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妖后三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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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卅九章 海险

不知不觉中,半月的时日已过,海上依旧风平浪静,戏子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阳光洒下的斑斓,暖暖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伸伸懒腰,再打个哈欠,好惬意的生活啊!

“哟,花花少爷,你醒啦!”

戏子瞪大眼睛端详着手背上纤细的手掌,再顺着这手掌往上,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将来人一推,站了起来。

“你……你们,你们是哪位?”

太惊人了,一个晚上而已,眼前便足有二三十个的莺莺燕燕,在搔首弄姿,脸上更是抹的红红绿绿,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也就算了,那穿着,暴露得有些过分,酥胸半显,薄纱轻掩,海风吹过,衣袂飘飘,那柳腰,那金莲,那身姿,简直让戏子眼花缭乱。

“贵贵,”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天际……

“妾身在此……”又一惊天动地的回应抖落天上的飞旋的海鸥!

戏子拉着小贵的衣袖,哭得好不难过,不断地说着:“贵贵,她们勾搭你家夫君,你要有一家主母的风范啊……”

小贵看着戏子那抽泣的模样,好不夸张,他叹了口气,举手一扬,一名小侍从立即跑过来,小贵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把咱家小心肝吓到可如何是好?”

“夫人,这是大王亲自安排的,说是这么大船需要。”

“需要来干什么?”

“少爷的形象设计。”

戏子瞬间恍然大悟,点点头,若有所思般,这倒是不错的想法。

戏子招呼着侍卫过来,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不久后,小贵发现,整艘船红灯酒绿,那群衣不蔽体的女子更是在眼前肆无忌惮地飘摇,戏子顺应风气,纸醉金迷般。

此刻小贵坐在戏子的旁边,看着眼前的女子翩翩起舞,点头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戏子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突然,船体倾侧,顿时甲板摇晃起来,眀叔和傻哥跳身到戏子二人身边,傻哥抱住戏子,螺旋飞起,避免戏子滚落一边,受到伤害,可是,傻哥却无从站立,船体不断震动,傻哥刚一站立,又要重新寻觅立脚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哥拉着戏子往船的另一头不断地奔跑,戏子回头看着水追逐着自己的影子,不知所措,她看着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海水吞噬,在水中挣扎,然后卷入一处漩涡,消失不见。

戏子呆呆地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咆哮中的大海,无所适从,她不能相信,明明还是风平浪静的海面,瞬间便张牙舞爪无情地夺取了无辜人的生命,那海中央黑色的漩涡,就像一个棺材,带来死神的意味,就像盖上了棺盖,黑得让人窒息。

生命的无常,让戏子感觉自己是这么的渺小。

“戏子,快跑。”

戏子抬头看着数百米高的巨浪迎面而来,她伸出手,想阻止,却是这么的无奈与徒劳。

傻哥眼见着巨浪而来,而戏子却一动不动,只好将戏子一把扛起,继续向着另一船头跑去。

巨浪始终将船冲到了大海最高的角度,浪花拍打到戏子的脸上,寒冷入骨。

“戏子,召唤灵狼啊。”

傻哥嘶哑的声音传来,戏子意识才稍微恢复,只是一个趔趞,傻哥和戏子同时被甩到了一个船柱上,戏子从傻哥身上滚落下来,戏子再次撞倒在船缘上,这次,戏子全身剧痛,这才反应过来,她爬起来,找到傻哥的时候,傻哥已经昏迷,胸襟一滩血迹。

“灵狼,出来。”几近颤抖的声音,依旧被海风所吞噬。

好不容易,戏子将傻哥搬到灵狼的背上,自己坐到上面,灵狼开始寻找小贵和眀叔,戏子别开眼,不去看身旁一个个落后的身影,不去看那一颗颗求救绝望的眼眸,逃避着耳边传来无数歇斯底里的呐喊。

