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改的什么。”
“东方北斗。”男孩见师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遂道。
“这倒是个好名字。”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中年人道,“对了,这是你师叔,星极。”
“师兄,他从哪里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把他交给你了。”中年人说完便离去。
来得突然,去得突兀,不按常理。
“师叔,师父他叫什么名字呢?”男孩一脸天真地问道。
“长野。”
“好帅啊。”
“嘿嘿。”少年笑道,“对了,你也不用叫我师叔什么的,太没劲了。咱们一起玩吧。”
男孩听说如此,却也兴奋,从此与这星极形影不离,名为师叔师侄关系,实则至交好友。一直到二十多年前,那大陆一战发生前夕,两人因为种种原因决裂,长野不知所踪。
孤星老人眼里的精芒一闪而逝,一柄三尺见长的权杖来到手上,只见权杖上的蓝色宝石,湛着幽光,形如潜伏深渊的神龙之眼,又如这八月十五的当空皓月。
东方北斗嘴角微微抽动,若不是这司命权杖,司命神殿何以败落!
东方北斗见事已不可挽回,只得祭出北斗九星剑,木质色的北斗九星剑,星纹蔓延剑身,七现二隐的北斗九星镶嵌其中,却无半分斧凿痕迹,端的是巧夺天工,如若天成。
“想不到当年的玩闹之举却为你造了如此机缘。”孤星老人的言语唏嘘。
“你后悔了?”
“不。”孤星老人斩钉截铁地否定。
东方北斗难以置信地望着孤星,道:“为什么!”
“你我今夜一定要决出胜负。别的,无需多说。”孤星身形一动,司命权杖爆出黄芒,炽烈无比。
穹庐之上,万千星辰流转,华光之盛,盛如朝阳。
岸上众人震惊于二人功力高深时,又见其中一人手中的黄芒盛如烈日一般,心中的震撼,无法形容。
北斗九星剑上,二隐星若隐若现。
与天高,深海沉渊,星海之上,潮起潮落。
司命神殿,司命之器,引发天地之律。
星斗之力,日日潮汐。
“东方北斗,看你如何破我这移星阵!”孤星老人手中的司命权杖在空中挥舞出数道圆环,权杖划出诡异的弧线,似乎整个穹庐都为之旋转。
东方北斗神色凝重,与其说他的师父是长野,倒不如说是星极手把手地传授,对于这亦师亦友,实为师叔的人,东方北斗知之甚深。
“任你斗转星移,北斗九星为我不变,且看我日月潮汐!”东方北斗喝道。
岸上众人听得真切,均感不可思议,而临近泸徽湖的人却发现泸徽湖的水面急速升高,迫得众人纷纷后退。
抬头一望,似乎整个天空都在旋转,所谓天旋地转,不过如此。
所有人仿佛笼罩在一个奇异的环境之中,亦真亦幻,就连自己也难以断定此刻是何年!
“八千泸徽皆为阵眼,八方之水皆为我引。”东方北斗默念道,“云天高,海愈深。”
孤星老人讶然地望着东方北斗,心道,原以为高估他,却不曾想,还是低估了。
“四方天地,九九归一。”孤星老人暗念,“青光之源,星辰之力。我为帝星!”
“星极,你是否愿意罢手!”东方北斗大喝。
“我承认,低估了你,但是如若你认为我只有这点斤两,那也太看不起我了。”孤星老人哈哈一笑,然而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他并不如表象般镇定。
“十日前,我在城中选址,开了一家华悦楼。”东方北斗兀自说着与此时完全无关的话。
而听在孤星老人耳中,只见他终年不变的脸色惊慌了起来。北斗九星,季季流转,不变者——帝星紫微!
泸徽之水平静地涨着,月已朦胧。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有自信?”东方北斗语气一如既往地淡然,“尽管我算不出你会出什么样的招,不过,却猜得出来,一定是你最拿手的。”
孤星老人顿时道心失守,聪明如他,只听这一句便已知道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东方北斗所学皆为星极所授,可是,东方北斗学道走的却是中庸之法,而自己专注星辰之道,对方猜得出自己的招数,而自己却无法猜出对方的招数。
终归结底,自己是败给了自己,看似完全不可能,但是那遁去的一却牢牢地攥在东方北斗的手中,焉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