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齐思朗肯定不会告诉她,所以还是卖哥哥一个人情吧,手上人情多,将来路子才会宽呀!
但让骆頔勤气愤的是,齐思朗一个电话过去没五分钟新颜料就送过来了,可她电话打了半个小时也没给罗淇找来一件满意的礼服。不是她人脉不够广,而是齐思朗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到哪里去给她找一件量身定制的礼服?
“我倒认识个人,十五分钟就能给你一件独一无二又相得益彰的礼服!”骆頔勤灵光一闪,但很快又偃旗息鼓,“不过我请不动她。”
怎么天底下还会有她骆頔勤搞不定的熟人?就算她面子不够大,她爹面子总足够了吧。就算请不动她老爹出面,他齐思朗出面也差不多吧。
齐思朗示意她说,她就说了:“岑嘉姐啊!”
果不其然,这下连齐公子都收回了目光。
还真有他们两个都搞不定的人。不是他俩不够强大,而是岑嘉实在太难搞。齐思朗也算交游广阔阅人无数了,但还从未见过哪个人是像她这样油盐不进的。天底下大概只有一个人能请动她,但稍微一想,齐思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犯不着为了罗淇,让骆启凡去要这个人情,指不定还会牵扯到乔曦。这其中的关系太复杂,而感情的事情还是越简单越好。
齐思朗的目光暗示了他的决定,所以骆頔勤准备溜之大吉。
“丫头,颜料我是替你要来了,但我要的礼服呢?”
前脚还未溜出半步远,骆頔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没尽力,电话都要打烂了啦!你也知道我认识的设计师,有谁会接砸招牌的活儿啊?”
砸招牌?罗淇的心莫名抽紧。
骆頔勤大概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在意,只好朝齐思朗摊摊手,表示她确实无能为力。
其实他齐思朗要去找件像样的衣服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未必是量身定制,只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并不难。不过他不是很想插手这件事,毕竟罗淇今天并不是他得女伴。那为什么又要帮她呢?
齐思朗暗自忖度着,目光落到眼前的颜料盒上,眉骨一动,计上心来。
“丫头,我倒给你想了个好主意,不用你去卖人情。”
骆頔勤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齐思朗瞅了瞅罗淇裙子上五彩斑斓的颜料,淡然道:“你变废为宝,在这裙子上画幅画吧?”
骆頔勤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狐疑道:“你自己就会画,干嘛让我画,你知道我画得不好的。”
画得不好?这丫头难得有谦虚的时候。不过所谓的画得不好,也只是跟她的琴和舞相比。可齐思朗为什么自己不画,倒是个有点值得深思的问题。
“因为我们交换了条件的。”齐思朗指了指那盒新颜料,“这样吧,如果你画好了,我再多给你一份新礼物。”
“什么礼物?”
齐思朗的眼中透露出几丝狡黠的光,“你以后往返非洲的机票,我包了!”
骆頔勤愕然,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几丝微红。
魔鬼的交易真是做不得,齐思朗不仅会抓痒处,痛处也抓得格外准。
虽然这条件开得暗含了几分要挟的味道,但也算丰厚。骆頔勤想了想,勉强倒不如承情,便朗然道:“成交!”
骆頔勤望着这条废了的裙子,甚是苦恼。
料子是不错,但上色会有困难吧,而且画好了会不会花也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时间这么短,太繁复的花样还是算了,但是简笔画画不好的话反倒显得邋遢。她骆頔勤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师,但也不能只为了一个人情就砸自己招牌啊。思来想去还真有些苦恼。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秀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骆頔勤转头一看,是傅婉懿,心中大喜。“有高手指点当然最好不过了!”
