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中照耀下来,驱散了空气中已有的湿寒气息,吹拂而来的轻凉冷风,如今已是初秋之季。
“罗儿,我们去皇宫一趟吧!”在离开烈火山庄之后,紫荨就与暗夜罗一起起程,在闭目静默的须臾之间,她已经决定了目标之地。
“好!姑姑说去哪就去哪,不用再询问我了。”暗夜罗对于紫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自然不会作出反对,欣然同意紫荨的一切决定。
翩然轻巧的身影,在紫荨瞬跃而起之后,暗夜罗也随后紧跟在后,几个瞬息间,两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身影。
早已离庄的如歌与雪在一个小镇上开了一家烧饼铺,每天为了做出大量的烧饼体售卖赚些银钱,这两人虽然不是做的大事,倒也是自得其乐。
在如歌以为她未来的生活就会这样过下去的时候,竟然在这遇到了以往同期进入品花楼的小婢女香儿,现在刀无暇的香姨娘。
江湖传闻,霹雳门擅自制造大批火药,为祸一方,被视为江湖中人的祸害,因此以烈火山庄为首,天下无刀城响应,同时向霹雳门宣战,不过似乎那落网之鱼正是霹雳门的少主雷惊鸿。
这些倒也不会太引人注目,只是如歌从香儿口中得出,这件事情之后还有另一个阴谋,而被算计之从却正好就是她的师兄玉自寒。事情牵扯出了玉自寒,如歌也不会再安心居住一隅,趁人不备,冒险进入无刀城中探询。
事后有惊无险,幸好被当时刀无暇新娶的姨娘百合蒙混过关,实际上是雪在暗中帮助,在如歌正慌忙想要去找玉自寒,期间被雪一无具细的说出时,如歌一瞬间就开始对雪起了怀疑,并当面严厉的责问其微分。
就是因为这样,雪的心里却也不痛快了,之前是战枫,现在是玉自寒,如歌在乎的人中根本就没有雪的存在。想通是一回事,但无论是谁也不愿在真心付出时,却被当做不法之徒来指责,就算因为诅咒的关系不会爱上他,但也不能如此不把他当回事,真心被践踏。
雪坐到红玉凤琴旁,手指轻轻将琴弦拨响,他恍然已忘却了她的存在。
如歌追问道:“刀无暇讲的人果然是玉师兄吗?他会有危险吗?”
下午在白亭的梧桐树上,她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那个他可能会是玉自寒,因为以天下无刀的实力,除非去刺杀像玉自寒那样身份的人才会如此小心,可是毕竟不能确定,又放心不下,所以想去看看。
一种奇异的神情闪过雪的面容,他的手指一僵,一根琴弦‘锵’地应声而断!
他打量她,眼神沉黯“你很紧张他吗?”
如歌皱眉道:“他是我的师兄,我自然关心他。”
雪轻笑,笑容仿佛初冻的冰河,有说不出的冷漠“很好。”她听不懂。
雪接着道:“所以,他一定会死。”
如歌惊呆了,喝道:“你说什么?”
雪幽幽地对她微笑“因为我恨你。”
秋夜,清寒的雨丝落在青石的地面上,积了小小的雨水,地面湿润而透明。雨雾中的庭院,金碧辉煌,气派恢弘。长廊下,一挂碧玉铃铛在细雨中‘叮当’飞响!
