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飘香。
又大又圆的月亮正当空照着大地,这样的夜晚,本是赏月的好时光。
城郊外一处荒僻的村子里,由于村民都进城讨生活了,只有一些孤寡老人守着一些破败的屋子。
在这些破败屋子之中,有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房却显得有些特别,门口停放着十几辆价格不菲的车子。
在小楼房的后院里,种着好几棵桂花树,阵秋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怡的花香,却无人注意花开花落。
小楼房的四周窗户都被木板和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屋内,却是另外一番光景。灯火通明,男男女女都围着一张桌子等着开牌。
这些男男女女之中,有一个身高在178左右的看着很有型的男人,身边伴有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妖艳女人,男人却满脸都是汗水,这一局关系到他的成败。
男人的手中捏着一副好牌,心想,这回总算可以给家人一个交代了,只要这次赢了,把以前输的钱赢回来,就不再来这里。
随着各家都放下手中的牌,男人的心狂跳着,仔裤口袋中的电话响起了,男人嘴里叼着烟,腾出一只手摁掉电话,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触霉头。
这回,一定会赢,男人又看了眼手中的牌,天牌,男人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牌,顿时,全场抽了口气,也认为男人会赢。
男人狠狠吸了口手中的烟,将剩下的烟头扔到地上,准备将桌上的筹码都撸过来,却听见对面的庄家下口了:“慢着!”
原来,庄家还没有放下牌。
司有云在场子的上方飘荡着,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一种莫名的复杂感。
庄家手里拿的是至尊啊!司有云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
十赌九诈,赌场怎么可能会让人随便赢钱走?司有云不断的摇着头。
男人对于赌博就像是人吸了毒一样,难以控制。
庄家放下手中的牌,至尊!
男人满是胡渣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失败感,挫折感围绕着他!
周围的人也顿觉得不可思议,看向男人的眼神变成了同情。
这个男人太背了!这几个月,来一次输一次,已经赌的欠了场子五十万了。
男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要扳本,男人的眼睛开始发红。
那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妖艳女人拉了拉男人的手,熄灭了男人的怒火,男人盲目的跟着穿着红色的短裙的女人来到洗手间,女人一屁股坐上洗手台上,拿起打火机点上一支烟,嘴里吐出一串串烟圈,一边斜着眼睛看向男人:“你看你,怎么那么没有用?连玩个牌都会输的这么惨!老娘陪你睡了,陪你玩了,还帮着你找了场子里的老大借了钱给你玩,全给你输光了,一点都不剩!得了,算我看走了眼了,赶紧的,把欠着场子里的钱还回来,老娘不陪你了!”
男人哀求的看着女人,手也抓上了女人的胳膊:“莉莉,再帮我找老大借点吧,就这一回,最后一回,肯定能赢回来!”
女人将男人的手甩开,“赢?你觉得你还能赢回来吗?你拿什么来还老大的钱?工作呢你也辞掉了,这你家的车也卖了,对了,你家还有套房子,地理位置还不错,还值点钱,有个八十万,这样吧,你回去把房子抵押到场子里来,我想办法找老大再借点给你!”
男人满脸都是汗水,已经看不到往日英俊的面孔,有的只是一张穷途末路赌徒的脸,也看不到往日对家庭怎样百般呵护的单纯的心,有着一颗只想着怎样弄来钱来赌钱的心。
司有云在空中飘着,急了,想去抽那个贱女人嘴巴子,也想下去警告男人,几番折腾下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司有云在空中,默默的流泪着,自己已经离世了,男人却毫不知情,赌博,真的是很害人啊,自己可以甩手离开死了,走了,还有五岁的孩子怎么办?
一边又十分痛恨男人的不争气,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自己原本善良的老公,变得油嘴滑舌,不断的说谎,从自己那里骗钱去赌,让孩子差点连学费都交不上,从自己的父母那里骗钱,说要搞工程,结果害的母亲做手术都拿不出来钱……..
信任,被一次又一次打破,有赌就有骗,赌徒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司有云跟着男人飘回了家里,看着男人不断的翻箱倒柜,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却无可奈何,五岁的女儿被吵醒,赤着一双脚,站在地板上,哇哇大哭。
孩子不停的哭着,司有云的心都碎了。
“你妈呢?死哪去了?”男人对着孩子大吼着。
孩子答不上来,只是一个劲的哭着。
正在这时,男人的手机再次响起来,这回,男人没有再摁掉电话,接听了:“有云,你在哪?”男人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急躁,“孩子在家哭,你不知道吗?”
司有云在上方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在滴血,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她在哪里?可是自己还能回去吗?
“你好,请问你是张思杰先生吗?你是司有云的爱人吗?”手机里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是,我老婆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男人感到很奇怪,焦躁的一边走来走去,孩子的哭声变得小了,抽泣着。
“是这样的,我这里是XX爱心医院,我是医院的护士,在两个小时前,交警送来了一位交通事故的受害者,这位受害者就是你爱人,我们刚刚实施了抢救,病人现在还在昏迷中,你需要来医院登记一下。”电话那边的护士告诉张思杰这个不幸的事实。
“那肇事司机找到了吗?”张思杰焦急的问道,要知道,这点很重要,因为他已经没有钱了,债台高筑,更加没有钱去支付妻子昂贵的医疗费用。
“司机找到了,是醉驾,可以到交警那里去详细了解。”护士告诉了张思敏这个消息。
“好的,那太谢谢你了。”张思杰顿时松了口气。
司有云看到男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忽然觉得无比的恶心,自己就这样和这样的一个人生活了七年,七年呵,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葬送在这样的一个男人手里,甚至就连自己快死了,也没有看到男人的一滴眼泪,是这个男人天生凉薄吗?
“喂,妈,是我,”张思杰又打起了电话。
“儿子啊,这都凌晨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啊?”是张思杰妈妈的声音,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知道自己儿子好赌,索性和儿子媳妇分开来住,眼不见,心不烦。
“妈,有云她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我要去医院,现在我把小凡带到您那去,帮我照看几天。”张思杰急匆匆的说着,一边随手在柜子里拿出几件孩子的衣服塞进包里。
“这又是什么事喲,就没几天安稳的日子…….”电话那边是张妈妈的抱怨声。
有云看到这里,好在这个男人还没有对孩子绝情到把孩子一个人丢家里不管不问,毕竟小凡刚出生的时候,还做过两三年的好爸爸,曾经让别的孩子妈妈很羡慕。
张思杰带着孩子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突然涌起了深深的内疚感,倘若不是自己那么爱赌,这一切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