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事业和爱人,房子摆在我们面前,成了亟待解决的难题。
容容是独生女,母亲早亡,父女两相依为命,供她上完学已是不易,更别提有钱给她买房子。我们还得考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他搬到这儿来颐养天年。
房子啊房子!搂着容容,睡在她宿舍单人床上,我做梦都想喊:“我亲亲的房子!”
说出来大家别笑话我脸皮厚,我和容容住的都是集体宿舍,我这儿是四个男人共住一屋,她那儿两个女人。自从两人好上,有事没事的我就上容容那儿蹭饭吃,省去劳动还省钱。女人做的饭比吃餐厅饭香。
唯一受不了的是得看米雅文的脸色。这就像是我有两个女人似的,高兴了小文就去她姑妈那儿,空出房间我和容容挤在她的单人床上滋长爱情;不高兴了,她的脸决不看我猴急的目光,磨磨叽叽不肯走。不光是我脸皮厚,我想现在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脸皮厚。
那天,我和容容在外面树下亲热够了想回宿舍,捣鼓半天,总也打不开门。容容还一个劲地嘀咕:“咋就打不开呢?是不是门锁坏了?”
我站在那儿坏笑,看她急得满头大汗翻来覆去地换钥匙。里面反锁了,小文和水海涛肯定在里面,而且是衣不蔽体。但我不点破,想看他俩有多大耐力。一个小时过去,人家硬是不开门,我耸耸肩说:“算了,可能是门锁坏了,咱走吧。”
这就是容容,没脑子。也许我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傻乎乎。
我和容容以天为被,条椅为席,在花园囫囵了一夜。
这以后,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星期一三五是我和容容的,二四六是小文她们的。所以我非常地讨厌二四六,那是我和容容到处流浪的日子。多想天上的星掉下一颗,变不成草房,变成一张木床也可。
找房子刻不容缓!
“先想办法买,买不成再租。”在编辑部办公室,同事刑大姐颇有体会地教导我说。
“那是,那是。”我连连点头,“可我上哪买?大姐你不知道,不买房走街上,看哪儿都是房,满眼全是钢筋水泥,正盖着的装修着的,这不都是?不缺!但真买房,完了,没了!不是有主了,就是正装修着,完了也是人家的。唉!”
赵主编听了呵呵笑:“小成,你这理论颇有见地哟,不妨写给我们栏目?”
“去,去,去,”你这不是损我,成心闹心嘛?
“老头子诚心告诉你啊,买房子别买二手房,毛病多,要买就买新的,来他个一步到位。”老赵扶着眼镜说,没把我的情绪当回事。
“您老给钱呐?我还不知道新房好?您老就别寒碜我啦,我痛苦!”
“哪有这么惨?小青年家的,父母给点,自己积攒点,银行贷点,朋友借点,不就全解决啦。”
党伯红更损:“你要房干嘛?跳够九百九十次槽再说,正好等于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见我不吭声,老赵说:“就按刑大姐说的过渡一下也行。”
刑大姐这会终于找到了共同语言,插话说:“城内不多,城外找找试试,我听说啊,效区那边便宜。”
我的眼前一亮,就冲这我也得去趟效区,说不定还能捞到一处既便宜又好的房子。
党伯红见我两眼放光,不屑地说:“天上掉屎,美的你!”
“我就姓美了!”我不理他,掏出手机约容容。输入号码,想想还是改发短信。容容说我们要千方百计地攒钱,为了那二毛钱的话费,我给容容发短信:在门口等我!!!一起看我们的新家去。容容看了短信,定会心神领会,冲手机一笑拨打过来,让我的手机恰如其分地响一声挂断,在心里缩成一个字“成”。
容容的长发飘逸在前方,吱喳学生陪衬她的成熟。我朝她喊:“老婆!”
容容婉尔一笑,跑过来捅我:“谁是你老婆?臭美!本姑娘没打算跟你嗬。”
她就这样,心里明明美滋滋的,嘴上却装出不爱听的样子,刺激我的感官。我支愣车子,一脚踏在路沿石上,一手扶把,一手拍着后座说:“本少爷的车是老婆专号,你坐不坐?不坐我接我老婆去了啊!”
“哼!本姑娘除了劳斯莱斯,还没坐过你这种国产的奥迪来,掉价!”
“哟,哟,我靠!”我望着院里一个走过来的小女孩说:“我这腮帮子咋这么酸啊?牙也在晃荡。”
引得路人朝我脸上瞧,容容捅我一拳,乖乖上车,搂住我的腰:“看什么看?看眼里拔不出来!”
满脸胡须乱扎杀的男人还以为容容呵叱他,摇头嘟嚷走开。
刚行几步,容容突然手指前面一辆奔驰惊呼起来:“我的车,是谁开走了我的车?现在的司机真没法管啦,这才多大会啊,又跑出去拉私活…”
奔驰忽哨而过,容容高傲地昂起脸。
“吹吧你,不交税啊?也不看那车牌号,二号,市委书记的,”我差点叫容容酸死:“啧,啧,劳斯莱斯你还嫌掉价,太虚荣啦。”
“你,你,叫你气我!”
我背上又挨了几拳,不疼,但我大叫姑奶奶。容容头靠在我腰上,很舒服,令我无比自豪:“你是我老婆,叫你姑奶奶不差辈啊?傻子。”
“不跟你说啦!”容容生气地跳下车,沿海边公路走,双肩背一纵一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