这样的雨夜,轮椅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一袭青衫显得分外单薄。他望着铃铛,目光中有悠长的思念。
玄璜抱着一方薄毯,低声道:“王爷,天寒小心保暖。”
玉自寒淡淡一笑,端起身旁圆几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碧螺春。他只需要一点茶的暖意,至于毯子就不必了。他的双腿自幼残疾,就算盖上毯子也不会感到温暖。
玄璜不语,他想起那个红衣裳的少女,如果她在这里,毯子必已覆在了王爷的膝上。他们离开烈火山庄已近三个月,王爷的身子渐渐清瘦,有时会不自觉地睡去,但御医们却检查不出任何症状,只说体虚,玄璜十分担忧。
当年玉妃难产身亡,诞下的龙儿体弱多病,再加天生失聪,待到五岁时,居然离奇地双腿被废,再不能行走。皇上忍痛将他送至烈火山庄,使他远离宫廷纷争,也希望他习得武功身体强健,为避人耳目,为他另取一名玉自寒。
玉自寒就是静渊王,青圭、赤璋、白琥、玄璜、黄琮、苍璧,他们六人是皇上钦点的静渊王的侍从。玄璜,跟随玉自寒身边,照顾他一切生活起居。
雨丝飘在铃铛上,像缀在碧玉上的露珠,玉自寒不知不觉已然睡去,睡梦中似乎感到有些冷,俊秀的双眉微微皱着……
京城,这里紫荨不过初来,不像暗夜罗早就已经在这里来往过多次,因此一到京城之地,打点之事就由暗夜罗来一同包办。
翠竹楼名副其实,全部都是由上品的青竹搭建而成,绝对的结实又雅致清幽。这所建筑在繁茂的京城如同别致的雅居,不只外观出色,就连其中经营的各色菜肴,上品美酒,无不精心奇特,因此这里也是绝对高价的高档消费酒楼,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尤其喜欢这里。
而翠竹楼正是暗夜家的产业,专为喜欢享受的紫荨而建,这是为了让她在出门能有个临时的暂住所。虽然这所酒楼从开始建立到现在,生意红火,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但其目的想必没有人会想到这里不过是为了当成暂住地才建立。
翠竹楼的一处最大的后院,这里从来不对外经营,无论是防守还是设施都是一流,就算多年来都没有迎来它的主人,但这里的下人却也信守职责,不敢越雷池一步。
“罗儿,想不到你还是个全才,这家酒楼经营得真不错。”紫荨在跟着暗夜罗一起进入这里之后,一路上随意的扫视了一片,环境优美,清幽雅致,的确蛮符合她的爱好。
在进来之后,暗夜罗就已经将带路人打发了出去,这里在他来京城时也会暂住在此,已经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因此他非常的乐意为自家姑姑服务。
“这里本就是以姑姑你的喜好而建,我还怕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了。”暗夜罗笑意满满,在紫荨面前,他永远都是她眼中长不大的孩子,哪怕他现在外貌已经二十好几的青年。
“这可是罗儿的心意,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虽然紫荨容貌不过二八年华,眸中的灵动也如妙龄少女般慧黠灵气,身姿翩翩。现在端起慈爱的长辈作态,却也不会让人感到诡异的奇怪。
“走吧,看看里面的房间怎样?”见到自家姑姑满意的神情,暗夜罗心里也是非常满足,拉着自家姑姑的柔荑往房间方向走去,毕竟他的这番心意没有浪费不是。
待紫荨刚刚在京城住下没多久,同时她就感应到了皇城内竟然有雪的气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雪以前似乎说过他在皇宫内是皇帝亲封的雪衣王。他不是和如歌那丫头在一起吗?怎么会独自离开?这还真是令人费解。
紫荨之所以来此,不过只是下意思的想到了这里而已,而她也非常的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受战飞天所托,为玉自寒医治从胎中带出的残疾。战飞天与玉自寒非亲非故,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烈明镜求到了战飞天那里,因为在烈火山庄内与她相熟之人唯有战飞天了。
紫荨可以无视烈明镜的要求,但对于基本从来没有向她提过要求的战飞天却又心软,在照顾战飞天的这段时间里,虽然战飞天表现得非常正常,但她就是隐隐感知到他的心中有时非常的迷茫与痛苦,每当她问起时,却又岔开这个话题,随后紫荨也不再询问,毕竟谁都有隐私不想让别人知道。
“罗儿,几天后我要去皇宫一趟,一起吗?”以暗夜罗那个黏糊劲儿,紫荨每次要走动或者离开,她都会事先告知于他,否则最后到时必定会天天都接收到他那股诡异的衰怨的眼神跟随在后,活脱脱像个背后灵。
“当然是一起。”暗夜罗面上笑得妖孽,其中却在心中暗自点头,看来姑姑已经记忆牢靠,走哪都不会再丢下他独自一人离开,看来他的做法非常的正确。
对于暗夜罗在心底打的主意,紫荨倒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而是一想到她一走就走了二十几年,对于她来说不过眨眼之间,而对于凡人的亲人来说,却是异样的长久,而且那时她离开时罗儿不过十岁稚龄,在她离开不久之后尊哥哥就把整个暗河宫丢给暗夜罗来背负。
虽然当初不是自愿,但结果却还是有她间接造成的关系,现在再次见到回来的她,暗夜罗对于她的依赖如同小时候一样不变,因此她也不忍心伤害到他。既然他不想离开她的身边,紫荨也唯有顺应了。
“不出所料,过不了多久,‘她’应该也会出现了吧!”紫荨绕过一丝发缕,眸中的盈盈笑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一股冷意,而这冷意自然针对的就是话中的‘她’了。
紫荨没有明说,但暗夜罗也知道这个‘她’其实就是暗夜绝了。其实自从暗夜绝被他赶出暗河宫之后,她的行踪与作为从来都没有脱离过暗夜罗的掌控,只是他了解紫荨的脾性,因此只是对暗夜绝重罚之后就放过了她。
暗夜罗之所以留下她,不过是为了让到时回来的紫荨找一个发泄的玩物,有时候死其实也是奢求,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惩罚。