终于,她找到了小贵和眀叔,他们脸上的胭脂妆容早已经化斑,一片狼藉,眀叔每走一步,脚下便蔓延出一条血路。

戏子让小贵和眀叔坐到灵狼的背上,却发现,灵狼不能再负荷第四个人,她咬咬牙,看着脱落的甲板和绳索,当机立断,用绳索将甲板绑住,绳索的另一端绑在了眀叔的身上,眀叔对着戏子点点头,戏子微微一笑,站在了甲板上,大声说道:“灵狼,走吧。”

不知何时开始,灵狼便可以短时间行走在水面上,只是到底可以走多久,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试过一炷香,一盏茶,更或者也有过一天的时间,总之,这么的不肯定,可况,现在还承担着四个人的重量,更是充满了不肯定。

灵狼快速地在断壁残垣中的船中穿梭,戏子静静地看着那艘官船就这样被海水淹没,直到消失在海面,直到呼救挣扎的身影,也被夜色所吞噬。

戏子站在木板上,手中紧紧地抓住绳索,只是一个个大小漩涡在身边掠过,戏子还是不禁胆战心惊。

“前面是最大的一个漩涡,戏子,抓住绳索。”

眀叔回过头,却还是来不及注意,一句“啊……”的声音传来,眀叔手头一松,身后戏子的身影早已不在,在海雾中朦胧间还可以看到那块甲板在海浪中飘荡,最后,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消失不见。

“戏子……”

小贵嘶哑的声音终究淹没在了茫茫大海中。

另一边,戏子断线以后,便被一个大浪打入了漩涡,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感觉跟龙卷风不一样,风暴是一种干痛,此刻是湿痛,被水打过来,像被鞭子鞭笞,火辣辣地痛,而风暴像是被刀子割裂的痛,很快,戏子晕了过去。

待戏子醒过来,她除了可以看到自己,周围一片乌黑,她摸索着站起来,不放心,用脚试探地踩着地板,几次下来,再轻轻地跳一跳,最后,鼓足勇气,深呼吸,用脚往一边慢慢地移动,终于确定了地板的安全性,她迈开脚步跑了起来,只是,一段时间下来,戏子筋疲力尽,但是黑暗依旧没有尽头。

“有人么?有没有人啊……”

从一开始的大声呼叫,现在的戏子却只能是沮丧地喃喃自语。

……

“是谁来了呢?”

“声音好熟悉啊!”

“我们已经从迷林搬来这里了,难道还被发现?”

“可是有谁认识我们么?”

“那我们逃什么啊?”

“不清楚耶!”

……

好熟悉的声音啊!戏子心里纳闷着,同时也判断出,这是一段好郁闷的对话,她心里不断地回忆着回忆着,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会心地一笑,对着苍茫的黑洞,大声地说道:“前辈,是我啊,我是戏子啊!”

……

“真的有人在说话耶!”

“是叫我们么?”

“她说她叫什么?”

“好像是叫戏子。”

“好熟悉啊!”

……

“是啊,是啊,我是戏子啊,之前在迷林见过我的。”

戏子一说完,四周竟然安静了下来,戏子不断地转圈,可依旧是乌黑一片,她看着自己发亮的身躯,很生气,又说道:“你们这四个糟老头,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放火烧了这里?”

还是没有反应……

“那信不信有天让我发现你们,把你们胡子剪了。”

又是一片安静,不过戏子发现,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亮光,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瞬间,豁然开朗,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上开满了鲜花,戏子说不上名字的鲜花,她一边走着,一边闻着花香,心旷神怡,她蹲下身子,将路边的一朵鲜花摘下,别再发髻上,人比桃花红,美艳娇丽,更上一楼。

一如既往,眼前出现了一间小木屋,只是,这次的木屋,建在了水面上,倒是和自己在翼国所住的庭院有些相似。

戏子这次没有敲门,破门而入,只是,她现在有些后悔了,这四个老头现在是在干嘛,她欲哭无泪,他们这是在洗澡么?