傅婉懿仔细看了看裙子,其实款式很简单,直筒小鱼尾,含蓄内敛又不过分小气。只是颜料从肩膀一直溅下来落到裙摆处,深浅不同,又各色不一,要想修补好确实要费一番心思。
“你看我们以百花为主题怎么样?”傅婉懿轻轻慢慢地提议,“根据不同的颜色绘制不同的花朵,然后以花枝藤蔓连贯起来,不需要太复杂,用细笔轻勾就行。”
骆頔勤站在远处一望,仿佛也就看到了那素净的裙子上百花齐放的盛景来,拊掌称快,“简直太棒了!”
傅婉懿原来的作品就是以百花为主题来映衬今天群芳会的主题的,所以颜料色系也完全是按照她的思路来调配,如今只不过是将画布移到了衣服上,再加了点已经成形的色彩轨迹。就算是命题作文吧,也不算太难为她。
高手有思路,骆頔勤自然是乐得效劳。于是两个人一头一尾认真作起画来。
到底是90后的年轻女孩子,思路新奇,行为也大胆。傅婉懿偶尔还有仔细琢磨的时候,骆頔勤却早已肆意泼墨了,比起步步为营,她更爱**潇洒、快意人生!
相比起来两个女孩子的兴致勃勃,罗淇心里却有些隐约的不安。且不说群芳会的女孩子家世必定非富即贵,就算是寻常的姑娘,也没道理让她们为她服务啊。她有些不安地去看齐思朗,那个男人此时正目光涣散地望着某处,像是在发呆。
齐思朗走神发呆的模样,百年难得一见吧,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呢?如果真有盗梦空间的话,罗淇倒是愿意进入他的梦里并永远沉溺在其中。
没过多久,骆頔勤两手一拍,宣告完工。
化妆室里的五个人见过礼服脏污不堪的模样,此时再看到这番新光景,都不禁啧啧称奇。
“小姐,你真是画得越来越好了!詹总要是看到……”一旁的老妈子不禁惊叹道。
傅婉懿脸一红,赶紧制止了多嘴的阿姨,只是委婉地笑,“多亏有頔勤!”
“客气,是我要谢你才对!”骆頔勤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又去看齐思朗,“思朗哥,我帮你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人家婉懿可没有义务要帮你吧,这会儿你可要怎么谢她?”
傅婉懿连忙说不用,但齐思朗却很识趣。
虽然素未谋面,但作为群芳会的新会员,又知书达理,气质出众,想必是哪家豪门的千金。虽然在社交人情上看起来还不熟稔,但从衣着谈吐来看也是见过世面的,若只珠宝首饰倒显得他胸襟狭隘眼皮子浅了。
寻思了一番,齐思朗道:“看来傅小姐也是懂画之人,我那里有一副伦勃朗的真迹收藏品,作为给小姐的答礼可好?”
天啊,伦勃朗可是她最喜欢的画家。傅婉懿受宠若惊,但还是很有分寸地婉拒:“那也太贵重了些……”
“贵重,当然贵重!思朗哥哥出手怎能不贵重!”不等傅婉懿再拒,骆頔勤倒是先替她应承下了,“那就谢谢思朗哥啦!”
此时,又有人推门而入。
袁澍新望着远处罗淇身上那条百花盛开的礼服,似是面熟,但又截然不同。再听听里面人的交谈,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齐思朗,心内觉悟,于是知趣地将手中的新裙扔在了一边,向里走去。
原以为自己这样的护花速度已经足够让人刮目相看了,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他齐思朗在社交圈里**公子的名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技不如人,此时除了盛赞一下罗淇的裙子,然后向在座各位小姐表达称赞和感激之外,似乎也没什么更好地处理方式。
也不是为了宣示主权,袁澍新不过就是站在罗淇身边说了句“多谢齐总费心了。”气氛顿时就变了味儿。
啊哈,齐公子又遇到劲敌了。心思通透的骆頔勤还满手颜料,却抱着看好戏的状态觑着齐思朗。
哪里知道齐公子并不接招,只是客套却不客气地回应,“举手之劳,这下袁总可要看好自己的女伴了。我的Partner也该到了,先走一步。”
也不等众人回应,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罗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