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还意气风发、咄咄逼人,下一刻就变众矢之的,被人避如蛇蝎。
广元这急转直下的境况,很多人都没想到。
林安却并不意外,冷眼旁观着,并随时准备给广元以最后的致命一击!广元敢觊觎安夏,她也就敢反过来将它弄破产!
本来,她是没这个实力的。但谁叫广元自己作死呢?
为了打压安夏,抢占市场,广元这段时间大量备货,发动价格战。
从过去一个月安夏急剧缩水的门店销售额就可以看出来,这一招效果不可畏不好。
但林安查过了,广元本身并没有多少流动资金。很多面料进货,都是靠赊账。广元这边把货卖出去后,回头去挡货款,然后又赊账拉走下一批面料。
如此循环往复。
这样的运作模式,以前从没有出过岔子。
但这一次林安插手,直接切断广元的上游供货链。让本地的同行对其退避三舍。广元就再也不能这样轻松的运作起来了。
广元要想继续打压安夏,就必须尽快另外寻找合作商。费时费力不说,资金压力必然也会大幅上升。
而广元可还欠着各大上游合作商不少的货款呢!
“真想看看,罗广元焦头烂额的样子!”
收到反馈后,秦兰佩服的看了林安一眼,随即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他在吴江作威作福这些年,恐怕没想到会有今天!”
“他也是吴江服装行业元老了,却不思进取,只一味的踩着、算计着底下的同行,谋利利益。”林安看着楼下,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虽说商场如战场,竞争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但像广元这样完全不寻思创新、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一味以恶劣手段,谋取他人财富的的,却也当真少见。
“听李宏盛说,本地的同行对广元不是没有怨言的,不过罗广元手段狠辣,关系又硬。大家也只能忍着,有苦难言。”
秦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
“不过是不想当出头鸟,与广元对上罢了!你真以为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林安嗤笑了一声,道:“现在我们当了这个出头的椽子,拉着广元的仇恨。你看着吧,那些人很快就会跳出来落井下石!”
“管他呢!只要他们不帮着广元与我们作对。”
“只要我们始终占着上风,他们不会倒戈。”这点林安到是不担心。毕竟,与老牌的广元相比,新生的安夏明显要好“相处”很多呢。广元一倒,吴江的服装行业,势必会迎来新局面。
林安与秦兰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沉默了一会,秦兰又问道:“说实在的,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那些供货商的。尤其有些还和罗广元私交甚好。”
那些人,可都是实打实的硬茬子。没有足够的利益,根本请不动。可据她所知,林安愣是一分钱没花!
林安顿了顿,半垂着眼,漫不经心道:“只要是人,都有弱点。而我,恰好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罢了。”
如此轻描淡写,秦兰却也听懂了,没有再问。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两人难得悠闲的有时间吃下午茶,很快抛开严肃的工作问题,神色轻松愉悦的聊起了生活琐事。
罗广元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合作商拒绝再供货,并要求立即结算之前的货款;新的供货商一时半会找不到,门店的销售不知怎么的也遇到了瓶颈;银行又施压,让限期内还上贷款……一桩桩一件件,就是没有一件顺心的!
“当务之急,是把手上的货卖出去,回流资金。将银行的贷款还上。至于那些厂商的货款,暂时不用理会!敢背叛我,等我腾出手来,不弄死他们,我就不信罗!”
罗广元脸色阴沉,一边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一边将夏四喜等人恨得咬牙切齿。
“大哥,银行只给了三天时间。太紧张了。按这两天的销货情况,很可能会周转不过来!”老二面带担忧,如实道。
“那就想办法!无论如何,银行的钱要还上!”罗广元竖起眉毛,沉声喝道。
绝对不能给银行冻结公司资产的机会!不然,他们很难再翻身!
老二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哥,你看能不能让那位出面,让银行多宽限几日?现在实在没办法。那些人落井下石,销货的价格比我们还低,质量却都差不多……我们的货压着,很难卖得出去。”
“那就先把店面卖掉!”罗广元豁然抬头,斩钉截铁道,“银行会突然施压,催还贷款,绝对和公孙柏脱不了关系。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让那位出面!否则,我们连吴江都不能再待!”
“可是即便将店面都脱手,也不一定足够。”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一定会被压价!
“我知道!所以我还是得去找我们的年大小姐谈一谈!”罗广元面色狰狞,眼底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老二一怔,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年大小姐?那个一直追着公孙柏,自愿到华图担任设计总监的年梦琪?”
“可不就是她?不然,我也不会早早的就注意到不显山不漏水的安夏!她把我当枪使,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一直高高在上的看戏呢?呵呵。”
罗广元笑着,一张脸难看到扭曲。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等这件事过去,不论是林安,还是那些背叛他的人,一个个的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毫不掩饰的阴狠浮现在脸上,罗广元好一会儿才摆手让老二下去,尽快将店面脱手出去。自己则打电话叫司机到楼下等着,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只录音笔装兜里,一脸阴沉的出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