四个老头光着身子,瘦骨嶙峋,白发苍苍,围坐在一个大水桶四周,人手一条毛巾,各自招水洗澡,只是,现在,看到戏子突然闯进来,都呆愣在那里,似乎没遇到过如此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不好意思,我稍后进来。”戏子低着头说完,便自觉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戏子明显地听到里面手忙脚乱的声音,时不时还有摔跤后的哀嚎,一道水流泼过来,在大门上留下一道水痕,戏子闭上眼,收了耳,这般惨不忍睹、悲不忍闻的场面,还是退避三舍为好。

终于,好一会儿后,大门再次打开,和几年前一样,房内没有东西,还是那几个老头,现在穿上了衣服,戏子打量了一下,没错,就是这四位,身着蓝色道袍,却无足的老者,一位带头笠,全身裹黑袍的老人,再一位衣衫褴褛,手执一支笔,一本书,最后一位,左右手缠绕了无数红线。

“前辈们,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无心之失,冒犯了。”

“没事没事,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你。”

“前辈们,隐身在此,过着逍遥的生活,为何躲着小女子?”

“你来干嘛?”

“不如前辈告诉我,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这个嘛……那个……,对了,我们送你出去吧。”

戏子总觉得一切很有问题,她拿出了怀中的火折子,点燃,然后肆无忌惮地行走在房内,无论蓝色道袍如何飘荡,总觉得戏子就在自己的旁边,就连红线的老人也在瞬间将红绳藏了起来。

“你们怕我?可是,为什么呢?”戏子对着老人们挑眉。

“谁……谁,谁怕你……”

“不说,我就一把火把这个房子烧了。”

老人们和以前一样,四个人围在了一起,不停地碎碎念,一开始的戏子还认真听,后来发现,又是一次无聊的彼此沟通,她便放弃了这次高消耗脑力的活动。

最后,那位银丝乱七八糟的老人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只要你意念很深刻,想要活着,你就会看到我们,或者是,你将血饲养你眉尖的蝴蝶,也可以看到我们,我们四人,便是传说中的时间、空间、阎王和月老,你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你将会给人类带来一场浩劫,我们的任务是,阻止你,可是,明明你就很善良,也没做错什么,所以现在也不知道阻止你什么。”

“为什么怕我呢?”

“你有毁天灭地本领,包括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

“那要你们阻止什么啊?”

“情,情可动天,情可唤人心智,我们要让你有情。”

“好深奥啊!”

“我们也觉得好深奥啊!”四位老者异口同声地说道,同时,声泪俱下,让戏子更想一把火烧了这间房子。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

戏子无奈地问出声,再次无奈地看着四位老人围成一个圈,不停地碎碎念,这次,比以往的要久,久到

戏子一不小心,站着睡着了。

直到有人推了推戏子,戏子才耸拉着双眼,茫然地看着老人。

“我们商量过了,我们可以帮你的船还给你,然后,让那些该死的人起死回生,不过,他们有海险的记忆,却没有死去那段时间的回忆,所以,到时候,你可以说是被你救上来的。”

“我还不被说成妖怪?”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戏子咬咬牙,硬是坐在了月老的旁边,月老觉得有丝诡异的气息,缓缓地移开,谁知道,戏子却是锲而不舍地靠近自己。

“你到底要怎样啊?”

“能不能把我和子晟的红绳解开,把我和花彦绑在一起啊?”

“哎,这是不可能的,这红绳一旦结下,便是一生。”

“当初是你自己犯错,无缘无故结下的。”

“也只能是将错就错。”

“你……”

戏子气结,却是无可奈何,最后只好一把跳到一个炕上,说道:“既然你们有通天的本领,死人都可复活,那就晚点活过来吧,我好困,先睡一觉了。”

四名老人,有些糊涂,围成一团开始讨论点什么,当他们一致地点头示意明白过来戏子的话时,再转头看着戏子,戏子早已沉稳地睡去,四位老人摇摇头,眼中竟是心疼和无奈,不禁中,还异口同声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