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独自出院了.回到家里,却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离婚通知书。我出乎意料地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一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的纸冷笑起来。那一刻觉得我是真的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那种失去的空虚一直一直围绕着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堕落,只是觉得,那是我永远也忘记不了的事,我不可能不在乎。对于裴正轩,对于小乔,连同我的父母,我觉得他们都是我永远的痛,痛得我透不过气来。
在律师楼里,我见到了面容有点苍白和依然平静的爸爸。他们两个一个望着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合同的东西看,而另一个却望着窗外。我冷漠地笑了笑,我想这就是夫妻啊,没有任何感情的夫妻。
“伊缘,你来了。”爸爸首先抬起头望着我。接着妈妈也望我,脸色有一丝的不自然,但也是很快就平静过来了。
我朝着他们两个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在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爸爸看见我的表情有一丝的不悦,但他也忍住了,,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叫你来是想商量一下你的抚养权,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你自己选择吧……呼~,”爸爸又叹了一口气,“似乎从小到到都是你自己在选择……算了……”
我望了他们很久,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希望我跟谁?”
爸爸妈妈都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负担呢?……所以……想挽留的那些话根本句说不出来……是不是?”我见他们都不说话,忍不住冷笑一声,接着说。
“伊缘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皱着眉头。
“看来我是猜对了嘛!你们根本就不想要我不是吗?”我看着他们两个脸色,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没有一丝的颤抖,其实只有我知道,那根本就是我伪装出来的坚强。
“伊缘!”爸爸阴沉着脸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但声音不大。显然他也在努力克制着。
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我闭上双眼,告诉自己不必在乎,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可是……可是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要舍弃我一个个离我而去呢?我知道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这不是对我太残忍了吗?
“伊缘,这是合同,你的抚养权由我负责。”爸爸沉默了好久,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望了他5秒钟,然后随手拿起桌上的笔,签字,也没放回桌上,而是将那一纸朝他身上扔去,不在乎地说了一句,“随便你们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你这样的态度算什么!你眼里还是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爸爸是彻底地忍不住,终于爆发出来。
一时间,我们成为众人的焦点,看着爸爸生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于是我慢慢地站起来,对着他说道,“你们的眼里不也是只有钱吗?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就跟你的钱过下半辈子去吧!我不会再去骚扰你们!”
我那么冷冷地望着他们,笑着,不过是冷笑,从来没有笑得那么凄惨,从来没有笑得那么可悲,但在这一刻,我觉得我是那种恶魔,那种笑发自内心内心,而我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
“伊缘你……”妈妈望着我,满脸的悲哀。
妈妈悲伤的面孔让我在那一瞬间失了神,然后,心里的痛就涌了上来,仿佛要将我的身体四分五裂。
“对不起,就当我说错了吧。”我低下头,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已经涌出的眼泪,“再见,我走了,爸爸……妈妈。”我转身向门口走去,我想这是我最后叫他们爸爸妈妈,最后一次在他们面前流出眼泪了,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以后,就当我们就谁也不打扰谁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伊缘……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在后面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带着颤抖。
我没有转过身去看,咬咬牙,走出了律师楼。
繁华的街,却冷清得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我孤独,我疲惫,我悲伤,身边无比拥挤的人群,却好像都与我无关,我很想大声地哭出来,把心底所有的感觉都哭出来,但我拼命地忍着,我不想承认我的脆弱,不想承认我的悲伤,因为在那一刻我知道如果我脆弱了,就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了,我只有一个人了,所以我必须坚强。
我终于感受得到心痛,绝望的滋味,那种感觉将我一步步地推向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