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山心中的惊讶亦是不逊于二人,先前原以为夜晴已是强弩之末,可以拿下,也算是为南哥报仇,岂料此女一直在藏拙!铁云山不由地心悸,不敢想象在自己轻视之下众人会发生什么不测。
而他更惊异的是,水白玄的那一剑!明明就是聚叶亭中所述的剑诀——封!就那么一会的时间,水白玄竟将这一剑诀发挥出来,这份悟性简直骇人听闻。
就在这时,铁云山剑法一滞,糟了!怎会这样,铁云山的心中杂念丛生。连他也不晓得为何如此?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水白玄手中的含光剑与夜晴发出的气劲剧烈碰撞,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季秋信手中也是不慢,刺叶剑法瞬间刺出十数剑。
夜晴一脸轻蔑,素手轻轻一挥,季秋信与水白玄两人顿时被扇飞。就连二人也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
铁云山又急又怒,这两个人一个是正道的希望,一个是友人之子,任何一人发生意外,自己都难脱其咎,当下勉力凝神,怒喝一声住手。
夜晴竟在此刻转身,微微一笑,数不尽的妖娆,饶是铁云山,也不禁一震。
铁云山隐隐感觉不对,却说不出来,身法再度展开,全力冲前,却止不住地左右晃动,速度、频率高至令人震惊的程度。
剑尖以细微不可见的变化刺出数剑,夜晴一个旋身,铁云山只觉手中剑被束缚一般,百般变化竟使不出来。
水白玄缓过劲,一招九秋惊雁,声势达到极点。
“你们自己玩吧。本尊就不陪你们了。”夜晴娇笑一声。
水白玄、铁云山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一空,待回过神来时,竟发现自己所攻之人正是对方。
水白玄功力较浅,铁云山自是能够避过,然而铁云山此招非同小可,乃是铁云山汇聚毕生功力的一招,岂知竟会造成如今这种尴尬的情况。
眼见水白玄就要命丧铁云山之手,铁云山一发狠,声声收回去势,止住身形。水白玄的剑偏离铁云山右肩一寸,铁云山立定,对视水白玄,微微一笑。
水白玄也报以一笑,一场悲剧得以避免。
异变突起,铁云山竟仰面喷出一口鲜血,水白玄哪知会有如此变故,一时竟不知所措。
铁云山此招全无保留,却硬以功力收回,剑势反噬其身,致以重伤。水白玄却是不知。
望向水白玄担忧的目光,铁云山淡然道:“无妨。不必多虑。”
水白玄见状,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水白玄,你可知此人来历?”
“愿闻其详。”
铁云山一一道来,又道:“此女功力高强倒在其次,我料想她必也身受重伤。不过,奸计层出不穷,就连我也被她三番五次欺骗,最后才醒悟。”
季秋信走了过来,道:“铁前辈,你有伤在身,如果信得过晚辈,晚辈可以探探前辈的伤情?”
“贤侄不必客气。铁某的伤势自己清楚,并无大碍。”铁云山笑道,“各位,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着,也不待众人回应,只顾远去,片刻便消失不见。
即墨暄在背后喊铁前辈,却为时已晚。
水白玄一脸讶然,道:“文成认识铁前辈?”
即墨暄黯然道:“我有事找他。”
水白玄也不多问,只道是二人自有恩怨,也不参杂其中。
“如今,小飞进了金精门。季兄,你有什么打算?”
“水兄难道不一同寻找令牌?”
“不了,我得帮小飞护法。”
季秋信还待要说,转念一想,也对。只得道:“那,在下先行一步。出了古渊秘境再见。”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季兄,我跟你一道吧。也好有个照应。”即墨暄轻声道。
季秋信本意要即墨暄留下来,这样比较安全,不过当他看到即墨暄的眼色时,又看了看水白玄二人一眼,点了点头,带了即墨暄离开。
一行七人,如今只剩下水白玄和青衣,一时气氛竟有些尴尬。
“青衣,我们走吧。”
“你不是要我离开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青衣秀气的脸庞霎时间变得火辣辣的,心中惴惴不安。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青衣流转的眼波霎时间黯淡了下来,就只是朋友么?
青不出于蓝,如何胜于蓝?
——《斗阵星移》
古渊城南郊往东十里,虎乳坡。
“这位仁兄,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你就是风啸寒吧?”
“正是在下。”
“我们在铁世寺遭贼人暗算。归崖道长有危险,快去救他。”
“铁世寺在哪?”
“就在前面这座山上,要快!”
夜幕降临,风啸寒赶了一下午的路,终于来到虎乳坡,正巧遇到深受重伤在此等候他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风啸寒顾不得歇息,立刻赶往铁世寺。
朗朗夜空,一轮圆月高高挂起,轻柔的光辉在林间投下一地斑驳。风啸寒加速前行,眼看着就快要到山顶里,实际上却还有一段距离。这一刻,风啸寒感觉到身世之谜离自己越来越近,很快就能抓到;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逍遥派轻功是如此的缓慢。
事情出奇的顺利,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纵以风啸寒之机警,连日来马不停蹄地奔波,体力与精神力的透支竟没有嗅出其间的诡秘。
铁世寺门前空地上,一拨僧人和一拨道士厮打在一起。
“归崖,你我的恩怨。今日就要有个了断!”
铁世寺那身着道袍的方丈挥舞着法杖,朝着为首的道士冲了过去。那道士年纪四十有余,此时虽已负伤,动作却依旧灵敏。两人连着又过了七八招,道士虽落于下风,却未有落败的趋势。
“哼,还有什么伎俩都使出来吧。”
“来人,给我杀!”
随着一声令下,铁世寺中又冲出一拨僧人,与方丈装束无异。寺庙之间,受过斋戒的和尚身着道袍,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特别在这么一间莫名其妙的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