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行之一震,道:“这个比喻非常的恰当。”
“说的就是雪堂的奕剑阵法吧?”古名飞不以为然地道。
众人因水白玄独到的见解已是一惊,如今古名飞随口而道的一句更是切中关键,不过众人旋即释然,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绝顶高手,而先前又有青衣的评价,是以回过神后也不觉甚怪。
“小玄,说的义父也手痒了,来,我们过两招。”古行之笑道。众人暗思,看来古行之有意在沈策林面前露上一手。这古行之看来与当年无异!
水白玄听言,不由地大感无奈,难道今夜要与天下九顶一一过招?不过水白玄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坏处,毕竟自己占据主导地位,而又能在切磋中领悟新的武道,这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念及此,水白玄更不迟疑,当下展开身法,配合脚下步伐,使出一招九秋惊雁。
这一剑,如三春之燠敷,九秋之萧索。
九秋之雁,惊鸿一瞥,振翅南巡,魁影高翔。
水白玄宛若大雁,一头扎进云端,身形在浮云之间穿梭,若隐若现,纵以古行之之能,也对此招赞不绝口。
古行之以十式剑招闻名天下,不过若对付一个小辈也用上少玥剑的话,不免折了一代宗师的身份。
只见古行之身形岿然不动,宛若高山仰止。
所谓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水白玄这一剑其疾如风,古行之却是其徐如林。
一动一静,一快一慢。
就在水白玄犹豫不决地时候,古行之动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自有其理。不过古行之更快,快得肉眼难辨,快得水白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已被制住穴道。
闲虚在一旁微笑地捋了捋胡须,其余众人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唯有水白玄神色严肃,眉头紧皱,似在思考。
“小玄,你没事吧?”古名飞问道。
青衣立马拉了拉古名飞的衣角,眨了眨眼,似在说,不要打扰他。
水白玄虽然呆立原地,心中却翻起巨浪。
这就是差距吗?
一直以为这一招已然是快的极致,而这一刻却被无情地击碎。这自以为是,对水白玄可谓一种打击。
天下九顶虽然嘴上并不言语,不过对于眼前这年轻人已有极高的评价。不论从心性,还是悟性,亦或是武功,都是万中无一。不过比起当年纵横无敌的楼隐尚有很大的差距,对于怜羽将江湖安危寄托在这么一个并不成熟的年轻人身上,众人还是感到茫然。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显然彻底令他们改观。
也许,这个人真的有可能成为正道战胜魔道的关键因素!
“不知哪位前辈还要赐教?”水白玄说出这句的时候,气势大盛,威风不可一世。
就连最熟悉水白玄的青衣、古名飞也是一惊。他们从未见过水白玄有过这样的表现,最接近这种状态的只有在泛海林与楚唯一战的时候,不过就算是楚唯,与这天下九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水白玄只觉血管中的血滚烫而汹涌,他只觉此刻他不再是他,更不是水云凌,全新的他,充满斗志的他!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他只觉天下间再没有事情能够难倒他,这不是自负,而是一种心态,自信的心态,就算败,也要败得漂亮!
铁云山起身,踏出两步,道:“就让我与你过上两招吧。”
“多谢前辈。”水白玄不卑不吭地说道。
水白玄凌厉的目光望着铁云山,手中的含光几乎在一瞬间之内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动作,仿似有千万弧线在虚空中交织,层层叠叠,回环往复。
雁阵惊寒!
南溟有神,或曰九凤,气盛沧溟;
雁振九天,苍穹正帆,云海冥茫。
水白玄俨然已学晓雁阵惊寒的施展之法!
铁云山一惊,以铁云山的修为绝对能够看出此招乃是幻术,极为高明的幻术,生平所见,唯有一招千梦从一的幻术能与之相提并论,却是略有不及。
以幻术为招式并不多见,追其原由,皆因幻术只能迷惑对手,却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两个功力相仿的人,幻术根本派不上用场,而练武之人,特别是功力高绝之人,心志坚定,一般的幻术根本无法困住这样的人。而幻术对于用招者的心志要求又非常高,可说是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是以,以幻术为招的剑法不是不多见,是几乎没有,除了楚原从瑶月宫习得的千梦从一,此招尚是铁云山生平仅见的一招。
纵以铁云山之能也在须臾之间闪过一丝迷茫,不在局中的众人浑然不觉其间有何异样,可是铁云山知道,这一招并非简单的幻术,实际上包含了三招剑招!
以三招剑招合而为一的幻招,除了弥补幻术所没有的攻击力外,所蕴含的招式就算是单一使出也无一不是精妙绝伦的剑法。这简直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铁云山虽惊却不急,他的功力毕竟高出水白玄太多,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弥补的差距。只见铁云山眉毛一挑,探出右手,缓缓点向虚空中的某一处。
只听得砰地一声,气劲因为交碰而爆裂开来,铁云山自是岿然不动,微笑地望着水白玄。水白玄却因这一记而连退数步才化解了这冲力。
铁云山虽然没有出招,不过那轻轻的一点着实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
这一击,融合了铁云山的逍遥真气、精妙的计算、高明的眼力为一体,可以说如果少了任何一点,铁云山想要破开雁阵惊寒肯定不会像此刻那么轻松。
功力高于水白玄,而非并驾齐驱,经过精妙的计算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高明的眼里察觉出这一招中的唯一一点破绽,可谓是天衣无缝的一招,却是铁云山数十年的修炼成果。
“前辈功力深厚,晚辈佩服。”
水白玄如何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别人或许不知,不过这一招雁阵惊寒乃是水白玄所使出,当然比谁都要明白铁云山看似随意的一点却是极其高明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