑法从一而终,从终而一;问龙寻身法——藏天、袭影、凝戎配合施展。
但是司马登身形仍旧岿然不动,一脸轻松写意。
水白玄剧烈地喘息着,就连天下九顶倍加称赞的惊寒剑法也不能动其分毫,水白玄心中的骇然可想而知。
而司马登心中的惊讶更是远远高出水白玄,并非自己不动,而是自己一动,心神必然会受到水白玄那诡异的身法的影响,此刻最高明的办法就是不动制万动!司马登心中更是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惜才,收为弟子!不过这个念头旋即被压了下去,若是让那个人发现的话,以自己的实力,如今决不可能与之相抗!后果不堪设想。
气劲崩裂的声音爆开,水白玄跟着被击飞出去,尘土飞扬。
青衣尖叫着奔向水白玄,大喊道:“小白,小白!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
见水白玄仍旧没有丝毫反应,青衣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在水白玄身边呼喊着,倏地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滴落在水白玄的外袍上。
“你!”青衣顿时想起了什么一般,“你杀了他!”声音颤抖着,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的感觉无法控制地升起。
“本尊早就说过了。”司马登一脸不屑。
“我要你付出代价!”
“代价?呵呵,本尊倒是很期待。说吧,含光剑在哪里。说出来,本尊可以饶他全尸,否则,本尊一定将其挫骨扬灰!”司马登霍地散开庞大的气势。
青衣倔强地抵抗着这股无形之气,忍着痛苦,艰难地道:“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哼!那你就去死吧!”司马登犹如死神一般,一步步靠近青衣。
青衣仍旧不知不觉,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水白玄的名字,泪仍不停下,如决堤之水一般。
一只魔掌已然缓缓降临青衣头上,青衣蓦地抬头,一脸惊恐地望着露出蔑笑的司马登,忽地竟一口咬向司马登。
司马登没料到束手待毙的青衣竟然包藏祸心,迅疾地收手,然而手中赫然已有两排齿印。
“找死!”司马登不由地大怒,一脚踢出。
青衣应声被踢飞,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一动不动地躺着,看似死去。
司马登犹自怨恨在心,自己归为魔门破空道门主,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暗算,传出去还不让江湖笑掉大牙!
念及此,司马登仍旧不解气地走向青衣的方向。就在这时,一道怒喝传来——“孽障,住手!”
司马登闻言一惊,封尘这个老秃驴还真是不死心,也罢,反正这两人已死,那个人也找不到含光剑,自己总算能够松一口气了。
封尘出现之时,司马登早已不见人影。
紧跟封尘身后的便是枯竹,枯竹一脸慈悲地替水白玄把了把脉,一脸惊奇地望着水白玄。并暗中输入一道真气。
“师兄,怎么回事?”封尘见枯竹一脸异状,问道。
“这位水施主尚有脉搏。不过他体内尚有不知名的毒素。”
“当真?”封尘意外地一试,然后道,“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撑住,这位小施主的体质之强当真难以想象。”
“不过青衣施主想必已经。”枯竹叹道,“要我们如何向怜羽宫主交代。”
“师兄,女施主也尚有脉搏。”封尘惊呼道。
“什么?”枯竹闻言一惊。
“不信你试试。”封尘仍在震惊之中。
小树林中,月上梢头,一片银白光辉在树林中穿行,秋风飒飒,夜里却是几分清凉。
“师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两位施主均是难以揣度。”
“司马登为何不放过他们?”
“不知道,不过司马登必然以为他们已经死去,不会再来找麻烦。”
“阿弥陀佛,江湖安危还指望着这两人,幸好此番未铸成大错,否则我们便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