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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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中深处遇险化夷

负气离开钱家寨,独自下山的钱男男不到半途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一想到钱末花的阿妈如此对待钱末花,又有些不甘心,迷茫不过一时,终还是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钱家斋。

秋雨婆娑,浓雾氤氲,山路泥泞不堪,阴沉沉的林丛内,不时传来窸窣的响声,使得原本静谧的山路越发阴森恐怖。

“还说自己是个钱仙呢,我看他就是个骗子!”钱男男一边走着,为了壮胆,她又将那个疯癫男从头至尾的数落了一遍。

应是不解气,她还顺手折了道旁一根枯树枝,一边甩着长枝条,一边喝声咒骂:“你个王八骗子,秃头驴子,披一头假发的妖孽…….”

诸如此类的咒骂却不曾让钱男男放松下来,这个林子越走越是深沉,钱男男都快要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了。

出来走的急切,没有带上任何遮雨用的东西,还未走一段路,身上那件单薄衣衫被湿冷的雨水给浸的湿透透的。

看着天色也渐渐暗沉下去,钱男男双手抚了抚渐渐发冷的身子,便想着快找个避雨的地方暂时住一晚,明日在起早下山去。

可举目四望,眼前只有被层层雾气笼罩的丛林,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见状,钱男男紧了紧身子,只得下决心垂头朝着前面走去,希望自己能够好运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寒意渐渐侵入身体内,忽冷忽热的感觉让钱男男越发的不舒服,她皱着眉头加紧了步伐。

不知道行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那些坎坷的泥洼山路的,就在钱男男意识到自己已经撑不下去时,她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地势平坦的地方。

雾气未曾散去,连绵不绝的山峦漫入滚滚云层中,仿若仙境般让人流连忘返,但是现在的钱男男却没心思将这美景一一瞧个够,她现在只想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忽而,静谧的树丛中不安分起来,动静越来越大,钱男男心中却是一凉,该不会是遇到抢匪贼盗吧。

这般想着,那窸窣响声却是越来越近了些,钱男男眼眸急转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一看周围都是平坦的草地,而声响则是从钱男男身后那片树丛传来,越想钱男男越是觉得大事不好,该不会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祭日?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气息沉稳,哧哧低唤,钱男男从声音判断这出现的东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动物,从它闯入自己身后的动静来看,这动物应是个拥有灵巧身段的家伙。

钱男男心中想的第一个动物便是老虎,木木侧目用余光瞧了一眼身后,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竟更加不安起来,在她的身后果然站了只瘦骨如柴的老虎,瞧那样式,该是许久都不曾进食的样子。

这下该是没命了,人饿极了还想着吃人肉呢,这动物饿极了更是不可想象。

正当她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时,身后忽而传来一声闷响,继而便是应声倒地的响声传来。

当时的钱男男很是好奇,她身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思考再三,终于作出了决定,她转头半闭着眼睛朝后望去,却发现那只枯瘦如柴的老虎竟倒在了地上,身上有明显的剑伤,身下也是一滩渐渐被雨水冲淡的鲜血。

钱男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走到老虎面前,瞧了一通以后,发现老虎真的没了气息以后,更觉得奇怪,便抬头朝着四周望去,终还是没能瞧出周围有人的迹象。

“奇怪,这老虎的剑伤是从何而来?”钱男男闷声想着。

钱男男眼瞅着老虎孤零零的躺在草地上,有些可怜,便想着给老虎按个坟墓,虽然这个老虎之前是为了吃她而出现的,但现今它死了,作为尚存些善心的钱男男来说,这老虎总归是一条生命,既是生命,那么就该有平等的对待。

“你这是在干什么?”低沉着嗓音从身后传来。却是一副富有磁性的男子嗓音。

正在徒手拉起老虎后脚的钱男男,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给下了一跳,只见她身形一怔,拉着老虎后腿的手也是一僵,后木木将老虎放了下来,双手缓缓举了起来,背对着身后的人,道:“将它埋了!”

身后的人明显也是一惊,半响都未曾回话,气氛瞬时变得沉闷不已,钱男男受不住这沉闷的氛围,故而再次开口,道:“侠,侠士,若是你想要这只老虎,那你就拿去吧,我,我也用不着。”

不知来者目的,但是在这个兵荒马乱,饥荒肆掠的时候,很多人为了填饱肚子都会不择手段,现在钱男男所遇到的这个男人,应该也属于这类人吧,故而钱男男才有了这番说辞。

“为何将它埋了,刚刚它可是想要吃你。”依旧是低沉浑厚的嗓音,听得只让人发颤。

“它都死了,死了当然得要埋了它,就这样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引起瘟疫的。”钱男男当然不想说因为怜惜它是一条生命,只择了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回答。

男人得了答案以后,便没了气息,好像就在那一刹那间男子消失不见了。

钱男男见身后没了任何气息,便放松了下来,她低头看着皮毛被水浸湿的老虎,兀自叹息道:“你最好投胎时,跟阎王爷说明一下,不要在投胎做个野兽了,也最好投胎到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好人家。”

这番感叹以后,钱男男转身朝后瞧去,想去确认一下周围是否没了人!

“你?”一转身,却是将她吓得不轻。

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素白长衫,手持木柄油伞的男子,倾斜的伞面下只能看到匀尖的下颌,及垂肩而过的如墨长发,手腕处戴着一对白银手镯,袖口处绣着小朵黄花,连贯成线让这素清的长衫立刻有了些许特别之处。

“你是谁?”瞧不清楚这人的面目,但从这衣着看来,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伞面缓缓回正,伞面下的面容也缓缓泄露出来,钱男男在看到这人的面目以后,却有些不敢相信,喃喃自语:“怎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